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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小妖主,您的劍神貓薄荷已送達

第二十一章天地本寬

轉眼一個月快過去了,唐榆桉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修煉速度奇快。山間的晨霧還未散盡,唐榆桉從閉關的洞窟中緩步走出。

她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金芒,琥珀色的豎瞳在熹微的晨光中流轉著妖異的華彩,仿佛眼底囚著一輪初升的旭日。只是輕輕抬手,遠處古松的枝椏便無聲斷裂,斷面光滑如鏡,竟是被一縷凝練至極的靈力瞬息削斷。

山泉自崖壁飛瀉而下,唐榆桉伸手一引,清冽的水流便如被馴服的銀蛇般纏繞在她指尖。她掌心微合,水流竟在瞬息間被壓縮成一顆晶瑩剔透的“水丹”,表面浮動著細密的符文——那是她無意識間鐫刻的妖力印記。

“去。”

她屈指一彈,水丹破空而出,竟在飛射途中不斷吸納天地靈氣,由清澈轉為璀璨的金色。

“轟——!”

遠處山巖被洞穿的剎那,沒有碎石飛濺,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貫穿山體,邊緣光滑如琉璃——極致的高溫已將巖石瞬間熔穿。

唐榆桉怔了怔,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這力量……遠超她的預期。

不僅是因為修為的提升,更是因為她體內沉睡的妖力正在逐漸蘇醒。每一次運轉靈力,都仿佛有另一股古老而磅礴的力量在經脈中與之共鳴。

她忽然想起唐桓彬的話。

“你的妖形修為早已達到化神期了。”

山風拂過她的發梢,頸間的銀哨微微發燙,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快要迎來突破了。考核對她來說早已不在話下。恍惚間,她想起初入一劍宗時,陸沉洲對她說的話。

陸沉洲給她的那些書——每一本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跡凌厲如劍鋒,卻毫無保留地將所有關竅、陷阱、捷徑都剖析得清清楚楚。他甚至在某些危險功法旁特意朱筆標注:“此處易傷經脈,需以氣海穴為引”,或是“若遇阻滯,可先運轉第三式逆沖”。現在她快突破至元嬰,這好消息一定要告訴陸沉洲。

……

晨鐘響過三遍,陸沉洲才緩緩睜開眼。

他抬手按在丹田處,那里原本如汪洋般浩瀚的靈力,如今卻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塊,運轉時隱隱傳來滯澀的痛感。一個月前還是化神期的威壓,如今竟已跌至元嬰——這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銅鏡中映出的臉蒼白如紙,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他掐了個凈塵訣抹去額角的冷汗,又取出一枚孫思源給的丹藥含在舌下,勉強壓下經脈中翻涌的刺痛。

“陸師弟,你最近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啊……”

殿門外,仲樂倚著朱漆圓柱,笑吟吟地望過來。他腰間玉佩叮咚作響,聲音輕快得刺耳。

陸沉洲淡淡瞥他一眼,指尖在袖中掐緊,面上卻不露分毫:“有勞仲師兄掛念,不過是近日研習劍譜,睡得晚了些。”

“是嗎?”仲樂踱步走近,目光在他頸側暗紅的經絡上停留片刻,笑意更深,“那師弟可要保重身體啊,畢竟……”他忽然壓低聲音,“考核在即,你收的那個徒弟若是敗了,就回會被逐出師門。剛好,她要和我徒弟比試。”

話里藏針。仲樂作為符修,他的弟子會的符修,陸沉洲不清楚是否正當。他得保證考核期間,唐榆桉不會有事。

陸沉洲冷笑一聲,廣袖一拂徑直越過他。直到走出十丈遠,背后如附骨之疽的視線才終于消失。他知道仲樂為何而來——這些日子,宗門里暗中探查他修為的人越來越多。

陸沉洲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石板上。那些暗處窺探的視線像毒蛇般纏繞著他——掌門一脈的、長老們的、甚至昔日追隨他的弟子們。所有人都等著他倒下,等著瓜分他隕落后留下的權力與資源。

