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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小妖主,您的劍神貓薄荷已送達(dá)

第十八章和自己對弈

洞外的風(fēng)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歇,天地間一片寂靜。唐榆桉輕手輕腳地走出山洞,靴子踩在松軟的積雪上,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吱聲。

銀白的蛟龍尸體仍躺在雪地上,龍血早已凝固,在純白的雪地上蜿蜒出暗紅的痕跡。唐榆桉拔出短刀,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利落地剖開蛟龍腹部,取出那顆泛著銀藍(lán)光芒的金丹,隨后開始剝?nèi)皂g的龍皮。

“順便把蛟龍血留著。”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唐榆桉手一抖,差點劃傷自己。她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陸沉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面色雖仍有些蒼白,但精神卻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你好了?”她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陸沉洲微微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音里帶著一絲慵懶:“無礙。”

他的衣袍仍沾染著血跡,發(fā)絲也略顯凌亂,可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已恢復(fù)了往日的沉靜。唐榆桉眨了眨眼,總覺得此刻的師尊似乎……不太一樣?

她沒再多問,迅速取出一只玉瓶,小心地收集蛟龍血。

“我剛剛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吧?”陸沉洲忽然開口,語氣平靜,卻隱約透著一絲試探。

唐榆桉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搖頭:“沒有。”

她沒敢說,他昏迷時曾死死攥著她的衣袖,低聲懇求她別走。

陸沉洲目光微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蛟龍的頭顱,指尖凝聚靈力,開始剝離龍角。

雪后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映出一長一短兩道影子,安靜而默契。

晶瑩的蛟龍血在玉瓶中微微晃動,映著雪后初晴的天光。唐榆桉小心地封好瓶口,指尖還殘留著淡淡的龍息寒氣。陸沉洲默默地看著她。

還差火漫藤,巖溶地脈,就可以做出唐榆桉想要的法器了。一個稱心如意的法器對修仙者來說分外重要。

“辛苦你照顧我了。”陸沉洲認(rèn)真地說。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日低沉幾分。

唐榆桉正擦拭著短刀上的龍血,聞言抬頭笑道:“您放心吧,我很心善的,不管是誰受傷,能救的我都會救。”

雪地忽然“咔嚓”輕響。陸沉洲腳下不知何時凝出一層薄冰,又在他邁步時碎成齏粉。他面上不顯,心里卻莫名竄起一絲煩躁。

都會救?還真是心善啊。陸沉洲暗暗自嘲。自己也的確沒有資格決定她想要救誰,更何況她的確救了自己。

陸沉洲垂眸望著唐榆桉腕間那串瑩白的傳音珠,玉髓打磨的珠子映著雪光,在她纖細(xì)的腕骨上輕輕晃動。這本是上品法器,可此刻卻顯得如此單薄——若真遇上化神期的兇獸,怕是連傳音的機(jī)會都沒有。

“這個手串……”他指尖虛點了點,聲音比雪風(fēng)還淡,“有需要時可以用。”

話一出口就暗自皺眉。太輕了。今日若他遲來半步,那蛟龍一記尾掃就能讓她……

這個念頭像冰錐扎進(jìn)肺腑,刺得他呼吸微滯。他忽然想起那日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在金光中漸漸透明。伸出的手徒勞地穿過光屑,連片衣角都沒能抓住。

“師尊?”唐榆桉晃了晃手腕,珠串發(fā)出清越的碰撞聲,“您給的自然萬無一失……”

陸沉洲突然掐訣。一道冰藍(lán)靈紋自他眉心浮現(xiàn),又化作流光沒入唐榆桉的眉心。少女“呀”地捂住額頭,只覺靈臺一涼,似有雪花在識海里打了個旋兒。

“危機(jī)關(guān)頭,這道印記會引我劍意。”他拂袖轉(zhuǎn)身,“回山洞,該煉化龍血了。”

唐榆桉小跑著跟上,沒看見師尊眼底未散的暗芒。那根本不是普通劍意印記——而是他剖了一縷本命劍魄。從此山高水遠(yuǎn),只要她眉心微熱,他的霜寒劍就會穿越千山萬水而來。

雪地上,兩行腳印一深一淺地延伸向山洞。陸沉洲聽著身后輕快的腳步聲,忽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師尊……

這個稱呼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既給了他留在她身邊的理由,又將他死死釘在界限之外。若無師尊這個身份,唐榆桉憑什么能留在他身邊?他本該只是她的師尊,傳道授業(yè),護(hù)她周全,僅此而已。可胸腔里那股躁動的情緒,卻早已超出了師徒之誼。

他是不是早就喜歡唐榆桉了?

