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對不起，講得太過投入竟然忘了時間。那我們就下次再繼續吧?！?/p>

玉紅優雅的起身，看她的姿態，感覺她的故事如果是真的，她應該已經找到女兒了。

我（吳戈）這樣猜測著，心里好受一些。

就在我們陸續離開的時候，我發現三桑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落在了后面。這一點都不符合他的風格。

而玉紅也好像有事情似的，也刻意留在了后面。

這就是王牌私家偵探的排面。

可是為什么呢？

如果事情解決了，女兒找到了，為什么還要等三桑呢？

“她開頭的時候就說了，她覺得自己是個死人。你以為她這樣說只是因為那些瀕死體驗嗎？”

楓木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回頭。

楓木站在陰影里，隨著煙草的明滅，依稀可見他的下半張臉，嚴肅而凝重。

“在她獲救的情節里應該有所隱瞞……”

“泥石流啊，你見過真正的泥石流嗎？”

“我見過……沒有人能在泥石流發生的時候死里逃生。”

說完這幾句話，他便不再開口，我們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需要我送你嗎？”

黑色的福特汽車帥氣地停在我身旁，車窗搖下，棕發美女平靜地看向我。

這情節似曾相識。

只不過，這次我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坐到副駕駛。

“還是送你到老地方嗎？”

懷夢率先開口，仿佛我們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還是老地方，謝謝。”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打破沉默的契機。

這段簡單的一問一答便是我們之間的契機。

“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他剛剛跟你說什么了嗎？”懷夢問道。

“他說玉紅的故事有所隱瞞，還說遇到泥石流不容易逃生。你覺得呢？”我很想聽聽她的意見。

“你能在窒息的情況下堅持多久？”她問了我一個玉紅在故事里問過的問題。

“不知道?！蔽覔u搖頭。

“一般情況下是五分鐘?！彼卮鸬梅浅？?，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么。

“別懷疑我為什么會知道，剛剛在網上查的。”她顯然誤會我了。

“五分鐘時間太短了……能獲救她是得有多幸運……”

我遲來的反應總算是跟上了她的思路。

“不止這個，那個劫匪也是，如果他是像她說的趕上了泥石流，大概率不會活著?！睉褖粽f出了她的推測。

聽到這里我不禁有些汗顏，這些人都比我像警察，他們不僅專注于故事本身，還專注于其中的邏輯和真相。

這里面好像只有我是純粹來聽故事的……

“我猜她隱瞞的可能是獲救的細節。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把時間往前提一提，在泥石流沒發生的時候，她被埋，那么劫匪的逃跑會更合理?？墒悄菢印墨@救就不合理了……”

“全看你怎么看，怎么想吧……”

懷夢搖搖頭，似乎有很多話未能說出口。

“為什么大家對這些故事都格外上心？既然是故事，應該會有虛構的成份吧？”我說出心中的疑惑。

“虛構？那我想跟你說一個我朋友的事情……以這樣的開場方式的話，你會不會以為這就是我的事情呢？”懷夢調侃道。

“再說了，誰沒事兒大半夜的來這里講故事、聽故事啊。小妹妹，你未免太天真了些?！?/p>

她的眼睛看向前方的黑暗，那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她似的。

“你是為什么參加靈媒社的呢？”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幾個人，但他們的答案都模棱兩可，似有隱瞞。

“我？自然有未解的謎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算了，就當是自救吧?！?/p>

“再不濟，全當是安慰。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跟我一樣發現問題或者是遇到奇怪事情的人，也就不會那么孤單了?！?/p>

她也是這樣。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想尋求幫助，為什么還要三緘其口，直接說出來不好嗎？

如果是因為尋求同類，更應該說出來才是啊。大家一起想辦法，總好過單打獨斗。

“你參加靈媒社也是因為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嗎？”

她將問題拋給我。

“我？也算是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吧……然后收到一封更奇怪的邀請信，再然后是因為好奇……”我一連用了幾個奇怪。

現在我有些明白懷夢的意思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甚至作為當事人的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的問題。

“我有一個博士朋友，他是研究人工智能的。你知道目前人類研究人工智能最大的阻礙是什么嗎？”她沒有順著我的話題再問下去，而是轉向另一個話題。

人工智能……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影視劇以及一些文章里的那些擔憂……

“是怕人工智能有自主意識以后取代人類嗎？或者像是有超級電腦奴役人類之類的?！?/p>

她笑著搖搖頭說道：“你跟我想得一樣呢?？上Р皇??！?/p>

“我朋友說，現在研究人工智能最大的問題是那些AI程序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些垃圾程序……”

“沒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現的，但它就是能夠阻礙AI的運行……”

“最頂級的科學家們一直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卻都是無功而返?！?/p>

“最神奇的是，這些人工智能是模仿人腦的思維方式設計的……”

“這點不由得讓科學家們猜測我們的大腦也是這樣，在思考過程中總會產生一些阻礙我們因素，比如情緒、比如自我否定的心理等等。”

這點確實是我之前一直沒有想到的，在我認知的世界里，人工智能經常被妖魔化，我以為它絕頂聰明，無所不能，沒想到它竟然是這樣的，也會有缺陷。

問題是那些垃圾程序是怎么產生的呢？為什么頂級的科學家們都解決不了呢？

“原來人工智能也有缺陷。不過那些垃圾程序不管它就好，反正它也比我們聰明太多了?！?/p>

我試圖順著她的話題聊下去。

“錯?！?/p>

她在性感飽滿的唇邊搖著纖長的食指：“如果我們不去管那些垃圾程序，這些程序就會越積越多，直至導致AI的死亡?！?/p>

“AI也會死亡嗎？它會因為自身產生的垃圾程序死亡？”

這些是我之前沒有接觸到的，聽她介紹完心里很是吃驚。

她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們大腦的啟用率只有1%這個說法吧？”

我點點頭。

“正是因為這個，科學家用人工智能提升人腦的利用率。本以為會得到高效的結果，沒想到確遇到了這個難題?！?/p>

“這個感覺就像是有規則在限制人類一樣，或者這個規則限制的不僅僅是人類……而是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