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斂走不動了,隨手拎了個機器人,打開背上暗格將那一小包粉末放進去,設定好路線和提示就把小機器人放走了。
他沒再管那個小機器人,而是靠著墻思考。
騎士在聚會上下毒,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先不說墨梓言這個外掛,但是祭司那一關就不好過。祭司從小在毒藥里泡著長大,對毒無比敏感,在她面前用毒無異于班門弄斧。
今年祭司有事來晚了,但是以騎士謹慎的性格,他不敢冒著這個巨大的風險做事。他不敢賭。
但是只要祭司一來,下毒這件事就一定會曝光。
而且在宴會廳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下毒,墨斂覺得騎士的膽子還沒有那么大。
但是他做了。
這一點也很奇怪。按理說要下毒,最好的地點是廚房,污染所有食物的來源才能保證大范圍下毒的成功率。在某一個食品中下毒只能讓某一些人中毒。
按照死神一貫的作風,那個時候會直接戒嚴,封鎖現場。這里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實際到處都是監控,沒有死角,騎士也不會有機會毀滅證據。
他不相信騎士不知道這點。
而且如果真的對所有人下手,那騎士也瘋的差不多了。
成功的話,整個世界都會倒退五十年不止。死神真的有這個能力和地位。
除了真正的瘋子,不會有人這么做的。代價太大了,還會對自身利益造成極大損害。
太奇怪了。
墨斂眉頭緊蹙,心情愈發煩躁起來,不耐煩地撕開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將其丟進嘴里,感受著那股甜膩在舌尖化開,卻絲毫未能緩解他內心的焦躁。
墨斂咬著糖果,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思考。
或者說,騎士最初的目標其實只是特定的某一個人?
如果是,那么他選擇在宴會廳里下毒就稍顯得合情合理了。
宴會上人員眾多、魚龍混雜,想要不被他人發現自己端著杯子出去再端著杯子回來絕非易事。
廚房有專人盯著,所有從廚房送過來的食物都是走的特殊通道,在擺上桌之前會經過重重檢驗。而這種從里面端出去又從外面拿來的食物無論是誰拿來的,死神成員都絕對不會入口。
相比之下,借人群遮擋在角落以隱蔽的手法下毒的安全性和成功率都會更高。
那么所下之毒的類型,就只能是慢性毒藥或者是誘發性毒藥。
墨斂更傾向于后者。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之前毫無緣由的拒絕批準騎士的繼承申請,使許多人都對騎士暗中留意,處處提防。在這種情況下,騎士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多次下毒。
因此,使用誘發性毒藥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誘發性毒藥代謝時間長,誘發因素有很多,大多在生活中都很常見,又沒有很明顯的中毒表現,想查都無從下手。
身旁的那扇門突然發出清脆的“咔噠”聲,隨后緩緩地被人從里面推開,墨梓言探出腦袋,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蛋上滿是期待之色:“你剛剛說要幫我扎頭發、化妝的,還算不算數呀?”
咬著糖果的墨斂不禁微微一愣。他下意識地用牙齒狠狠一咬,將口中的糖果瞬間嚼碎,然后輕輕嘆息了一聲:“當然算數。”
說完,他便直起身子,順手一把將墨梓言從房間里拉了出來。墨梓言猝不及防,踉踉蹌蹌地跟著他往前走,嘴里還不停地嚷嚷道:“哎哎哎,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墨斂頭也不回地說道:“去我的休息室,這邊的東西不太全。”
他松開了拉著墨梓言的手,自顧自地朝著前方走去,充當起了領路人的角色。
這個休息室是他隨意挑選的而已,真正屬于他個人的獨立休息室位于整棟建筑的最頂層,算是他所享有的一項小小特權。
進入休息室后,墨梓言乖乖地坐到了梳妝臺前。望著鏡子中那個披頭散發猶如小瘋子一般的自己,她嫌棄的皺起眉,倒也沒有忘記正事:“對了,那個騎士,你到底打算怎么處置他?”
墨斂正站在她身后,輕柔地替她梳理著頭發。聽到這個問題,他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道:“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就別瞎打聽。”
一聽這話,墨梓言可不樂意了,撅起嘴反駁道:“哼,我過了多少年?你們又活了多少年?還小孩子。”
墨斂一挑眉,有些戲謔:“呦,那剛剛是誰掉了一塊糕點就哭的稀里嘩啦啊?九歲的阿唯都不會這么哭。”
墨梓言臉一紅,惱羞成怒的要打他:“你閉嘴!那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