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婷，你奶奶之前不這樣的，奶奶是生病了，還記得那年我在田里割稻感覺不對勁，家里把我送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我那個時候和你一樣大，就那么十幾天我的腿就這樣了?！睍枣猛嬷謾C，奶奶自顧自在旁邊念著，這不知道是曉婷聽到的多少次，只是知道如果不讓她說，她會生氣，而且沒辦法哄好，不管是好賴話。

日子回到奶奶那個時候，奶奶叫文紫，是家里的老二，上頭有一個大哥叫文志，下頭有個妹妹和弟弟叫文文和文銅。說來也是造化，明明當時的淅川也就是奶奶的家，在當時饑荒的時候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家里倒是沒有餓死一兒半女但還是沒有很多錢可以去讀書。文紫的爸爸（文山）把兩個幾個孩子叫到房里，面色凝重嘴唇抿著，太陽已經下去，灰色帶著毛邊的窗簾半掩著，透出一點光打在文山的臉上，次的她眼睛睜不開，他低頭喊文志：“今天稻谷賣的怎么樣，功課學的還行么？”文志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過問自己的學習，一愣，拽了拽衣角，把被扁擔上的鉤子刮破了的衣服握在了手心。

“我問你話，學習怎么樣！”文山加重了語氣，臉色愈加黑，慢慢的什么也不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了，只知道他好像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掃的。文志潤了潤嘴唇，說老師準備讓他發表文章只是需要一點投稿錢。文山知道，文志的學習一直很好，可是他好像不忍心，又在暗自希望他的學習不好，他失落，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文志哭了，他的手還抓著衣角，但力道好像要把衣角扯爛“爸，我有認真學習，老師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我在學校沒有打架，是那個賴猴先搶我扁擔，我還要拿稻去賣，沒有扁擔我怎么送到集上，所以我罵了他，老師沒有怪我?！蔽纳诫m然是家里老大可也才13歲，根本不等文山發話，他自己也就說的清清楚楚。文紫文銅文文三個人呆呆的站在一邊，不發話，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天陽光遲遲不散，因為天黑了，媽媽就回來了。

沉默……

“文志，你做的很好，以后要努力學，學的出人頭地，你看對門，他們家有個郵電局的兒子，每個月電費都不用付，你也去，為我們家爭亮?！闭f完文山拉著文紫的手“爸爸對不起你，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以后會全部補償你”

這天晚上文紫的媽媽回到家看到文山滿眼的紅血絲，幾近血色的鼻頭。文紫看見媽媽便跑過去跟他說：“媽媽，爸爸說我以后不用上學，上學是什么，還說補償我，明天帶我去吃糖油粑粑，爸爸讓哥哥上學還說上學很苦，要錢，阿紫長大了，阿紫可以賺錢，媽媽讓哥別哭了，阿紫可以給哥哥買新衣服，舊的阿紫長高了也能穿?！本驮谶@天，淅川縣里文山一家定了個規矩，單數可以去上學雙數留在家里干活，幫襯家里開支。時間過的很快，家里四個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紀，文志帶著文文去上學一個初一，一個小學二年級。家里文紫和文銅也越來越標志，文紫逐漸發育，短發干練，文銅瘦但是力氣大，黝黑的皮膚看起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