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內(nèi),小小的雅間內(nèi)坐著三個人,聽著小曲,喝著酒,就像其他客人一般沒什么特別。
“今天怎么不見阿星姑娘?”無情問道。
相柳眼中含笑說道:“她去給朋友送行了。”
三人點了些酒菜。
“我總覺得最近那些妖奴有些異樣,變得異常狂暴好斗,于是暗中調查了一下。原來他們被秘術控制了。”鬼方祁說道。
“鬼方秘術?”相柳淡淡道。
鬼方祁點點頭:“公子大約也知道從何處流出了吧。這是鬼方最下作的秘術,族規(guī)早已禁止族人使用,想不到他們用到了妖奴身上。”
相柳摸摸下巴:”這個鬼方冥淵膽子不小。他手下有多少人?“
無情說道:”二哥出事后,閻長老分身不暇,被他鉆了空子。現(xiàn)在大約有一半的人聽命于他。“
鬼方祁歉意道:”都怪我們疏忽。不過他那里也有我們的人。只是從上次的事看來,他和涂山聯(lián)系緊密,怕是能調動一些涂山暗衛(wèi)。“
相柳冷笑一聲:”無妨,他逆不了天。“
無情一時不知這個“他”指的是鬼方冥淵還是涂山璟。
鬼方祁取出一物交給相柳。
相柳打開看了一眼合上蓋子。
”我父親說這個還是公子收著,最近著鬼方冥淵總是有意無意打探這個。“鬼方祁說道。
“還有一事。“鬼方祁有點局促:“關于阿星姑娘的。父親翻閱了大量資料,覺得她可能是…”
相柳看向鬼方祁。
鬼方祁吞了吞口水說道:“可能是鳳凰真神。”
“鳳凰真神!”無情一震。
鬼方祁繼續(xù)說道:“心頭血能起死回生,除非真神。而大荒傳言過的真神只有鳳凰。父親有幸遇見過一個鳳凰旁枝,畢方,獲贈鳳凰膽一枚。”
相柳知道這枚鳳凰膽曾用于擺陣復活他,早已猜到阿星身世不簡單,但她有九副真容,莫非她是傳說之中的九頭火鳳凰?相柳心中震撼。而畢方,聽說是被鳳凰一族驅逐在外而成妖,曾救過老軒轅王一命,并且能召喚神農(nóng)死去的陰兵。
三人交談一陣后各自離開。
相柳算算時間阿星也要回來了于是在阿星回來的路上悠然走著。
”相柳!“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想起,相柳的臉沉了下來,但腳下卻沒停,當作沒聽見。直到那人走上前來抓住他的衣袖,一個陌生的男子滿臉是淚地看著他。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相柳冷冷說道并試圖掙脫這個男子的糾纏。
”不,我從來不會認錯你,你也知道我是誰。“說著,男子顯出真容,卻是小夭,眉心的桃花灼灼綻放。
相柳無奈只好現(xiàn)出真容:“涂山夫人!”
“相柳,真的是你!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小夭淚流不止。
相柳淡淡說道:“涂山夫人跑來這里卻是為何?”
“相柳,我什么都知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小夭眼淚止不住的流。
相柳嘆了口氣:“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是涂山夫人,好好過日子吧!”
“不,相柳。”小夭哭著說道:“我沒法好好過日子,見山是你,見水是你。自從你走后,我便應了誓言,凡我所喜,都成已痛,凡我所樂,都已成苦。我唯一的愛好就是做毒藥,卻再也沒有懂得欣賞的人。我以為,找一個事事以我為先的男人我就不會被拋棄,永遠有人相守,不會寂寞,不會害怕。現(xiàn)在才明白違背了內(nèi)心的人是永遠也得不到快樂的。相柳,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相柳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小夭并不言語。
小夭哭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神生漫長,我真后悔沒好好和你相愛一場,即使和你一起去死也是好的......”
相柳淡淡地看著小夭,直到她漸漸平靜下來。
相柳說道:”我救你不是讓你活成這樣的。你怎么越來越廢了。世界這么大,就算你不喜涂山璟,也可以游走大荒,揚帆出海,自由自在。靈魂是自由的,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小夭看著謫仙般的相柳,這個在紅塵陪伴了她一百年,和她的心一起跳動了一百年的男人,她是多么眼瞎才會讓他從身邊走開。
小夭怔怔問道:”如果我一直是玟小六,你會離開我嗎?“
相柳皺了皺眉:”涂山夫人,你我紅塵緣盡,請慎言。“
紅塵緣盡四個字讓小夭心中絞痛,泣不成聲:”我知道,你和我之間早已沒有可能。你,身邊有了阿星。阿星比我好,她果敢,善良,知道自己要什么。“小夭低下頭,淚水跌入土里:”我為你高興,但我很難過。“
小夭抬起一雙淚眼:”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一直是玟小六,當年,你會離開我嗎?”
相柳沉默片刻,淡淡地說了句:“不會。”
小夭繼續(xù)問道:“如果我是玟小六,你會死嗎?”
相柳答道:“不會。”
小夭閉上眼,眼淚洶涌而出:“相柳,我錯了,我總是不敢相信你會對我特別對待,我也怕,你會死……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更對不起我自己,一輩子不敢去追求我想要的。總覺得好的東西都不會屬于我,卻不知道,最好的,我早已遇上,卻看著他從我身邊走開,什么也沒做。”
相柳沉默不語。
半響后,相柳說道:“你該回去了。”
小夭擦干眼淚,是啊,她該回去了。她來就只是為了看他一眼,這個她曾放在心底以為不在意卻奪走了她魂魄的人,這個給了她半身海妖血,和她本應是一對神仙眷侶,她卻永遠失去了的人。小夭變回男子樣貌,失魂落魄地走了。
”出來吧,阿星。“相柳溫柔說道。
阿星現(xiàn)出身形:”你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的?”
“你一出現(xiàn)我就知道了,看了這么久的戲,好玩嗎?“相柳捏了下她的臉。
”一點都不好玩。你以為我想躲起來嗎?“阿星微嘟起嘴,軟軟糯糯地說著。
“疏影他們走了?”相柳換了個話題。
“走了,鬼方幫忙找了艘大船,還安排了幾個人護送。謝謝你,阿柳。”阿星笑道。
“跟我客氣什么?”相柳看了阿星一眼,牽起阿星的手,放了個物件在她手中:“這個是你的了。”
阿星拿起來細看,似玉非玉,似鐵非鐵,通體漆黑,面上雕著個雙頭蛇的圖騰。
“這個是鬼方族長夫人的令牌,你收好了。”相柳嘴角上揚。
“族長夫人”四個字讓阿星心跳急劇跳動,臉上也飄上了紅暈。相柳似乎感應到一般看過來,阿星趕說道:“那我們?nèi)ス矸剑俊?/p>
“嗯,不過我想先去拜祭一下義父。”相柳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