“陸師兄,您的茶。”一名弟子低著頭奉上靈茶,卻在退下時偷偷抬眼打量他發白的指節。

茶盞在接觸到桌面的瞬間突然裂開一道細紋。陸沉洲盯著那道裂縫,想起自己初入化神時,曾一劍劈開過褚玄天的茶盞。當時他的劍氣太盛。

如今他的劍氣正在消散。就像被扎破的氣囊,修為從元嬰后期一路跌到中期,現在連初期都岌岌可危。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感覺到——這遠不是終點。

“咳……”

一口鮮血涌上喉頭,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連帶泛起的是更深的苦澀。當年為了沖擊化神,他在寒冰窟里閉關,每日忍受經脈被玄冰之氣切割的痛苦。而現在,那些用命換來的修為,正像指間沙一樣抓不住地流逝。

劍鞘突然重重砸在地上。陸沉洲驚覺自己的右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連最基礎的法訣都掐不穩。這個發現讓他胃部一陣痙攣,差點當場嘔吐出來。

窗外傳來那幾個長老們的談笑聲:

“早該讓位了,占著這么多年……”

每一個字都像鈍刀割肉。陸沉洲猛地站起身,卻在下一刻眼前發黑,不得不扶住墻壁。冷汗浸透里衣,他恍惚看見銅鏡里的自己——曾經如出鞘利劍般凌厲的眉眼,如今只剩下疲憊與……恐懼。

是的,他在恐懼。恐懼變成廢人,恐懼成為魚肉,更恐懼……那個越來越近的、必須面對褚玄天的時刻。

“唐榆桉……”

他無意識地念出這個名字,仿佛這是最后的浮木。可隨即自嘲地搖頭這些天他沒有見到唐榆桉的影子——她如今怕是早就不需要他了。

月光透過窗欞,照見案頭那本被翻爛的《人劍合一》。陸沉洲突然發瘋似的將書掃落在地,又在下一刻踉蹌著跪下去,顫抖著將書頁一頁頁撫平。

這是他最后能留給她的東西了。

陸沉洲出門透氣,站在山崖邊,夜風獵獵,吹得他衣袍翻飛如垂死的鶴翼。

腳下是萬丈深淵,身后是虎視眈眈的同門。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踏入一劍宗時的樣子——意氣風發,劍指蒼穹,所有人都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是宗門未來的支柱。

而現在呢?

他隱約感到后背有人,直直地盯著他。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些人的眼神里藏著什么——貪婪、算計、迫不及待。他們在等,等他徹底跌落神壇,等他再也握不住劍,等他變成一具被榨干價值的空殼。

“用完即棄……”

他低低地笑了,笑聲嘶啞,像是從破碎的胸腔里擠出來的。

多可笑啊。他曾經以為,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站穩腳跟。可如今才明白,強大本身就是一種罪——當你開始衰弱,那些曾仰望你的人,會第一個撲上來撕咬你的血肉。

那是一把通體如墨的劍,劍身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金紋,是他當年突破化神時,以心頭血淬煉而成的至寶。

陸沉洲緩緩抬手,指尖撫過劍身。他能感覺到,劍靈在悲鳴。

陸沉洲轉身,望向遠處的云海。

天邊,一顆流星劃過,轉瞬即逝。

——像極了他這一生。

……

唐榆桉走在回來的路上,卻聽到了一些言論。

“唉!我兄弟說,看到那個陸沉洲在第一山頭懸崖邊站著。”

“哼!在一劍宗從不養閑人。他對這里做過什么貢獻?”

……

山風卷著碎雪掠過懸崖時,唐榆桉的劍光劈開了云層。

她看見陸沉洲的背影懸在萬丈深淵之上,墨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柄曾令妖魔膽寒的本命劍此刻竟成了支撐他身體的拐杖。劍刃插入巖縫的瞬間,幾塊碎石滾落深淵,久久聽不到回響。

“師尊!“

她幾乎是摔下飛劍的,掌心被粗糲的巖石磨出血痕。抓住陸沉洲衣袖的剎那,她嗅到濃重的血腥味——這個曾經如山岳般不可撼動的男人,如今輕得能被一陣風吹走。

陸沉洲轉過頭時,唐榆桉看見他泛紅的眼眶。他推開她的力道虛弱得可笑,可眼神卻像淬了冰:“誰準你……”

“我快結嬰了。“唐榆桉直接攤開掌心,一團鎏金色的元嬰虛影在掌心跳動。她強行拽過陸沉洲的手按在自己丹田處,“您摸摸看,是您教的……”

掌心相觸的瞬間,陸沉洲的指尖猛地蜷縮。他不僅摸到了那團溫熱的元嬰,更觸碰到自己正在消散的靈力——它們像沙漏里的流沙,正通過師徒契印源源不斷流向唐榆桉。

“余黎那小子……”他忽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很適合當你的護道人……”

“你看著我!”唐榆桉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琥珀色的妖瞳燃起金焰,映出陸沉洲瞳孔里破碎的光,“你說過要好好教我的,這才哪到哪?”她抖著手去探他靈脈,“這些消散的靈力去哪了?”

