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結束的很快。

墨斂只是一時興致上來了，想自己上手試試，兩人僵持十幾秒，墨斂對楚行歌的力量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知道拖下去贏面很小，于是決定速戰速決。

他用了點巧勁，“咔”的一聲輕響之后，右手前臂瞬間錯位，向左移動了一截。再一聲響，手腕就和手臂錯位，再次向左移動。他借著這個力，猛然發力，直接把楚行歌的手按在了桌面上。

墨斂松開楚行歌的手，笑:“你輸了。”

“厲害。”楚行歌心服口服。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奇怪，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發力方式，但是剛剛那一下的力量他確實擋不住。

墨斂隨意甩了甩手，重新把骨骼正了回去:“承讓承讓。”

千面熱鬧看夠了，起身:“去換下衣服吧，宴會馬上開始。”

楚行歌確實需要換衣服，而墨斂是被千面抓走的。幾人都離場以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先生的骨頭不是已經固定住了嗎？”

“對啊，我還記得當時醫生把材料院的所有材料都試過了一遍，弄禿了好幾個研究員，說是幾十年都不會出問題的，怎么突然不行了？”

宋霖和周建亦被迫接受著各種視線和疑問，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得用一個“自有用處”的說法搪塞過去。

為什么固定的骨骼又可以活動了？因為遇到主宰者，重傷，進了一個空間，喝了水洗髓伐經所以固定器都沒了？

這雖然是事實，但是真的很像什么小說情節。

·

楚行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看到墨斂被千面按在鏡子前，一臉生無可戀，千面正在給他上妝。

他腳步一頓，眼里劃過一絲驚艷。

墨斂也換了一身衣服。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針織衫，領口緊密地貼合著脖頸，展現出一種獨特的時尚感。針織衫的紋理細膩，質感十足。外面套著一件淺灰色長風衣，肩部和袖口處都有一些個性設計，顯得與眾不同。

下身搭配著一條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的腿部線條，褲腳處隨意地挽起幾圈，露出腳踝上的黑色踝靴。

踝靴的鞋面有著金屬質感的裝飾，泛著冷感。一條銀色的項鏈垂在頸間，手腕上還多了一只黑色的皮質手環，黑色長發隨意垂下，看起來冷漠又不羈。

楚行歌沒見過墨斂穿這種風格的衣服，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墨斂皺著眉偏頭躲開千面的手，又多了幾分難以接近的感覺:“差不多得了，一會兒回去我還得卸妝。”

千面把他的臉掰正:“就提點氣色而已，你氣色太差了。”

墨斂嗤笑一聲:“你那手藝還說給我提氣色，怕不是越畫越不像活人。”

“放屁，老子干的就是提人氣色的工作。”

千面不再搭理他，繼續手上的事，不過幾分鐘，他停了手，捏著墨斂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滿意地拍拍手:“好了。”

楚行歌也看著墨斂，千面確實厲害，墨斂除了氣色好了一點以外愣是沒有看出其他化妝的痕跡。

墨梓言看的入迷，有些羨慕:“我也想要化妝。”

千面正在收拾東西，聞言頭也不抬地拒絕:“抱歉親愛的，我不給活人化妝的。”

墨梓言不干，她瞪大眼睛指著墨斂:“你不是給他化了嗎？”

千面瞥她一眼，似笑非笑:“我認識小少爺算早的，當時他還沒有現在會裝。”

“當時，你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知道他不是一個活人。”

“但是，孟婆不是說你擅長易容嗎？”墨梓言并沒有過多追問這件事，卻還是不依不饒想讓千面給他化妝。

“對啊。但是易容跟化妝有什么關系嗎？”千面理直氣壯:“易容我只要把材料往臉上一拍，再捏幾下就可以了啊。”

“啊？”

“好了，真想化妝的話找小少爺啊，他的化妝手藝比我好多了。我是擅長易容，但是他偽裝連易容都不用，隨便往臉上抹幾下就能完成偽裝，比我還草率。”千面生怕墨梓言繼續纏著他，果斷禍水東引。

墨斂不想理他:“我先走了，你一會兒帶墨梓言過去。”

“行。”千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笑笑:“放心，今個兒是個好年。”

墨斂也笑，推門出去。楚行歌自覺跟上墨斂。他們直直向后方走去，越走越偏僻，只有前面有一片柏樹林，其余的什么都沒有。

那柏樹栽的也奇怪，東一棵西一棵，稀稀拉拉，毫無規律，長得也不高，周圍沒有其他植物，并不好看。

但是墨斂卻在柏樹林前停了下來，專注地看著，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