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聽到她的話時,我非常震驚,片刻之后我便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手機鏈是一對的,只要稍加敏銳一點便能發現,她能推測到這些很正常。
我開頭的時候就告訴她我要問朋友的情況,而欣宜去逝時才16歲,我卻一直記著她,這么明顯的羈絆,正常人都能猜到。
所以她剛剛反饋給我的信息,只能證明她是個聰明和善于觀察分析的人。
“只有這些嗎?”
我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和不屑。
“你既然不信這些又為什么來我店里呢?”
她沒有順著我的思路回答,而是將問題引向我。
“我不是不信這些,而是對你的水平有懷疑。”
我把話題重新拉回,并且有了攻擊性。
聽了我的話她沒有著急反駁而是嘆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并不喜歡去解析別人,因為我覺得那樣會侵犯別人的隱私,但是您似乎不相信……沒辦法……得罪了。”
“您并不是在永寧長大的。”
她說出的這一點沒有讓我怎么驚訝,若是足夠仔細肯定能聽出我說話時細微的口音差別。
“您年少時曾有過一段非常幸福的時光。但是在青少年時期遭到了變故,讓生活變得很艱難,不過后來通過努力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生活條件改善不少。”
我平靜地注視著她的眼眸,面上沒有一點波瀾,其實心里是有一些驚訝的。排除怪力亂神的因素之外,單看觀察和分析能力,這個女生是相當厲害的。
“如果我算得不錯的話,16歲那年,您不止失去了朋友……還有……家人。”
說到這里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
我不喜歡別人用那種眼神看我,更不喜歡她用我的經歷來展現她的慈悲。
當她說中這些往事的時候,我不僅沒有為她的能力感到驚訝或佩服,反而有些懷疑她在調查我。說不定給我寄名片的人就是她。
“這樣看起來,我們的經歷很像呢。同樣的年少時曾有過一段非常幸福的時光。但是在青少年時期遭到了變故,讓生活變得很艱難。不同的是您不是自己將生活變好的,而是有人將您接來之后改善的……”
“讓我猜猜,接您來的人……就是這家店的主人吧。她是您的哪位長輩,奶奶還是姥姥?”
我逼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是姥姥……而且她已經過逝了。”
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重新掌握了主動。
“看來你的觀察能力也很強呢。”
她微微側頭掃過墻上不起眼位置掛著的營業執照。
我的目光則從她的一襲黑衣上滑過,最終停留在那雙白皙的手上。
她的那些情況我都是從她的手上推測出來的。我們有著相似的一雙手,關節略顯粗大,手指與身體的纖細比起來,顯得粗壯而有力量。
若是握上去,還會在細軟的皮膚下摸出老繭,那是年少時干活留下的印記……
至于我16歲那年遭遇變故的事情,她應該是從我剛剛向她提供的魏欣宜的情況中推測出來的。
而她的情況,我一半是現場推測另一半則是屬于作弊,在來這里之前,我偷偷問了管片的片警……
對方給我寄名片的時候將我的過去了解得清清楚楚,我沒道理不準備就來到這里。
“你既然不相信這些,還來這里干嘛?”
她見我并不是客戶便失去了招呼下去的耐心。
“您這里辦會員卡嗎?我想辦一張。”我笑著說道。
“會員卡?”
她咀嚼著那三個字,美目不住地上下打量我。
“我這里不辦會員卡……但是……我收會員卡。就看您拿出來的卡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我沒有打算直接將卡拿出來,而是對著她小聲說道:“黑金卡……您肯定會滿意的。”
“我只有見到會員卡才能告知您。”她淡淡地看著我。
她的固執讓我明白試探只能到此了。這個謠貍靈媒社的神秘遠超我的想象。
沒打算蹚渾水之前,我會屏蔽一切相關消息,但一旦決定要調查這神秘的社團了,我也不會退縮。
我將收到的會員卡遞給她。她熟練地打開柜臺旁的小紫外線燈,將會員卡放在燈下。
“鬼草,歡迎您。我是扶桑。”
她伸出手,我輕輕地握住,與我猜想的一樣,這雙手并不似一般女孩子的手那樣柔軟細嫩。這是一雙有力量的手。
“給我寄出名片的人是您嗎?”我直接了當地問道。
“不,不是。我只是社團研討會的主持人。”扶桑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據她所說這個謠貍靈媒社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這個組織有多少人,具體做什么她都不清楚。她只是受姥姥所托給它提供研討會的場地,并做些主持、招待和記錄的工作。
聽起來更像是邪教組織了,我在心中暗暗提醒著自己。
“您的會員卡應該是指引您參加研討會的。不用緊張,它真的就是個研討會,而且參加與否都是自愿的。這張卡只是給您參加的資格而已。”
她似是有讀心術一般看透我內心的想法。
“研討會不用這么神秘吧。”我直接說出心中的顧慮。
“我說了研討會是自愿參加的。您如果不喜歡,可以不來。”
這話就有點囂張了。這家伙明顯是認定我肯定會參加才會如此說的。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郁悶,耐著性子問起了研討會的相關情況。
以下是我根據扶桑的話整理出的研討會的簡要情況。
第一:這個研討會,每周四晚22時開始至24時結束,時間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哪天開始得扶桑也不清楚。
第二:研討會憑名片入場,名片是組織者統一發放,但是包括扶桑在內他們都沒有見過組織者。
第三:在研討會召開期間他們都是以名片上的別稱來相互稱呼。
第四:研討會的主持人是店主扶桑,她的任務只是給他們提供場地,招待來訪者和做些會議記錄的工作。她見過來參加研討的人,對他們的別稱都清楚,但是不會在現實中去核對他們的身份,換而言之,離開這里,他們就再無聯系,彼此間除非自愿否則不能互相打擾。
第五:研討會是自愿參加,參加時統一帶面罩,店內提供面具可隨機選擇,也可以自帶。
第六:研討會每期有一位主講人,當天會確定下一周的主講人。主講人講一個自己的故事,其他人來分析。主講人需要帶刻有古老圖騰的先知面罩以示區分。
第七:研討會的會議記錄和相關書籍都放在會場內的書架上,如果主講人沒有新的故事時,也可以選擇以前筆記里的故事講給大家。
第八:扶桑的主持人身份是從姥姥那里繼承來的,以前事情她并不清楚。
第九:研討會并不收取任何費用,也不會要求會員捐款,他們開會的目的只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