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回程的路途,時枕安嘟起嘴看向腰間同心結,和自己的紅衣果然很搭配。然而今天沒玩多久就被師傅帶回去了。
雖然師傅又給她買了一個零食和小筐,但是未盡興即返程,時枕安還是有些不高興。
就在時枕安二人路過一家藥鋪的時候,突然看見前方有一群人圍毆著一個小孩,似乎是一個同樣十一二歲的小孩。遇到這種事情,時枕安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啦!
當即向打人的那群人大呵一聲,“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然而時枕安奶兇奶兇的聲音并沒有為她添加多少氣勢,反而遭到忽視。
謝靈溪微微瞟了一眼自己那多管閑事的小徒弟,無奈一笑,走近斗毆之地詢問著。
而打人的那些人見到一個頗有閱歷的長輩靠近,當即放緩了揍人的手。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小二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怎么稱呼,來此所謂何事。”
謝靈溪淡淡一笑,“你們打人的聲勢驚到了我的小徒弟,所以前來詢問一二。”
“哦,是這樣啊!”小二當即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不要繼續打下去,“此人偷了我藥鋪的藥材,所以我們情急之下才會如此。”
“哦!”謝靈溪狀似驚訝問道,“既然是偷藥,想來是家中有什么人生病了,或許其中有隱情未可知。”
小二反駁道,“即使是如此,也不應該偷我們店鋪的藥材,進貨運藥,哪個不需要成本?”
謝靈溪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打死他也無濟于事,藥已被污無法使用。我的小徒弟有見不得如此暴力的場景,不若這樣,藥多少錢我付了,你們也不要打了。”
“這.......”小二遲疑片刻,隨后點頭答應,反正他已經暴打過偷藥的小賊,就是再打下去也要不回來藥,反而會鬧出人命。
謝靈溪三言兩語,便將藥鋪小二這群人打發走,回頭想要看時枕安,卻發現時枕安蹲著偷藥賊身旁,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誒!”時枕安驚訝地發現,“這個哥哥生病了,他的頭好燙。”
“是嗎?”謝靈溪來到時枕安身旁,“人各有命,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趕快回去為好。”
“師傅.......”時枕安不高興地撅起嘴,“救救這個小哥哥吧,他看起來好可憐,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謝靈溪蹲下身子,無奈說著。
此刻時枕安從昏倒的男孩手中拿起來那包藥材,“師傅,這包藥好像就是治療重燒的,我們何不幫他一把。”
看著堅持的小徒弟,謝靈溪嘆了一口氣,拂過時枕安的腦袋,“好,順手幫他一把就是了。”
時枕安抱著藥包,開心點了點頭,“阿枕就知道,師傅最好了。”
謝靈溪寵溺地點了點時枕安的腦袋,隨后將昏迷的男孩提留起來,帶了回去。
當那個少男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房屋的天花板,腦海一片眩暈。
一旁的紅衣女孩瞅了過來,“哥哥你醒了,是阿枕撿到的你。”說完時枕安遞上一杯茶。
片刻之后,少男恢復清醒,看向一旁的時枕安掙扎著起身拜道,“多謝。”
“不用謝!”門口,謝靈溪冷冷的聲音響起,“既然醒了,那邊不要久留于此,回你的家中吧!”
聞言,少男神色一黯,“我沒有家人,父母雙亡。不知道該去往何處,也不知道歸于何地。”
“啊,哥哥你身世這么悲慘啊!”一旁的時枕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師傅,不如我們收留他,阿枕也想有一個玩伴。”
“不可。”謝靈溪嚴肅拒絕,“命由己造,強求不得,更何況我們山宿不養閑人。”
“可是,這個哥哥好可憐,無依無靠,既然和我們認識了,便是有緣,不如結一個緣分如何?”
說著,時枕安順勢給男孩試了一個眼色。他當即明白過來,跪地磕頭。
謝靈溪看到這一幕面色不悅,她不喜歡這個過于機靈的少男,隨即道,“我曾經對外宣布過,一生只收一徒,如今已經收了小時枕安,便不會收其他徒弟。”
面對謝靈溪強大的氣勢,少男低下了頭。
“如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想來不用我們親自送客了吧!”