這個念頭一旦浮現(xiàn),便如野火燎原,再也壓不下去。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她第一次站出來為他撐腰的時候?

是她若無其事地教他修習(xí)劍術(shù),教他靈力運(yùn)轉(zhuǎn),告訴他,他很有天賦的時候?

還是那日她在雷雨中為跪著受罰的他撐起傘的時候?

陸沉洲閉了閉眼,指節(jié)無意識地攥緊。

他不得不承認(rèn),唐榆桉真的會讓他失控。

他本該是冷靜自持的劍修,可只要事關(guān)她,他的理智便如薄冰般脆弱。剖劍魄、留印記、甚至不惜以命相護(hù)……這些舉動……

可是現(xiàn)在,他的喜歡對唐榆桉沒有半分用處,只會徒增麻煩。

他若護(hù)不住她,這份感情只會成為她的枷鎖。讓她不舍得離開一劍宗,讓她在危險來臨時猶豫不決,甚至……讓她為他涉險。

他無法解決噬心咒,也不能去找唐桓彬。

妖王唐桓彬?qū)Π⒂艿膽B(tài)度不明,是敵是友尚未可知。陸沉洲不敢賭,更不敢將她的命運(yùn)交到另一個種族手中。現(xiàn)在的他,對妖族知之甚少,若貿(mào)然行動,只會讓唐榆桉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雪風(fēng)掠過他的眉梢,帶起一絲涼意。

陸沉洲睜開眼,眸中情緒已被盡數(shù)壓下,唯余一片沉靜。

他微微側(cè)首,余光瞥見唐榆桉正低頭擺弄著蛟龍血瓶,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

就這樣吧。

他是她的師尊,護(hù)她周全,便已足夠,最好不要讓她喜歡自己,不要給她帶來麻煩。

“師尊?”

唐榆桉眨了眨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剛被治愈的淤痕。

陸沉洲的背影在雪地里凝滯一瞬。

“好了就出發(fā)。”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鋒,連頭都沒回就邁步向前走去。

唐榆桉望著那道疏離的背影,搖了搖頭。發(fā)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她突然有些懷念不久前那個攥著她衣袖、眼尾泛紅低聲挽留的師尊。那時的陸沉洲雖然虛弱,卻真實得觸手可及,不像現(xiàn)在……

她撇了撇嘴,小跑著跟上時故意踩得積雪咯吱作響。可惜前面的人連步速都沒變,仿佛身后跟著的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

山風(fēng)卷著碎雪掠過眉梢,唐榆桉忽然意識到——她似乎從未真正讀懂過這個人的心思。就像此刻,明明并肩而行,卻隔著一整座雪山的距離。

“考核……”

她低頭看著自己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要是再這樣心神不寧下去,別說煉制新法器,怕是連月末的宗門考核都過不了關(guān)。到時候被貶去外門,說不定連見他一面的機(jī)會都……

這個念頭比蛟龍的冰息還讓人發(fā)冷。唐榆桉猛地甩了甩頭,束發(fā)的綢帶突然松脫,青絲散了一肩。她手忙腳亂去抓時,走在前方的陸沉洲突然駐足。

“抬頭。”

清冷的聲線驚得她一個激靈。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間突然傳來細(xì)微的靈力波動——那根鵝黃色發(fā)帶正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在她眼前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

“謝……”