陸沉洲的指尖沾著血,在《人劍合一》的封皮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他強撐著站穩,可脊背卻微微佝僂著,像是被無形的重擔壓彎了腰。

“松……手……”他啞聲道,抬手擦去唇邊的血,可新的血絲又很快滲出來,怎么都擦不凈。

唐榆桉死死盯著他,琥珀色的豎瞳因憤怒而緊縮成線。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靈力探入他的經脈——可觸到的卻是一片支離破碎的靈海,靈力如沙般流逝,根本止不住。

“孫長老的藥不管用嗎?”她聲音發顫,“我幫你去找別人!”

陸沉洲卻只是搖頭,輕輕抽回手,眼神疲憊而平靜。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他低聲道,“我……已經教不了你什么了。”

“不可能!”唐榆桉幾乎是吼出來的,“才一個月!你明明還有那么多東西沒教我!”

陸沉洲看著她,忽然輕輕笑了。眼里瞧不著一點笑意。他好像快要支離破碎了。

他緩緩從懷里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封面上《人劍合一》四個字蒼勁有力,邊角處卻已被翻得卷起,顯然被翻閱過無數次。

“我早已將畢生所學……都寫在這里了。”他輕輕將書放進她手中,指尖冰涼,“我的任務完成了……往后,幫不了你什么了。”他的眼里漸漸被失落填滿,聲音逐漸顫抖起來。

唐榆桉見狀,趕忙抱住陸沉洲,撐住支離破碎的他。也是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他止不住地顫抖。今日她才見過如此失控落寞的師尊。

“你還有元嬰期的修為,一切都來得及。”唐榆桉輕輕拍了拍陸沉洲的背,“他們都盼著你倒下去,你就偏偏不順他們的意,好好活下去。你看,我不也從無到有走下來了?”

陸沉洲的額頭抵在唐榆桉肩上,滾燙的淚水浸透她的衣襟。這個曾經如孤峰般不可撼動的男人,此刻在她懷里顫抖得像片枯葉。

“我……還有元嬰期的修為。”他自嘲地低笑,呼出的氣息灼熱而不穩,“可這具身體……連最簡單的清風訣都掐不出來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

“沒事,哭出來吧,有我在。”

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了上來。被爹娘拋棄,被褚玄天算計,被同門背刺……陸沉洲覺得自己好累,明明是人生剛剛開始,卻遇到了別人大半輩子都遇不到的壞事。

“你說為什么,都不放過我呢?”陸沉洲無神地看著遠方。

“有一種說法,叫‘破而后立’。我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還有一句話,你勝別人一籌,收到的是紅眼,你勝別人十籌,收到的是青眼。所以我準備盡快突破。”

“那考核……”

“我肯定能過。過不了,我就拖著你離開。你對我大有用處。”

山風卷起陸沉洲散落的發絲,他后退那一步,像是踩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

真的嗎?”他聲音沙啞,眼底卻燃起一絲微弱的光,“你當真覺得……我對你還有用?”

唐榆桉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手,指尖輕輕觸碰他蒼白的面頰,感受到他肌膚下微弱卻固執的溫度。

“一劍宗留不下我。”她緩緩道,“我是妖,注定留不下。”

“師尊不一樣。”她忽然笑了,琥珀色的妖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你教我劍法,授我道心,連最后的本命劍訣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我——這樣的你,怎會無用?”

陸沉洲怔住。

“天大本寬,總有容身之處。”

山風驟起,掠過兩人之間。

陸沉洲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久違的釋然與輕松。他伸手,輕輕揉了揉唐榆桉的發頂,就像當年她初學劍時那樣。

“好。”他只說了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芩竹竹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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