“是!多謝相救,在下告辭。”少男說完這句話后,眉目皆黯然,悄無聲息離開了。
看著少男蕭條離開的背影,時枕安有一絲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卻見少男沒走出去多久,突然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時枕安連忙趕去查看。
原來少男病重未愈,又強撐著起身離開,才至于走出門沒多久又倒下了。所幸只是一個恍神而摔到,待時枕安趕到的時候,少男已經強撐著站起來了。
看著那個和撞倒自己的少年差不多年齡的男孩,時枕安終究是有些不忍。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時枕安抬頭看向少男問道。
“我叫祁康然”
時枕安悄悄在祁康然耳邊說道,“哥哥,師傅這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最心軟不過了。只要你多求求她,她肯定會同意你留下來的。”
“可是........”看著身旁可愛的小妹妹,回想著剛才在屋內的溫暖,祁康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的。”
說完之后,祁康然便沒有繼續離開,反而在門外尋了一處不礙事的地方,跪下磕頭,祈求能夠留下來。
見此情況,時枕安又連忙回屋,想要去師傅那里當說客,說和說和。
謝靈溪看著門外跪地磕頭的少男,又看了看身旁蹦蹦跳跳的時枕安,心中知曉定又是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徒兒將他勸留下來的。她們在外面說的那些話,哪能逃過自己的耳朵。
只是自己當初的誓言不可違背,而她也確實不喜收男徒,只能任由他跪著了,任是跪破天自己也不可能收留他的。
謝靈溪垂眸看向窗外的土地,螞蟻成群結隊地想著巢窩而去,看來今日晚間便要下一場暴雨了。到時不用自己提醒,他自會離去。
***
與此同時,越儀閣中,四大幫主爭奪不休,閣主慘死后,閣主之位空缺,引得人心惶惶,眾人覬覦不已。
越儀閣有四大幫主,身姿妖嬈媚術惑人的妺女、夜間出沒渾身冷毒的夜風、全身黑衣狀似蝙蝠的蝙蝠人、紅衣綠冠宛若火雞的火雞頭。
這四人皆是越儀閣閣主曾經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將。然而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就不為人知了。
此刻面對月儀閣閣主慘死的消息,他們不由想到這空缺的閣主之位該由誰繼承,故而爭斗不休。
此前四人已經纏斗許久,各自皆有受傷,然而既不愿放棄。故而此刻在此怒視對付,卻不敢輕易動手。
就在四人針鋒相對,各不相讓的時候,閣堂大門被踹開,一個少年男子闖入大堂之中。
如此大的聲響,惹得四大幫主齊齊轉頭,然而視線落在少年身上的時候,四人心頭俱是一驚。這樣一個年輕輕輕的少年,是如何找到這里的。只是細細端詳闖入越儀閣的這個少年后,又放下心來,此人氣息平平,應是毫無武功,構不成威脅。
管滄風只是輕輕一笑,看著堂中四人,“原來這就是越儀閣,讓我一頓好找,原以為應該是什么江湖派系,沒想到是邪派魔教,還是一個很不出名的小魔教。”
“你是誰,為何要找越儀閣。”
管滄風亮出令牌,“我是未來的越儀閣閣主,管滄風。”
見到閣主令牌,四人心頭一震,確是越儀閣令牌無疑,卻為何會出現在眼前的少年男子手中。
“你是怎么得到這個令牌的?”夜風首先發問,譏諷冷笑道,“又憑什么敢妄言是我們未來的閣主?”
妺女眼珠一轉,而后嘲笑道,“小兄弟,先不說這個令牌不知道是你偷來的還是搶來的,但是憑你這小身子骨,拿什么來當我們越儀閣的閣主?”
管滄風一聽便知這二人想要不認賬,但看其余兩個幫主,眉眼之間也是不認同,便知自己想要成功當上閣主會很困難。
“說的也是,你們畢竟是扎根越儀閣多年的幫主,若是不認賬我也無可奈何。”管滄風眉目悠悠,看向手中令牌冷笑道,“只是你們四人爭來爭去,各不相讓,最后也只怕兩敗俱傷,為他人做嫁衣。”
“你想說什么?”夜風首先發聲,質問著眼前少年。
“越儀閣的規矩,向來認牌不認人,現如今令牌在我手中,但是我又不會武功,你們也不服我。”管滄風微瞇雙眼,細細將眼前局勢道明,“不若這樣,離越儀閣不遠的懸崖處,有一株九死還魂草,極為珍貴也不易摘下,若你們誰能率先將它摘下,拿回越儀閣,那便證明那個人的實力最強,我心甘情愿將此令牌讓給他,如何?”
“我們憑什么聽你的?”蝙蝠人暴躁反問,一旁的火雞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們若是不信我,我走便是。不過是任由你們鷸蚌相爭,眼看著漁翁得利罷了。”
“等等!”
妺女和夜風雖然不服眼前少年,但是此刻四人已經為閣主之位纏斗許久,眼下這個主意是最好的,既能名正言順拿到令牌,又能服眾。
“好,我們二人答應了這個賭約。”妺女和夜風異口同聲道。
“什么?”蝙蝠人還欲再反駁,但是卻被夜風打斷。
“夠了,你若愿意參加就參加,若是不愿就讓我們二人前去。”
不服的蝙蝠人當即和夜風妺女二人吵了起來,唇槍舌戰,各不相讓。
火雞頭眼看著這種情況,悄無聲息的離開大廳,向懸崖的方向出發。
一旁的管滄風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切,等待著剩下的三人發覺。
“等等,為什么堂中只剩下我們三人?”夜風率先發現這件事,提出問題。
“不好,讓那小子搶了先機。”見此狀況,蝙蝠人也不說什么,只想不輸于人,于是當即向懸崖追去。妺女和夜風緊隨其后。
看著四人皆離去,管滄風的唇角勾出一絲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