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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驅(qū)妖令

第十八章康旋舞

簫宅得到簫綽已上黎霧山的消息后,也曾疑心過,待三日后簫續(xù)便啟程上山,見簫綽在清渪居中安好無恙,只是面色蒼白了些,簫續(xù)才放心下山,回宅里稟明了父母。

對于師父的突然離開,一清雖十分不解,但本與師父說好離開的日子也差得不多,故心里雖有不悅,但簫母對她十分照拂,日日讓庖屋單獨為她準備喜愛的吃食,她在簫宅算是過了一段時間舒坦日子,此事也就暫時擱在心里。

簫母對一清雖是十分照拂,卻也并未放松管束,除了親自教授她詩書禮儀外,對其行蹤的限制也較為嚴苛,除了南施公主的邀約不能拒絕外,一清并無其他出門的機會。

幾個月后的一日又得了公主的邀約,一清換了衣服便出了門,出門后,她腳下如生風(fēng)一般,左拐右彎的就把連北與紫燕甩得遠遠的了。一清倒也沒有不愿意讓簫母發(fā)現(xiàn)的秘密,只是連北與紫燕在身邊,總是不斷提醒她規(guī)矩,實在是聒噪,玩得也不盡興。

剛到約好的街口,一清就見一輛圓頂四乘馬車,車身寬大精美,便是公主坐騎。一清剛走近馬車,簾子便已打開,兩個俏麗的公子正看著她,笑眼盈盈。

一清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其中一個俏公子給拉上了車,聲音清脆:“你大膽,竟然讓公主等你!”說完,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一清這才認出來,這人竟是小緣,另一人自然就是南施公主。

“公主,你今日怎么這幅男子裝扮?”一清疑惑道。

“你不成日都是男子裝扮嘛!”公主反駁她。

“我不一樣,我從小就這么穿,都習(xí)慣了,換成姑娘的衣裳,我反倒不習(xí)慣。”一清說道,她看著公主這身裝扮,實在不習(xí)慣,不由得也摸了摸自己頭發(fā),道:“我還是喜歡公主你穿女子的衣裳。”

“今日我們?nèi)サ牡胤剑舸┡右律延兄T多不便。”小緣笑著補充道,“我們今日就得扮作三個翩翩少年郎!”

“為什么?我們要去什么地方?”一清細長的眼瞪得幾乎成一個圓,十分不解。

公主和小緣都不答她,只看著她,嘴里抿著笑。小緣隔著簾子,對車夫說:“走吧。”

車夫叱了一聲“駕!”馬車開始起步,行了約莫一刻鐘,車便停了下來,看來是到了。一名清秀仆僮打起了簾子,另一名高個仆僮在另一旁,躬身而立,左手向前平舉著,公主借著他的胳膊扶了一把,躍下了車,緊跟著,一清、小緣也跟了下來。一個面色菜黃的仆僮看準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像一包燦爛的咸菜:“小的在此處等候幾位公子多時了,公子可算來了。”

小緣昂著首,挺著胸,清了清嗓子,突然又覺得挺過頭了,把挺出去的胸脯又縮回了許多,面色一紅,道:“我們要的座兒可留好了。”

那菜黃仆僮躬著身子,不住地點頭:“放心吧,小的留的可是最好的位置。正對著臺子,舞姬臉上有幾顆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公主心內(nèi)厭惡他這說辭,自己來此為的是欣賞舞姬的舞技,樂姬的琴藝,又不是那好色淫惡之徒,看清舞姬面上的痣做什么。她眉頭一皺,只隱忍不說。

那菜黃仆僮卻十分敏銳,見這位清秀公子面上不悅,雖不知是自己哪一句話出了紕漏,卻也很快住了口,只躬身將客人往里引。進門前,一清抬頭注意到頭頂門匾上的三個大字“月鶴坊”。

入了坊門,那菜黃仆僮將一行三人引給一名年紀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子,那小女子面色稚嫩,但門路嫻熟得很,帶著三人穿過人群,很快在二樓落了座。

果然如那菜黃臉仆僮所說,這確實是個好位置,此處是二樓盡頭的一處雅座,遠離步梯,來往之人的腳步聲、談話聲只不過隱約而已,雅座之間均用屏風(fēng)相隔,既通風(fēng)又私隱。最妙的是,此座確實是最靠近華臺的,倒不一定能看清舞姬臉上的痣,但舞姿定能盡收眼里。

坊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公主剛才的慍氣早已消得一干二凈,興致勃勃地拉著一清的手說道:“這月鶴坊是渭安州里最繁華的一處樂坊,有最出色的舞伎歌伎,每日都有許多王公貴族、豪富商賈聚集在此,聽說這里除了樂籍官伎外,還有很多民間藝人慕名而來,掛名于此,為的就是能得到貴族賞識,揚名天下。”

