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幾人吃完早餐，又在宋霖和周建亦的目光下神情痛苦的喝下藥，幾乎是奪門而逃。

周建亦和宋霖沒走。

墨斂晃晃悠悠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鍵，轉頭跟周建亦說:“昨天你給我的數據我看了一下。”

昨天晚飯后周建亦就將拷到U盤里的數據和系統獎勵的昆蟲資料給了墨斂。

“你的系統沒有騙你。”墨斂走進緩緩打開的電梯。

電梯很大，很寬敞。墨斂看也不看上面顯示的1，2，3樓層，而是掀開緊急按鈕，露出按鈕底下的指紋輸入器，將手指按了上去。

“滴，檢測到最高權限，地下樓層已開啟。”

樓層按鍵面板轉動起來，露出了背面的按鍵。墨斂輕車熟路地按下“-1”，電梯一震，開始下行。

周建亦聽著這個結果，莫名松了口氣。

不過幾秒，電梯便停了下來，露出極具科技感，現代感的一條走廊，走廊盡頭左右兩邊各有一扇門。

墨斂走到左邊的那一扇門前，輸入密碼，指紋，一聲“驗證通過”的提示音后，門緩緩向右滑去。

門里面擺放著許多醫療儀器，左右兩邊還有門，中央是一張手術臺。白色冷光打在上面，更顯得冰冷，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光線。

墨斂坐到手術臺上，揚了揚下巴:“來吧。”

從早上折騰到下午，墨斂躺在冷冰冰的手術臺上，用手臂擋住刺眼的光線，想直接睡過去。

果然，檢查身體這種麻煩又耗時耗力的事情最討厭了。

宋霖和周建亦拿著剛剛檢查的報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么，臉色不是很好看。

就當墨斂快要睡過去時，周建亦叫醒了他。墨斂滿身不爽的撐起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別的什么，他撐著身體的手臂突然傳來“咔”的一聲脆響，折成了一個扭曲而怪異的弧度。

墨斂疼的臉色一白，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坐好，另一只手在自己手臂上按了按，心下了然，手指用力，又是清脆的“咔”的一聲，把脫臼的骨頭正了回去。

他看向宋霖:“骨頭不是已經固定住了嗎？”

宋霖嘆氣:“正準備告訴你。湖水洗髓伐經的時候，大概是把你身體里用來固定骨頭的固定器當做雜質排了出去。我們檢測不到固定器了。”

墨斂一愣，試探著甩了甩手腕，力度控制的剛剛好，只聽見“咔”的一聲，手腕和手臂之間有了一個奇怪的弧度。

墨斂盯著自己脫臼的手腕看了一會，嘆了口氣，又把手腕正了回去:“全部都檢測不到了嗎？”

“是的”

“就沒辦法再固定？”

“也不是沒辦法，現在你的身體指標比之前可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甚至于換心手術其實都可以做。”宋霖一張一張翻著檢查報告:“但是不行。”

“開胸手術做一次元氣大傷一次，術后需要的康復時間長。而重新固定你的骨頭，研究所那邊還要重新弄一副固定器，再加上術前調養，手術時間，術后康復，時間根本不夠。”

“但是應該還好。”宋霖抬頭看他:“你的心臟現在已經在機器的可控范圍內了。只要好好養著，不突然情緒激動，不突然劇烈運動，按時吃藥，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大事。等會兒我幫你重新調整一下儀器參數。”

“至于你的骨頭，因為已經固定久了，現在已經沒有那么容易脫臼了，你平時注意點，別動的太頻繁就好。”

墨斂托著下巴看他:“你們會給我備止痛藥嗎？”

“備止痛藥和給你用止痛藥是兩碼事，肯定不會頻繁給你用的。如果又出現耐藥性，研究所肯定沒有人再重新給你研發一款新的止痛藥。”宋霖整理好檢查報告:“還有就是，我看了一下，你身體衰敗的速度已經大大減緩了。”

墨斂一挑眉:“如果沒有解決方案，我還能活多久？”

“十年左右吧。但是末世開始之后研究所不一定還能繼續研究，這個問題又確實棘手，所以雖然時間拉長了，但可能還是沒有辦法解決。”

墨斂點點頭，笑:“十年啊，翻了十幾倍呢，那我大概三十五左右，差不多，算我賺了。”

周建亦手指蜷起，沒說話。

“我去給你配藥，調整參數。你們如果好了可以叫我。”宋霖拉開右邊的門，把空間讓給墨斂和周建亦。

周建亦雖然被稱為“醫學界的六邊形戰神”，但其實，他最開始學也最擅長的是心理和精神類學科。

周建亦也在手術臺上坐下，問墨斂:“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