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訴我什么嗎？”

“那肯定不行，挑著能告訴你的說唄。”顏組長重新坐回到辦公椅里，椅子發出一絲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還以為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呢，嘖……”俞千千收斂了顏色，開始切入正題：“老板這一趟門出的太突然，我原本以為今天可以繼續溝通，結果……所以，他和我說目前主要是招營銷人員，還有短視頻直播人員，營銷人員肯定是給你招的，但短視頻直播的人招上來歸不歸你管呢？”

“呵……營銷人員招上來確實歸我管，但是招誰進來，卻不是我說了算的。”

“嗯？”俞千千挑眉，已經猜到了大半，“那我猜一下，江南負責招聘，面試一般兩輪，第一輪肯定是江南獨立負責的，她篩一遍然后……”

“呵呵，你猜的很對，然后，有時候會叫我，有時候不會。就說今年吧，這半年就招了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完全不能要，但是符合她的標準，就是聽話，試用期三個月，過了一個多月我就把那個打發走了。另一個勉勉強強，我留了。”說著，拿起來電話叫了一個人送一瓶飲料過來。不出一分鐘，有個男人拿著兩瓶冰鎮飲料出現在辦公室，一開門就熱情的招呼顏組長和俞千千，言辭之間都是諂媚。

顏組長把這個男人打發走，擰開一個瓶蓋遞給俞千千：“看到沒，就這個人。我留他主要是他能喝酒，但是人就這樣，過于圓滑了。”

“圓滑不好么，總要有這樣的人的。”

“也好也不好。我要是真覺得不好，我就不會留下他了，但是留下了，又始終覺得……咱們公司產品其實算是過硬的，平常的營銷工作其實更多是發現市場聯系市場保持溝通，他這個風格，其實比較適合那種……市場競爭比較嚴重，靠人脈進行銷售的環境。”

“那你還留著他。”俞千千也能看出這個人的風格。

“我沒得選，而且他也多少算是有營銷經驗，所以就放在公司看看情況。”

“結果呢？”

“有用，但是不大。有時候和客戶吃吃喝喝也確實有用，公司有這一類的客戶，但是不多。尤其是公司的產品很多時候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不這么吃吃喝喝，也不代表就拿不到市場。”顏組長說的有點無奈。

“留著吧，就像你說的，什么樣的市場都有，萬一用得上呢。這一年用得上一次，沒準就回本了。”俞千千是覺得，如果公司里就一個人這樣，也不妨留著。

“呵，那你什么時候給我招兩個得用的人。”

“我這不是來問你了么。”

“營銷人，能出差，也有倒休，工資也可以，有老員工可以帶一年，但是需要懂點技術。這要求很高？說實話啊，我覺得咱們公司待遇還不錯，起碼這個薪資方面，基本可以保證。但是就是招不上來人，這件事我問過江南也問過小溪，他們都說招人比較難。你看，小溪應該不會騙我吧。”

“招人要是容易了，就沒我的事了。”俞千千笑著說，“營銷方面，有老員工可以帶一年？”

“有啊，帶到他會為止。一般來說用不了那么久，但是也需要一點技術根基，一點計算機軟件技術不會的那種人，會很難帶出來。所以我們一般會重點考慮那些計算機專業的差等生，就是那種計算機沒學好不得不改行做銷售的人。不過一些有經驗的營銷當然也是重點招收對象。”

“嗯……所以，全部都是行銷么？”俞千千對顏組長的這種描述弄得有點暈，這個念頭，完全行銷的公司不多見。

“啊……”顏組長愣了一瞬，跟著反應過來，“你說電商啊，嗯……是想要做，不然也不會想要做直播或者短視頻。不過咱們公司之前的業務都是toB的，所以就是BtoB，這種形態的營銷還是主要以人與人的面對面為主，電商不能說沒作用，只能說，沒有直接作用。所以電商起步就比較晚。比如說……比如說……”顏組長看向電腦，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比如說現在的產品，就是一些軟硬件的組合，比如門鎖，增加了聲音識別，允許主人在忘記密碼以及手里提著東西的時候直接通過語音喚起門鎖。以及……比如掃地機器人，要更好的去識別地板上的東西，然后選擇合適的工具。是應該對地板進行擦還是換刮板把一些零碎的東西推到墻邊。”

“現在的家電已經這么現代化了么？”俞千千平常不太關注這些，昨天聽老板介紹了一下公司業務，但是沒有這么具象化，老板只是說，是個軟件公司。

“現在其實還沒有這么……不過未來會，現在公司主要還是協助做一些軟件工作，包括各種手機軟件。目前的市場你也知道，智能家居其實就是提供一個基本對話功能，還不如明確指令的識別，所以公司未來的方向就是，更簡潔的機器人指令識別和功能實現。嗯……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吧。”

“嗯。”俞千千點頭，“所以，我猜猜，目前營銷部的大概都是大專甚至中專學歷的，計算機專業出來的人？”

“理解方向對，但是并不準確。應該說大專和大本還是占大多數，中專其實并不多，但是我們也不會拒絕中專，也不會拒絕碩士，畢竟有時候專業方向和能力方向并不一致。”

“明白。那么，電商和直播短視頻這一塊，你怎么考慮的？”