一清被眼前的熱鬧迷住了眼,公主說一句,她便點一次頭,她只覺得此處與清渪居的冷清一比,真可謂是人間天堂,若是師父也能一起來便好了,不知師父是否也見過這千姿萬色之所。

剛才帶路的姑娘從屏風(fēng)后繞了過來,與小緣低語了幾句,又退下了,不一會,兩名妝容素凈的女子送來了蜜餞、點心、柑橘等吃食。

小緣道:“殿下……承醴,康旋舞快開始了。”出門在外,為行動方便,公主叮囑小緣和一清都直呼其名。

“康旋舞?”一清奇道。

“是,康旋舞。”承醴說道,“據(jù)說前段時間樂鶴坊來了幾名泗康國的舞姬,最擅長康旋舞,這舞與我東嵊舞的輕柔不一樣,舞者在一尺圓毯上起舞,動作大開大合,舞蹈的地方雖然局促,但卻不影響舞者的發(fā)揮,見過之人都贊嘆不已。”

“都道王宮中有天下技藝最精湛的舞姬,難道沒有人會作這康旋舞?為何要到月鶴坊來看?”一清疑惑道。

“你有所不知,自古以來,我東嵊舞蹈最受世人喜愛,泗康、南召兩地也都有舞者來我東嵊求學(xué)舞蹈技藝,這康旋舞還是第一支在東嵊被廣為稱贊的外族舞蹈。宮中也還沒有會作康旋舞的舞者。要看,還非得來這月鶴坊不可。”

“原來如此。”一清點點頭,朝樓下掃了一眼,樓下賓客均已落座,樂師也都還歇著,賓客們還在互相攀談,一清回頭又問:“這樂坊客人里也有很多女子,為何我們要裝扮成男子模樣?”

承醴湊近一清的耳朵,輕聲道:“現(xiàn)在泗康頻頻騷擾東嵊邊境,普通百姓也就算了,要是我一國公主,還大搖大擺地來看泗康人的舞蹈,總歸是不太好。太后知道了,也會不悅的。”說完,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一清十分會意,用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回應(yīng),二人相視一笑。

突然,賓客周邊的燈燭被滅,華臺四周亮了起來,賓客都收了聲音,只盯著臺上看,只見兩名舞姬已在臺上,裹著皂絲布頭巾,半紗遮面,身著緋絲布袍、綠綾渾襠褲,踩著赤皮靴,二人腳下果然各有一尺圓毯。二人腰肢柔軟,作蒼虬狀,幕后鼓聲響起,二人也隨著鼓聲舞動起來,各式動作蒼勁有力,確與東嵊舞十分不同,盡顯女子的力量之美。

突然,幕后的鼓點越來越急切,舞姬也開始旋轉(zhuǎn),鼓點越密,旋轉(zhuǎn)越快,最后鼓點竟似夏日驟雨,連綿不絕,舞姬旋轉(zhuǎn)也似落葉飄搖,不知盡處,臺下的掌聲陣陣爆發(fā)。

一清等人也禁不住站了起來,口中直叫好。

驟雨終緩,舞姬的旋轉(zhuǎn)也漸漸地慢下來,越慢身體越伏低向地面,鼓點停止時,兩名舞姬也停止了動作,又用蒼虬之姿結(jié)束了整支舞。臺下又是一陣掌聲。

舞畢,兩名舞姬向賓客行禮,要退下臺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其中一名舞姬,一名高胖的男子醉氣熏熏,噴著酒氣道:“姑娘,我看你這舞妙得很,可否教我一教。”說完,便學(xué)著舞姬的樣子舞動起來,他又胖又壯,動作也十分笨拙,舞動的樣子十分滑稽,臺下賓客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什么笑!”那男子踉蹌著使了一把力,把手里的酒壺朝著臺下扔了出去。眾人驚呼著都躲了過去,好幾人身上被撒上了酒,但好似又都礙于男子身份,也隱忍不發(fā)。

那男子見臺下笑止住了,高興了起來,又扯著舞姬的手扭了起來,那名舞姬面色為難,細小的手腕怎么扯都扯不過那高壯男子,手被捏住的地方明顯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另一女子急急走上華臺,一手拉住舞姬,一手拉住高胖男子的手腕,勸解道:“起琰公子,一舞剛畢,禺知娘子也累了,待會再教公子如何?”

