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斂牽著小男孩的手往宴會廳走,一路說說笑笑,剛踏進宴會廳他就發現氣氛不對。
往年這個時候氣氛早就被炒起來了,宴會廳里應是人聲鼎沸,游戲也早就開始了,傀儡師應該已經在酒桌上殺瘋了,但是現在現場卻安靜得不正常,每個人的目光都顯得有些飄忽不定,看似不經意間,卻又總是若有若無地朝著宴會廳的某個角落瞟去。
看到墨斂走進來,角落里圍著的人漸漸散開,于是被人群包圍的墨梓言和她旁邊的一個青年就暴露在墨斂眼前。
那青年長得頗為俊朗,氣質文雅而俊秀,的眉毛線條流暢自然,宛如精心描繪而成;嘴唇形狀飽滿,微微上揚的嘴角透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讓人見之不由得心生幾分好感。
那是騎士。
墨梓言看起來卻滿身狼狽,精致的裙子上沾了奶油,精心打理的頭發也散了。墨斂雙眸微微瞇起,還未開口說話,便瞧見墨梓言眼睛里瞬間涌起一層水霧,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欸!”墨斂心中一驚,幾步上前,緩緩蹲下身子,與墨梓言平視著。盡管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的聲音依舊平穩溫柔:“怎么啦?誰欺負我們小公主了?”
墨梓言緊咬著嘴唇,倔強地搖了搖頭,并不想答話,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想要止住不斷滾落的淚珠兒。可是,那些淚水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根本就無法停歇。
終于,她像是放棄了抵抗似的,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他弄掉了我的糕點!”
她指著站在一旁的那位青年。
墨斂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輕飄飄地掃過那個青年,隨后,又將視線轉回到墨梓言身上,輕輕地用指腹替她擦拭著眼角的淚痕,柔聲安慰道:“好啦,不過就是一塊糕點而已,讓廚房再做就是了。”
墨梓言的情緒失控絕對不會是這么一塊小小的糕點導致的。墨斂心中有數,也大概知道原因。
“不是我……”青年想要解釋,卻被墨斂掃來的視線打斷,滿臉不甘,也不敢再開口。
墨斂又耐心哄了墨梓言好一會兒,墨梓言才抽抽噎噎道:“我不喜歡這里,血氣好重熏得我想吐。”
“那就不在這里待了,我們上樓好不好?你換身衣服,我給你重新扎頭發,再化個妝,到時候就還是漂漂亮亮的小蝴蝶一只。”墨斂眸色微深,墨梓言還是沒說到重點,她在顧忌什么?
他扶起身旁的墻壁試圖站起身來,在起身的瞬間,他的心臟毫無征兆地猛然跳動起來,仿佛要沖破胸腔一般,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蹲著的緣故,此刻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天旋地轉,不得不稍作停頓,調整呼吸,等待身體逐漸恢復正常。
他揮手拒絕了想要上來查看情況的眾人,感覺稍好一些之后就帶著墨梓言上樓,隨便推開一間休息室的門,讓墨梓言進去換衣服。
墨梓言不依,直接把墨斂拽進房間,鎖上房門,問他:“你們聚會可以帶武器進場嗎?”
“武器管的不嚴。有的人放在外面,也有人帶進來。”墨斂皺眉:“怎么了嗎?”
“剛剛我旁邊的是誰?”墨梓言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問起其他問題。
“騎士。”墨斂大概明白:“他帶武器?”
墨梓言很干脆的點頭承認:“對。有刀有槍。刀上有劇毒,他身上好像還有帶其他的毒。”
“知道了,我會處理。”墨斂嘆氣,抬手揉了揉她腦袋:“你先換衣服。”
“哎,等等。”墨梓言一把拽住想走的墨斂的衣服,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說出口:“那個騎士,你離他遠點兒。他讓我很難受。”
“我知道。”墨斂不得不停下腳步,無奈地看著她:“我還知道不是騎士打掉你的糕點,是你主動碰瓷騎士。”
騎士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在不確定他是不是發現他的小動作時,他絕對不會節外生枝,去惹一個明顯被所有人捧著的墨梓言,盡管他看墨梓言很不順眼。
墨梓言摸著鼻子,“嘿嘿”笑了兩聲,隨后馬上正色起來:“因為我發現他好像在下毒,所以我把毒順走了,你看。”
她攤開的手心上放著一包白色粉末。
墨斂有些意外:“下毒?他可真敢想。”下毒也就是趁著祭司不在鉆空子而已。
但是,幾年不見,騎士的膽子這么大了?
他拎起那袋粉末,仔細看看,還是確定不了這是什么藥:“你換衣服,我把這個送去檢驗。”
好在這次墨梓言乖乖點頭,放他順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