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往往伴隨著金錢的侵害。

這是邱燁告訴我的，還囑咐她一定要收集何為智給小三的轉賬或是消費記錄。

這天晚上，何為智去洗澡，我聽到水聲后拿起何為智的手機。

我想看看，能不能從何為智手機里找到一些證據。

嘗試著輸入我們結婚紀念日，手機解鎖。

這點倒是讓我意外，結婚的時候何為智就告訴我手機密碼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可以隨時檢查他的手機，我當時只當何為智開玩笑，我們彼此信任，根本不需要檢查手機。

這么些年，何為智換過好幾部手機，沒想到手機密碼依然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要么是何為智認為我不會查他手機，要么是已經把出軌的記錄清理得干干凈凈。

我翻開微信聊天記錄，全部都是工作信息，短信、通話記錄也看不出什么異常，何為智是一個心細的人，他處理得非常干凈。

接著我打開錢包的賬單，有很多大額消費，絕大部分都是飯店的消費記錄，何為智平時應酬很多，這些記錄根本沒辦法逐筆核實。

我在何為智手機桌面上也找不出任何有聊天功能的軟件。打開手機設置瀏覽何為智下載過的APP，忽然一款游戲軟件吸引了我的注意，何為智從來不打游戲，而且這款軟件沒有在手機桌面顯示，明顯是被刪除但后臺保留的。

我點擊游戲軟件，我平時會玩手機游戲消磨時間，這款游戲以前玩過幾次，很快就找到聊天記錄。

何為智游戲中的等級是初級玩家，積分也很少，看來這個游戲軟件只是用來當做聊天工具。游戲中何為智的昵稱是“亦暮暮”，好友列表僅有一人，昵稱是“似朝朝”。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心狂跳不止。

好想沖進浴室，當面問何為智“似朝朝”到底是誰？

但我忍住了，理智告訴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以我對何為智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告訴我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明天想見你”這是今天下午三點“亦暮暮”發的最后一條留言，對方一直沒有回復。深呼一口氣，我向上翻看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有半年多時間，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亦暮暮”主動發起，看起來何為智更加主動。很多條信息都是何為智發給“似朝朝”酒店的定位及時間，再無其他。

忽然一條新消息彈出，“明天中午12點老地方見。”

老地方是哪里？明天中午12點我倒要去看看何為智出軌對象是誰。

浴室的水聲停止，我快速把打開的軟件后臺關閉，將手機輕輕放回原來的位置坐到梳妝臺前。

我一邊將化妝水倒在手心里不停地揉搓，一邊通過鏡子觀察何為智。

何為智只穿了短褲走出來，手里拿著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這時候何為智來到我身后，我聞到何為智身上獨有的氣息，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何為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額前一縷頭發還掛著水珠，何為智把毛巾扔到我化妝桌上，水珠震動著掉落在何為智結實的胸膛。

以前看到何為智這般模樣我會發自內心的驕傲，如今只覺得一陣陣控制不住的恨意襲來。

何為智從后面抱住我，手不安分地在腰間游走，我手輕輕地顫抖，恨不得撲過去摑他一巴掌，他若坦誠相對，倒也好，如果心不在我這里，我會成全他們。但偏偏他又表現得深情款款，何為智完全把握了主動權，逢場作戲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像貓玩老鼠。

我還記得他得知單位同事出軌拋妻棄子后，破口大罵同事不是人，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能做出不忠于家庭的事，我完全被何為智的人設蒙蔽。

我將頭轉過一邊說道：“我還要去檢查一下程程明天上學的書包，你早點睡吧。”

我站起來準備離開臥室。

“老婆......”何為智在身后叫住我。

“嗯？”

“我西裝被洗衣店洗壞了，我沒要他們賠的西裝，還是去年你買的那套藏藍色最好，再買兩套吧。”

“好。”

我關上臥室的門，站在客廳，抬起頭，看著窗外萬家燈火，每一盞燈光背后，都蘊藏著一個故事，或是溫馨的家庭，或者奮斗的人們，也可能是困倚危樓。

翻來覆去很久我才睡著，也許是心里藏著太多事，不到六點就醒了。

我揉了揉額頭，從床上爬起來，隨意地將頭發扎起來，穿上拖鞋就向廚房走去。

我從冰箱拿出提前凍好的濃湯寶，一盒培根幾把蔬菜，準備做面條吃。

自從辭職后，照顧好家人的一日三餐是我的職責。程程起床后換上校服，走出房間，剛好我把面條盛出來端到餐桌上。

“快去刷牙，吃完早飯我送你去幼兒園。”我招呼道。

“知道了。”程程路過主臥，還不忘朝里面喊道：“爸爸，起床啦。”

程程剛坐下，何為智就從臥室走出來，瞥了一眼桌上的面：“真香呀！”