那高胖男子手一甩,斥出了滿腔的酒氣:“何必要待會,我興致正盛,你別來擾我,我又不會吃了禺知娘子,只是讓她教教我,又有何不妥!”那高胖男子壯實有力,勸解女子頓時被甩倒在地,突然,一個黑影飛到了臺上,一腳踢向那高胖男子的膝蓋,男子吃痛,重重地跪了下來,手上的力道也松了,那舞姬趁機甩脫了他的手,過來扶勸解的女子。黑影落地站定,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豐神俊采,劍眉斜飛,英氣逼人,一清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那日只身闖入天盛堂文素石室的那只金羽鐮翅鳥,伸手去拉承醴,道:“那人我見過!”手卻拉了個空,一清轉(zhuǎn)頭一看,哪里有承醴和小緣的影子。

小五站定后,問那勸解女子:“洛川,你沒事吧?”

洛川已被舞姬扶起,向小五搖了搖頭。

高胖男子吃了虧,豈肯善罷甘休,跛著個腿,就要向小五撲來,小五向右一閃,高胖男子一個不慎,沖到了臺下,臉重重摔在了地上,賓客中爆發(fā)出一陣轟笑來。

高胖男子臉上掛不住,臉脹得通紅,惱羞成怒,站起來就要往華臺上爬。

“張起琰!”人群中響起一聲清脆,一身著華服的清秀公子,正站在那高胖男子的身后,一清一看,這不是承醴又是誰。

高胖男子聽有人直喚其名,氣不打一處來,回頭見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更是火上加火,一巴掌就朝公主扇過去!

一清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這人壯得跟頭牛一樣,這一巴掌下去,自然沒有承醴好受的,可是自己在二樓,著實不能為她擋上這一巴掌。承醴也下意識的捂住了頭,可這一巴掌好像就停留在了半空,沒有如預(yù)期般落在自己的臉上。

承醴睜開眼睛,只見小五已死死扣住了張起琰揚在半空的手,任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小緣被嚇得不輕,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張起琰怒斥道:“張起琰,你眼瞎了嗎!我家公子你也敢打!”

張起琰被扣死了手腕,正疼得呲牙咧嘴,聽這一句話,忍不住歪了頭再去看承醴,這一看不得了,腦子里轟然一聲,方才灌的酒氣瞬間煙消云散,再沒有了起初的蠻橫,腿上一軟,跪?qū)⑾聛怼P∥宸砰_了他的手。

張起琰手腳并用,爬到公主腳下,磕了重重三個響頭,哭道:“不知殿下……”

“你胡說什么!”小緣急忙開口制住了他。

張起琰也是個機靈的,立馬改了口:“起琰今日馬尿灌得多了些,發(fā)瘋得罪了公子,還望公子恕罪。”

承醴知此處貴族公子姑娘眾多,若再在眾人眼光下杵著,難保不被他人認出,對張起琰斥道:“滾!”又拱手向小五道了一聲謝,便也帶著小緣,匆匆出了坊門,一清在樓上看得真切,也跟了上去。

三人出來得匆忙,車夫還沒有接到指令,還在后院候著,承醴著急,怕繼續(xù)在門口等下去引人注意,拉了二人便往外走去。

三人七彎八拐地行了約莫三、四里路,終于遠離了樂鶴坊的熱鬧,承醴終于放下了一顆心,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一清輕行功夫在身,這點路程對她來說十分輕巧,她耐著性子待承醴、小緣二人緩過來后,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大個子是誰啊?”

小緣又順了一口氣,道:“那個胖子是中書相張悅大人家的小公子張起琰,來宮中拜見過公主幾回,所以認得。”

承醴也忿忿不平,道:“這張悅,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太后對他十分信賴,六相中,最器重的便是他,他成日說他兒子起琰清朗儒雅,最是難得,哄騙母親將表姐配給了他!誰知道,張起琰背后竟然是這么個德行!”

小緣也跟著罵道:“呸,什么儒雅公子,只不過是個狂妄蠢材罷了!”

張起琰,原來是他,小時候帶著“黑白無常”欺負自己和哥哥的那個小子!一清心里對他又有了幾分厭惡。

“他不止蠢,還瞎,又丑!”一清附和道,仿佛今日之事,也是為她小時候出了一口氣,也神清氣爽起來。

三人目光一對,都覺得甚是有理,又都笑起來。

笑畢,承醴看著周圍,問小緣道:“你可認識這是哪里?”

小緣是宮中婢女,對渭安州的街巷也十分不熟悉,搖了搖頭,轉(zhuǎn)向一清。

一清趕忙擺手道:“我不知道啊,我也不認得,我很少出門的。”

承醴愁道:“那怎么辦?馬車還在月鶴坊后院等著我們吧。小緣,你還記得回去的路么?”