“嗯……按道理都應該歸我管吧……不過我沒時間，而且我也沒經驗，所以目前就先招直播短視頻的人，招上來以后應該是歸老板直接管。”

“他有經驗？”

“嗯……大概，也沒？”顏組長挑著眉毛看過來。

“什么叫大概啊，你別問我，現在是我問你呢。”俞千千很沒話說，看樣子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但是倒是得到了一個細節，就是這個顏組長，看著應該和老板的關系也還可以，敢背后蛐蛐老板。

“不太清楚，真不太清楚。不過老板雖然是技術出身，但是這些年一直都在營銷崗位上，他對營銷還是比較了解的，有可能會對電商和直播這些領域更有見解。”

更有見解……說白了就是這個顏組長，并沒有和老板深聊過這些問題。情理之外，卻是意料之中。現在很多企業都知道電商的重要性，當然也包括直播，畢竟直播短視頻也都算是電商的一種特定形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方面具體應該怎么做。當然也不排除市場上有一些直播運營人，但是這樣的人，就算過來面試，就憑江南那個水平，怕是也不能識別的吧。“那個……直播的人過來以后，你面試么？”

“我？”顏組長嗤笑一聲，“我營銷的人過來面試，江南有時候都不叫我，直播的人過來他會叫我？就上午，就今天上午，你看她出去面試一上午吧，我都知道有三個人過來面試，我就在這個辦公室里，她都不叫我。你要是問，她就會說只是初始，沒必要麻煩你們呀，她先把人過濾一遍等到復試再叫你們一起呀。其實他懂個……咳咳，你說她怎么就能確定沒有在初試階段刷掉人才呢。”顏組長尖著嗓子學江南的樣子逗笑了俞千千，你別說，江南確實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顏組長沒有理會一臉笑意的俞千千，繼續說：“不過直播那邊的人過來，叫我也沒什么用，我確實不懂。”

“直播這邊，公司打算招幾個人，你知道不知道？”

顏組長茫然的搖頭：“不知道，只聽過這個事，之前其實還聽過老板提電商招人的事，其實就是打算把從網絡發現客戶的這個任務從營銷的職能里剝離出來，不過最后沒行動而已。其實這一方面，如果你懂的話，我建議老板回來了你們好好聊聊，因為我不懂，老板懂不懂我其實也不是很確定。直播這邊，招幾個人的問題，你問我還不如問江南更直接，她肯定知道。”

“行吧，那咱們還聊營銷人的招聘。”俞千千拿出手機，調出公司里的招聘廣告，照著念：“招聘市場營銷人員三名，薪酬待遇，月薪一萬，五險一金，享受國家法定假日。工作職責，開拓市場，負責銷售區域內老客戶的維護和二次開發，搜集整理市場以及客戶信息。崗位要求，大專以上學歷，計算機或營銷專業優先，要求有三年以上營銷工作經驗，能夠接受出差。具有良好的溝通表達能力，具有良好信息收集整理能力，工作有責任心和上進心，誠實可靠，愛崗敬業。”然后不再說話，抬頭看向顏組長。

“完了？”

“完了啊。”

“就這些？”

“嗯哼。”俞千千晃了晃手機，表示他可以自己去看。

“我……”顏組長艱難地咽下一個臟字，“我都沒去看過！”

“以前的招聘怎么寫的我不關注，我想知道你剛才和我說的，有老員工帶，還有工資二十萬能不能做到。還有，出差頻率如何，我看著，外面人挺多的，起碼一半多都在單位吧，那些人都是營銷部的么？”

“可以寫啊，年薪二十萬，差一點的就算沒有也差不多，第一年可能略少點，但是只要能留下，基本都能保持在二十萬以上，做得好的三十萬的都有。出差也不是總出去，現在的營銷工作主要還是網絡搜集資料，用戶的日常維護比較多。還有就是客戶的反饋也要反饋到營銷部這邊，誰的客戶誰負責啊，所以有運行問題，是由營銷部去跟技術部交接的，所以說計算機專業會比較好。”

“那，直播那邊的招聘要求，你就不知道了吧。”

“那個確實不知道，不過薪酬我知道，一個月一萬。應該是底薪加提成，不過具體的你還得問老板，我就知道這么多。整體看應該是和營銷部差不多的要求，工資應該沒有銷售部高，不過也許差不多，畢竟也算是營銷的一種形態……”顏組長看看俞千千，“我說了不算啊，我就是這么猜著應該是這樣。”

俞千千嘆了一口氣：“老板出去了，也不怎么回復我，你說我要是不干活吧，老板回來沒辦法交代。薪資的話，我就按照你說的寫了，要是老板回來說不對，你得幫我說說好話。”

“你要是就擔心薪資，就別寫太準，或者隨行就市也可以。咱們公司整體來說不窮，只要能出效果，怎么都好說。”

其實隨行就市，直播人員的工資也是一萬上下，反正底薪多了提成少點，底薪少了提成高點，一個月一萬或者一萬多合理，總得讓求職的那些人在這個城市能生活吧。

臨離開辦公室，俞千千告訴顏組長她會先招直播的人，銷售這邊的招聘暫時還是歸江南管，當時顏組長那個臉就垮了下來。看得俞千千不忍心，又補了一句，叫他等老板回來，現在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