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聶東城住的院子，有個房間窗戶的玻璃被人砸碎了。”聶由己說道，“理論上來說這種事情不需要通知我。那個房間是我的畫室。管家知道我挺在意這個的，特意通知了我?！?/p>

“少東西了？”姚成陌問道。

“少了一幅畫了一半的畫。”聶由己說道，“叔叔也知道我們家春秋兩季都有大規模的家庭聚會，那幅畫就是春天聚會時，打發時間畫的?！?/p>

“畫的什么內容？”姚成陌又問道。

“人。”聶由己說道，“我拍了家庭聚會的照片，打算畫一個人從高處觀察一群人聚會?！?/p>

“照片呢？”姚成陌問道。

“那些照片我看了很多次，沒什么問題。除非是人有問題?！甭櫽杉赫f道，“我不可能認識每一個客人?！?/p>

“照片呢？”姚成陌重復這個問題。

“在雙C組吧?！甭櫽杉赫f道，“我原本的手機被解拙拿走了?！?/p>

“有備份嗎？或者你用電腦一類的東西看過？有沒有發給過什么人？”姚成陌問道。

“我最開始是用相機拍的，后來內存滿了，改用手機拍。相機在我的公寓里。我出事后肯定都被查過了，你可以去問問曾祖母?！甭櫽杉赫f道，“沒有備份，因為這真的是無聊才做的事情。不然聚會結束了，我會把畫帶回公寓繼續畫的?！?/p>

這次大概繞不開聶家了。姚成陌打算一會兒給聶軒打電話。管家的去向，現在負責什么工作，還有當時的狀況。

“你覺得是聶業砸碎了玻璃？”姚成陌問道。

“對啊?！甭櫽杉赫f道，“我那個院子本來沒有管家的，就是因為他。有一次他沖進院子，把我的涼亭拆了！”

說起那個涼亭，聶由己的火氣又上來了：“本來我院子里是沒有涼亭的，我想在那里挖個池子養幾條魚或者放點荷花的。結果防水還沒做好，他掉坑里了?！?/p>

“我爸讓我把院子改了，說有安全隱患。我不愿意?！甭櫽杉赫f道，她又說起了聶業：“他放著門不走，爬墻進來，肯定不干好事！下次他掉聶江里了，是不是還要把聶江填了！”

“后來，我爸送了我套公寓，說我在聶東城里住著也不自在，不如出去住?！甭櫽杉赫f道，“我只好答應改院子?！?/p>

姚成陌是獨生子，他也只有姚恂一個兒子。這種事情他還真不擅長解決。

他剛想說點什么，聶由己突然又道：“我差點忘了！那天我見到聶業了！就是被解拙抓住的那天！”

“他認識梁和嗎？”姚成陌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

“不認識?！甭櫽杉赫f道，“我當時大聲喊他，他見了解拙他們，迅速上車跑了。解拙也讓人去追他了，不過他們沒追上。我猜聶業那天也是要去酒吧。我以前在那邊遇見過他好幾次?！?/p>

她倒是不怪聶業沒幫她。

他們交換一下，她見了也不會管聶業。

她覺得寬以待己的同時，寬以待人，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

“你那天不是要去見你爸嗎？聶業不知道？”姚成陌問道。

“應該不知道。那個會所是我爸給我的。我對我爸安排的人還是有些信心的?！甭櫽杉赫f道。

“確實。”姚成陌見過聶業，回想了一下，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那次和我爸見面是因為快開學了，我爸怕我不愿意去上學，做思想工作?！甭櫽杉赫f道，“畢竟我拖到那個年紀才去上學。”

聶蔚然原本準備為聶由己新建一所學校，這樣她的特殊情況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聶由己當時為了阻止他做了不少努力。

最后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

“我媽現在只是少家主，她還沒做正式家主呢。有人拿這個說事，她肯定會打電話罵你?！甭櫽杉赫f道。

聶蔚然當時的表情有些僵硬：“難為你能找到這樣的理由?！?/p>

“爸，我在家里也會好好學習的。我保證過幾年一定去上學?！甭櫽杉赫f道。

結果她還是沒去上學。

“你大約也回想過這些事。說說你的想法吧?！币Τ赡翱聪蚵櫽杉?。

“可能是流派。他們以梁和的名義約我見面，結果他們被雙C組發現了，也可能被抓了?？傊疀]辦法和我見面了。他們覺得我被雙C組抓了沒事或者沒辦法再聯系我。他們應該會穩定購買雙C組情報或者安排臥底。我個人更傾向于購買情報?！甭櫽杉簱Q了個姿勢坐著。

“前不久，解旅安排了C組的一個初級教官暗殺我。這個教官教過梁和，我查過他的檔案。他是容冬691年E組招的技術員，容冬697年來C組做初級教官。梁和是容冬698年的學員?！甭櫽杉赫f道。

姚成陌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個人有售賣情報的能力。

而且真是臥底發展過的人，解旅不太可能保他。

“E組那邊一直有消息，部分人會去F組，E組的保密等級會提升?！甭櫽杉赫f道，“先不管我媽那邊。高層意識到E組需要提升保密等級，修改工作流程，應該是發現了嚴重的問題。所以可以再大膽一點，假設E組有個售賣情報的小團體，這個教官是個邊緣成員?！?/p>

“合理。”姚成陌說道。

“我們現在不能確認這個小團體被處理的時間?？隙ㄓ新┚W之魚，漏網之魚還在做這些生意。我們只是假設，不多糾結這些?！甭櫽杉赫f道，“雙C組由此發現梁和聯系我的事情，他們覺得可以順勢抓住流派的人。也或許他們一直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聯絡?！?/p>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抓我的是A組的解拙?！甭櫽杉赫f道。

“萬骨枯認識你，也知道你的情況?！币Τ赡坝X得這里可以再斟酌一下。

“或許他們覺得我在帝城學院待了那么久，經了那么多事。流派許給我些好處，我就會立刻撲上去?！甭櫽杉赫f道。

“也是?！币Τ赡坝X得他可以接受這個說法。

“確認身份后，我還是被關起來了。估計還是因為流派?！甭櫽杉赫f道，“我去了步滯島，他們的人就到了，給我送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