“她現(xiàn)在在哪”,我想去看看她。鄭承林對陳頌說道。
那好吧,你確定?陳頌問道。
確定,我只是想見見她。鄭承林說道。
好,她在城南步行街那個咖啡店,你去的早的話她應該還沒走。
“好,鄭承林急忙說道。”
“哎,你這會沒車吧,開我的車去,我在酒吧給你看著。”
鄭承林看著陳頌說道,多謝,有時間請你吃飯。
“好了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快去吧,去遲了,人早走了”。
“步行街咖啡店”
鄭承林著急忙慌的下了車,來到咖啡店窗外,看到了許梔。
他視線恍恍惚惚地盯著里面那道熟悉的身影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敢置信、欣喜若狂,卻不敢邁出那一步。
來見她之前,醞釀了很久。可是還是沒有勇氣進去看看。
他并不是無動于衷,而是蓄謀已久,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里,愛意瘋狂的奔向她,當相遇的那一刻,一切都將坦白。
鄭承林恍惚到,好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總會讓人莫名的心安。
她有一種夏日傍晚,當光線從無云的晴空中逐漸隱退時的那種恬靜。
鄭承林隔著窗戶看著她,她還是沒有變,和他記憶中一樣。
她一直留著長發(fā),因為他知道,她喜歡夏天扎馬尾。
她和往年的樣子一模一樣,穿著白色裙子和黑色大衣。
她安靜地坐在那個角落里,在他那個青澀而膽小的18歲的青春里。
不知多少個深夜里幻想過再次與她重逢,可當這個人真的站在面前時,那攢了一肚子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假如命運讓他們再一次重逢,見面時,是緊忙躲避的雙眼,還是那句遲到多年未曾說出口的,好久不見。
鄭承林看著她,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望著許梔。
叮鈴,叮鈴。
鄭承林看了一眼手機,手機響了起來,急忙關了手機。他抬頭看向窗內。
像是察覺到屋內有道過于熾熱的目光,他抬眼望去。她沒躲開,兩人視線毫不意外碰上。時間似乎變得很慢。他看著她,那雙眼里,有心疼,有驚喜,還有一絲淚光。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許梔凝望著他俊朗的眉眼,還是記憶中的輪廓,踏過悠長的時光,卻依舊如初。
鄭承林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由自主地走進了咖啡店。
“怎么,鄭承林,不認識我了嗎。”許梔輕輕地笑著說道。
鄭承林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么會不認識呢,你怎么回來了?”
咖啡店里,暖氣悶熱粘重。
鄭承林在許梔對面坐下,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沉默良久。
鄭承林開口道:“這些年,還好嗎?”
許梔微微一笑,答道:“嗯,我挺好的。
鄭承林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就好……”他偷偷看了一眼許梔,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表達。
許梔端起咖啡杯,輕啜一口,“你呢,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鄭承林深吸一口氣,如實回答道,“還行吧,就是酒吧比較忙。”他頓了頓,接著說,“畢業(yè)之后一直想開一個屬于自己的酒吧。”
許梔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后便說道,“我知道,你說過。”
鄭承林驚訝到,“那你知道我開酒吧的事了?”
許梔低著頭說道,“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因為我一直用你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默默關注著你。
“許梔,這次來還走嗎”?鄭承林看著眼前的人,這個他無數次深夜思念的人。
“目前應該不走了,簽約的事在這邊,還沒忙完。”許梔攪著杯中的咖啡說道。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帶著溫柔和渴望,他不敢抬頭正視她的眼睛,卻用余光瞄了又瞄。
“許梔,還記得嗎,同樣是這樣的一個下雪天,高二那個冬天。”鄭承林看著窗外的大雪說道。
“是啊,一轉眼都過去那么久了”。那次還是你把我撞倒了,害我在雪地里摔了一跤。”許梔看著鄭承林笑著說道。
那天她從他身邊匆忙地跑過,于是浮草開出了伶仃的花;他在她背后安靜地等候,于是落日關上了沉重的門。
“許梔,“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鄭承林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有著千鈞之力。
許梔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問題。
“那時候,你其實很討厭我吧?”鄭承林終于問出了這個他多年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許梔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她低下頭,輕輕地攪拌著咖啡。
“鄭承林,討厭你只是因為我在克制自己的喜歡,是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因為我太驕傲了,我嘴硬,我不想被別人看出來,我一直都喜歡你,只是你不曾知道。
我把自己的那份情意藏了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許梔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
我們都是膽小鬼。
或許遺憾是張成長的簽,就夾在最痛的那一頁。
鄭承林眼里閃過一絲淚光,看著許梔笑著說道:“原來你不討厭我,沒關系,只要不討厭就好。”
許梔,“如果那年冬天我沒有沖動,我們結局會不會不一樣”。鄭承林苦笑一聲,是對自己的無奈。
許梔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許梔安靜地聽完他的話,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望著他,眼眶中有什么落下來,一顆顆滑落,許久之后,她怔怔說道:“這家咖啡太苦了,下次不買這家了。”
