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一大早李云潛就接到了丁凝的電話。她的語氣與以前似乎沒什么不一樣,“怎么了,丁導?想我了嗎?”
“當然想你了,不過我沒你那么不正經,我找你有正事?!倍∧_了個玩笑,“紀導她最近生病了,在醫院里面住院。她的這些親戚朋友包括我和榆夏都沒有時間一直待在醫院,你有時間來照顧她嗎?”
“她在中關?”李云潛問,“如果需要的話,我肯定來呀!我又不像你們這些大忙人一樣。”
“是在中關,你什么時候可以過來?”丁凝回答。
“明天我應該有時間的,我問問我媽,我訂好機票以后告訴你,丁導!”李云潛回答。
“好呢,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最近疫情盛行!你來的路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做好防護,注意衛生!”丁凝叮囑李云潛。
次日下午,李云潛到了中關。她下飛機后,因為一直沒有看見丁凝,就給丁凝打了電話。
“喂,聽到我已經到中關了,你人在哪里?。俊崩钤茲撚悬c無助。
“不好意思啊,小潛。現在,紀導這里沒有人陪著她,我給你發位置,你自己打車過來吧。”丁凝似乎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開口。
李云潛無語死了,不過她也只好聽丁凝的話,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然后,她火速的在醫院旁邊租了一個一個月的房子,但第一晚她就覺得自己的房子白租了——丁凝讓她在醫院陪床……
白天里,二人都閑著無聊,他們坐在窗邊聊著天。陽光灑落在二人的身上,好似鑲了一圈金色的邊。
“小潛,你知道你剛禁賽那會兒丁凝和總教練吵架的事嗎?”紀嵐說著說著突然發問。
李云潛愣了愣,沒有人告訴她過。但是,她想知道。“知道啊,那天我還給丁導打過電話,她告訴我了。”李云潛只好套了紀嵐的話。
紀嵐輕輕嘆了口氣,“你也別太在意了,總教練說的話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她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她只是以大局為重,太冷靜客觀,顯得沒有人情味罷了?!奔o嵐給出了自己的理解,“小潛,你現在禁賽了,你有在做些什么嗎?”紀嵐的話風一轉。
李云潛聽到紀嵐這樣說,十分明顯地懵了——自從她禁賽之后,沒有人敢跟她如此直白的提及這一件事情。她晃了晃腦袋,妄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其實吧,我好像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p>
“為什么說自己沒做什么特別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正在做的或者是想要去做的事情?”紀嵐聽到李云潛這樣說,對自己剛剛的話做了解釋。
“當然有了,不過我不知道該說哪個方面的?!?/p>
“我想問問,你現在還這樣年輕。你還想能復出嗎?”紀嵐說話說得很直白??吹嚼钤茲撚帚读算叮盅a了一句:“我可能說得太過直白,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這樣說的話,跟我講。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其實這沒什么好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的?!?/p>
“沒事的,我知道的。其實我真的挺想復出的。我很喜歡游泳,雖然說我覺得現在生活過得也不差,我開始接納這種不需要經常出國比賽的生活,也開始融入這份新的生活了。但,我始終覺得我當年在國家隊的生活更適合我?!崩钤茲撀詭Ь綉B笑了笑,她有些不知所措。
紀嵐很清晰的看出了她的窘迫,“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是我知道你在擔憂什么。我想告訴你,只要是我熱愛,其他的都不算是事兒。就算你禁賽過,那又怎樣呢?就算你因此不被別人認可,那又怎樣呢?你現在有沒有什么影響著你?”
“當然有啊。其實我以前也沒有想過,如果一個運動員沒有標準的場地訓練會有多么可悲……”李云潛是真的委屈,她的眼淚緩緩落下。
紀嵐伸手拍了拍李云潛,“那你打算怎么解決?”
“其實吧,我覺得只要想做這些都不會影響到我。”李云潛的情緒很快平復,“在錢塘,我家對面的那個小區就有一個游泳池,我隨時可以進去。在中關,我租的那一個小區,就是有游泳池的。如果說練體能的話,就更簡單了。”
“加油,每個人都希望你去創造那個不太可能出現的奇跡?!奔o嵐鼓勵道,“我相信四年以后的你依舊延續凌東的那份傳奇,畢竟不管怎么說你自己還是你自己。而且你還這么年輕,未來還很長很長呢,沒必要慌張?!?/p>
李云潛點了點頭,充滿了動力地回答,“我知道的,如果僅僅四年就束縛住我,那我還當什么運動員?!?/p>
二人相視而笑。下午的陽光顯得格外的熱烈,天的藍和云的白襯在一起。燕鳥停留在剛剛長出新枝的樹上,一幅春色盎然的景象浮現眼前。期待三年后那個玫瑰綻放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