我不想跟何為智面對面，借口去洗漱，躲進衛生間。

等我出來時，父子都已經吃完飯。

“爸爸，我先走了。”程程跟何為智打了聲招呼。

“好，去幼兒園不要跟小朋友打架呦。”何為智慈愛地看著程程，囑咐道。

“爸爸，你也別喝太多酒。”程程帶著奶聲學我經常說的話。

看著這一幅溫馨的場面，我鼻子有些發酸，如果何為智沒有出軌該有多好！我的心無時無刻都在絞痛。

從程程幼兒園回來，我抓緊時間把婆婆安頓好，我不知道“老地方”是哪里，只有盡可能早點趕到何為智公司樓下蹲守。

“媽，我一會出去一下，水、藥都放在床頭一伸手就能拿到，紙尿褲先穿上，我盡快早點回來。”

“我穿紙尿褲不會上廁所，不穿了。”婆婆盯著窗外，明顯是不高興我要出去。

“媽，快的話兩個小時我就回來，先穿上以備萬一。”我心里雖然著急，但還得好言好語哄著婆婆穿紙尿褲。

“有什么事等為智在家時你再去辦，干嘛非得現在去。”婆婆躺直身體并不配合我。

“我陪程程姥姥去一趟醫院，她最近胃不舒服，專家號很難掛，黃牛搶了好幾天才掛上的號。”我輕聲哄著婆婆。

“那去吧，你也有自己媽媽，我也不能一直拴著你。”婆婆這才放松身體讓我幫她把紙尿褲穿上。

離開家已經是11點了，必須盡快趕到何為智公司樓下，為了不被發現我不敢開自己的車，伸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車停到何為智公司對面的馬路邊上。

“你不下車嗎？”司機見我遲遲不動忍不住問。

我從錢包里掏出100塊錢，遞給他，“停在這里1個小時我付你100，超過1個小時再付100，路上的車費打表計價。”

“好嘞！”司機接過錢放到口袋里，靠在座椅靠背上兩眼一閉哼起了歌。

我皺了皺眉，沒有繼續理他，專心盯著大廈的門口和旁邊的停車場出口。

11點30分，何為智的車從停車場出口駛了出來。

我趕緊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快，跟上那輛路虎。”

“得嘞。”司機反應很快，我們一直緊緊跟在何為智車后。

跟蹤快20分鐘的時候邱燁打過來的電話：“怎么樣，昨晚有什么發現嗎？”

“有，他們今天12點要見面，我現在正在跟蹤何為智。”

“他們要去哪里？”聽得出邱燁的緊張。

“我不知道，他們說‘老地方’，等我看到了那個女人再打給你，拜。”我不敢分心沒等邱燁繼續說話便掛斷了。

“我以前也遇到抓出軌的，不過他們都沒有你冷靜。”司機從后視鏡看向我說。

我沒有接話，雙手抓著前排座椅靠背一直盯著前面的車。

前方十字路口，何為智的車忽然調轉了方向。

“哎呦，我還以為要左轉。”司機急忙向左側變道，引起后面車輛不滿一直狂按喇叭。

“還繼續嗎？”

“繼續跟。”

25分鐘后，何為智的車駛在他公司附近降低了速度，我眼睜睜看他駛進公司地下車庫，一時間有些懵住了。

我不明白，怎么又回來了，難道他發現了我？還是臨時改變主意？或者‘老地方’是他公司？

“繼續停在這里嗎？”司機催促我。

我看看時間，已經12點15了，何為智公司的大廈我肯定進不去，現在找何為智明顯會引起懷疑，看來這次跟蹤失敗了。

“麻煩送我去星河嘉園。”我喪氣道。

司機應了一聲，重新發動了車子。

等我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聽臥室里婆婆喊道：“是曼寧嗎？”

我小跑過去，“媽，我回來了。”

“哎呦，你可回來了，我想尿尿。”

“媽，你要是憋不住就在紙尿褲里尿，這款紙尿褲質量很好的，吸收非常好，不會不舒服。”

“不行，我不會，快給我拿便盆。”婆婆催促著我。

我無奈地嘆口氣，把婆婆的紙尿褲脫下，回過身拿來便盆放到婆婆身體下面。

聽到婆婆尿完的聲音，我準備把便盆拿出來，婆婆忙阻止我：“等一下，我想大號。”

過了十幾分鐘，婆婆說她已經拉完，我扳著婆婆的身體給她擦干凈，然后把便盆倒掉再清洗干凈。

收拾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兩點，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不過一想到剛才清理的便盆，我有點惡心的吃不下飯。

這樣的生活已經三年，婆婆不肯用尿不濕，也拒絕用大小便護理機器人，第一年癱瘓的時候還請過保姆，先后換過九個保姆，都被婆婆罵走，家里鬧得雞犬不寧。

后來我一個人照顧婆婆，婆婆對我照顧她比較滿意，很少鬧脾氣。我每天都要給她清理屎尿，每次清理完已經累得不想動，更別提吃飯，我168的身高，體重只有90斤。

下午三點多，何為智打來電話：“老婆，晚上要加班，可能很晚才回來，不用等我吃飯，你先睡。”

我張了張嘴，想回答他‘好的’，但是委屈與憤怒的情緒一下子涌上來，我一下子哽咽住。

“老婆？”

“好的，我在洗菜呢。”我趕緊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掩蓋我不自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