鄭承林,倘若你遇見了真正的愛,那我祝你永遠幸福,別一路坎坷。
鄭承林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你有時間的話,來我酒吧玩,我做東。”
許梔站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有時間一定去酒吧參觀。”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腳步不受控地虛晃了下,睫毛微微顫動著,隨后她定了定神,倔強挺直脊背走遠。
她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但是雙手卻在無人窺探的角落微微顫抖,她笑容蒼白道了聲:“原來我們真的錯過了。”
遺憾,在每一個都不夠勇敢的瞬間。
“媽媽,我回來了。”
許梔推開家門,努力平復心情。說道,媽媽,我有點困了,我先睡去了。
“你是不是這兩天有點累了,累了就早點休息。別熬夜了。”許母心疼的看著女兒。
“好知道了,媽媽你也早點睡,時間不早了。”
臥室里,許梔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許梔閉上眼睛,睡夢中,好像總是會有那么幾個瞬間,她希望可以回到過去,比如,回到大汗淋漓800米的那個操場,或者回到老師不在的那節(jié)晚自習,回到每一個和他在一起的瞬間。
為什么在放手時刻,
眼淚會掉落。
一個一個走過,
一個一個錯過……車里放的是《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鄭承林聽著車里的歌曲,心中不免酸澀,腦海中的回憶斑駁陸離的拼拼湊湊。
那年夏天,他遇到她,她扎著高馬尾,穿著校服。就那樣進入他的視線,后來就進了心里。
那年平安夜,他向來對這種節(jié)日不感興趣,只因為看到她收到蘋果的開心模樣,便去校門口買了兩斤蘋果,一個一個的挑,挑到一個最好的把蘋果包裝好,才會送給她。
許梔,我沒有忘記,我一直都記得。
這段回憶其實我也走了好長時間。
“人生得意須盡歡,借舊俗人作伴。
我懂此情入戲為懷。”
許梔,再聽一遍須盡歡,敬我們的初相識。
“見到了沒,”陳頌看著鄭承林問道。
“見到了”鄭承林回答道。
“對了,我剛才給你發(fā)信息,你怎么那么快回了,不應該是舊人相見,傾訴衷腸嗎?陳頌賤兮兮的說道。”
“滾犢子,誰一天像你一樣不正經。”我們就隨便聊了聊,鄭承林說道。
“嘖嘖嘖”,隨便聊了聊就聊到酒吧來了啊,我信你個鬼,你是借酒消愁來了吧。陳頌看著鄭承林說道。
“陳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鄭承林無奈道。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陪你喝吧”陳頌看著鄭承林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說道。
“不是,那會我給你發(fā)消息,你回那么快,我還以為人家都不想鳥你。”陳頌欠兮兮的說道。
鄭承林瞥了一眼程功,說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她根本不會知道我來看過她。”
“喲,鄭道長,情根深重啊”陳頌笑著說道。
“滾”,是你給我發(fā)消息,手機鈴響了,被她聽到了。鄭承林解釋道。
“哎,你手機不是一直是靜音嗎?干嘛開響鈴。被發(fā)現(xiàn)了吧”陳頌疑惑的問道。
鄭承林沉默良久回答道“還記得嗎,2022年9.14日下午五點半。
“那天她感冒了,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擦不去的灰蒙蒙的顏色。我看著她哭了。
我對自己說“我不想她哭。”
“發(fā)燒了”,他們教室一個人都沒有,她手機在老師那里。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她那天燒的好燙。
從那天起,我就對自己說“我的手機再也不能靜音了,萬一她哪天再受傷、感冒,就可以第一時間給我打了”。
可是,你知道嗎,這個手機一直沒響過她的來電鈴聲。鄭承林苦澀的笑道。
陳頌看著兄弟,說道“不能握的手,從此匿名的陌生人”說的就是你吧。
那年,他手機常年靜音的毛病,是曾經因為她發(fā)燒燒到糊涂差點有生命危險,從那時起,他把手機設置成了響鈴模式。
那次,他對自己發(fā)誓,手機再也不會關靜音。
因為他再也不想看到她臉色蒼白,他害怕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那時年少春風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別離。”
那天晚上,鄭承林失眠了。
許梔,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打招呼的就走進我心里。
而另一邊,在夢境的懷抱中,許梔緩緩踏入了一片被時光輕柔撫摸的記憶長廊。四周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卻掩不住那熟悉而又遙遠的畫面漸漸清晰。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這場景披上了一層夢幻的金紗。林風,那個曾經與她走過青春歲月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他穿著簡單的校服,笑容依舊溫暖如初,仿佛時間從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許梔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鄭承林,穿梭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在操場邊的大樹下,許下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那時的夢想與希望,如同初升的太陽,熾熱而明亮。
夢境中的時光流轉得如此自然,許梔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要一直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鄭承林,你曾是我遙不可及的夢。
你也曾是到過我世界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