道謝的話剛出口,陸沉洲已經(jīng)走出三丈遠(yuǎn)。陽光穿過云層,在他周身鍍了層金邊,卻照不暖那身黑衣。

唐榆桉摸了摸重新系好的發(fā)帶,突然笑了。就算讀不懂又怎樣?至少現(xiàn)在,她還能光明正大地喊他一聲師尊。以后還是將一切交給上天吧。

唐榆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傳音珠。陸沉洲從未主動提起過她的過去,就像刻意回避什么。

“克星……”

這個稱呼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帶著陳年的刺痛。小時候鎮(zhèn)上的孩子都這么叫她,說她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親人。除了那個人渣爹。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她突然停下腳步,掐指細(xì)算。若按仙界時日來計,自己離開凡間不過二十來日。可人間此時,怕是已過了二十來年。那個不管她的爹沒準(zhǔn)都入土了。

更讓她心頭發(fā)緊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陸沉洲是何時與自己分離的。是十年前?二十年前?還是更早之前,在她尚未記事時,他就已經(jīng)……

“白老漢和孫長老……”

唐榆桉眼睛突然一亮。這兩位都是宗門里的老人,若說這世上還有誰知道她的身世,恐怕必然有他們。

“發(fā)什么呆?”

陸沉洲的聲音將唐榆桉從恍惚中驚醒。她抬起頭,正對上師尊微微蹙起的眉頭。晨光透過竹葉的間隙,在他冷峻的輪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師尊,我是人嗎?”她突然問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那串傳音珠。

“你不是人還能是什么……?!”他下意識反駁,卻在話說出口的瞬間僵住了。

唐榆桉是妖族的人。

這個事實像一把無形的劍懸在陸沉洲心頭。更令他心驚的是,她曾經(jīng)擁有化神期的修為——放眼整個妖界,能達(dá)到這種境界的強(qiáng)者屈指可數(shù)。這樣耀眼的存在,怎么可能默默無聞?

“唐桓彬知不知道她的存在?”這個念頭在陸沉洲腦海中揮之不去。妖界奉行叢林法則,弱肉強(qiáng)食,王不見王。唐桓彬作為統(tǒng)御妖界的虎妖,掌握著整個妖族的命脈,而唐榆桉同樣擁有罕見的木靈根天賦……

陸沉洲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若是按照妖族的規(guī)矩,這樣強(qiáng)大的同屬性存在,本該是不死不休的競爭對手。可不知為何,他卻隱隱希望唐榆桉就是唐桓彬?qū)ふ叶嗄甑拿妹谩辽龠@樣,她在這危機(jī)四伏的修真界還能有個依靠。

“師尊,你能認(rèn)出我的,應(yīng)該只有這雙眼了吧。”

唐榆桉突然開口,打斷了陸沉洲的思緒。她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眼角,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陸沉洲微微一怔。

唐榆桉知道自己向來不喜歡拋頭露面,面對沒有把握的事,能避則避;面對沒有把握的人,更是會刻意隱藏自己。若他真的熟悉她原本的樣貌,那說明他們曾經(jīng)關(guān)系匪淺;反之……

“除了眼睛,還有你的一些行為舉止。”陸沉洲低聲回應(yīng),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復(fù)雜。她的確未曾展示過她的全貌。那雙眼就是很好的線索,可以借此找出她的家人。

唐榆桉聞言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了然。看來,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也不過如此。當(dāng)初她接近陸沉洲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不見得是個樂善好施的人,還能手把手指導(dǎo)他。

她是不是在下一盤棋?

她會不會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就篤定陸沉洲來撈她,會誠心誠意指導(dǎo)她?唐榆桉斂起了笑容。看來她在對抗什么陰謀,陸沉洲就是其中一枚棋子,她則是另一枚。通過看陸沉洲的表現(xiàn),他有可能對自己有著一些情感,而她……她是何時見過陸沉洲的?但是,人有的時候不一定能理解之前的自己。既然目前陸沉洲待自己好,那就是好。

兩個人都在想不同的事。

陸沉洲最早回神。

“再不走,天就黑了。”

于是二人動身前往客棧。

芩竹竹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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