小緣剛才只顧跟著公主往前疾走,也未留意周遭路徑,只得搖了搖頭。

“認不得路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問嘛。月鶴坊那么有名的地方,應(yīng)該許多人都知道。”一清看了一眼周圍的商戶,說道。

“就你機靈!”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一清回頭一看,驚喜道:“果然是你,辛哥哥!我剛在月鶴坊好似看到了你,卻又不確定!原來真的是你!”

辛祁子點了點頭,眼里含著笑意,他身旁還有兩人,小五、和剛才被張起琰騷擾的康旋舞姬,她在舞衣外套上了裘皮外衣,妝容清麗,近看更顯明媚動人。

“禺知蟾謝過公子,多謝公子為我解圍。”舞姬不待引薦,便對承醴作了一禮。

“禺知蟾?”承醴問道,眼神頗有疑問。

“是,蟾蜍的蟾。諸位叫我蟾兒便好。”

“你客氣啦。并非是我為你解圍,為你解圍的是這位公子。”承醴說罷,看著小五,臉上似有紅暈。

一清趕緊一一引薦了,眾人自報了身份,小五自稱是洛川表弟,承醴未隱瞞自己公主的身份,眾人一聽,又一一行了禮。

一清問道:“辛哥哥為何你會在此?”

辛祁子內(nèi)心無奈,自從一清與簫綽遇襲以來,他便時常跟在她身邊,所以他出現(xiàn)在此處,便是因為一清。這幾個月以來,他每隔一日,便上黎霧山助簫綽修行,其余時候基本都守在一清身旁,可此話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辛祈子只得道:“我聽說康旋舞驚艷,所以來此一觀。不想你也來了。”

對康旋舞,一清十分贊賞,拉著禺知蟾看了又看,看半天也沒看出她的小身板與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為何可以旋轉(zhuǎn)千匝萬周而不會頭暈?zāi)垦!?/p>

小緣提醒她道:“你這盯著人看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都把禺知姑娘看臉紅了。”一清自知失禮,放下了禺知蟾的手。

辛祈子道:“你們不用回去找馬車了,樂鶴坊人多眼雜,今日你們又在眾人面前露了臉,難保不被認出來。一會你們便到碼頭旁去,我與小五回去,讓車夫?qū)ⅠR車趕到此處。”

一清奇道:“那你們追著我們出來,就只為了說這個啊?”

辛祁子笑道:“誰追你了?是禺知姑娘一定要向公主道謝,受洛川之托,我與小五便陪她一起。”

承醴急道:“你們要回去了?”

辛祈子欠身拱手道:“是,公主可還有吩咐。”

“不,我……”承醴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小緣畢竟從小便跟在承醴身邊,看承醴情態(tài),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向小五道:“方才多謝公子出手,否則公主早被那張起琰冒犯了,小緣回宮恐怕要被打死了。多謝公子,救了公主,也救了小緣一命。小緣無以為報,今日匆忙,只愿三日后公子能賞面,略備薄酒一杯,正式向公子道謝。”

小五被小緣突然的邀約弄得十分面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小緣姑娘言重了,小五不過是……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足……不足掛齒。”

“救命之恩,重于泰山,公子卻說不足掛齒,是說小緣的命薄了。”小緣站在小五面前,不依不饒。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說定了,三日后,還在此處見面,如何?”小緣趁熱打鐵,要把碰面的日子定下來。

“好。”小五不知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只得應(yīng)承。

小緣松了一口氣,退回了公主的身邊,承醴眼里的笑意掩飾不住,面上卻故作平靜。

辛祁子、小五、禺知蟾告別承醴等人后朝月鶴坊的方向走去。小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承醴,故意捏著腔調(diào)道:“這人都走遠了,殿下還有話待三日后再說好了。”

承醴臉一紅,斥道:“三日后是你約的,你去說好了,我又有什么話要跟他說!”

“殿下當(dāng)真不去?”小緣故意斜著眼睛看著承醴。

一清冷清慣了,見到熱鬧便想湊上一湊,她還不明二人對話的深意,搶白道:“我去我去,她不去我去,小緣你一定記得要先來家里下個帖子,我便可以出門了。”

小緣噗呲一笑,道:“你我都去,就咱們正主兒不去,那可不亂了套了嗎?”說完,眼珠兒朝承醴溜了兩溜,一清情事未算開竅,看得也是懵懵懂懂,不明就里。

“你個刁丫頭,少編排我!”承醴見小緣越發(fā)放肆,不由得氣惱,揚起手便作勢要打,掌心卻輕飄飄地落在了小緣的背上,似是撓癢癢一般。

“你說,禺知姑娘三日后,會不會也來啊。”一清似乎自言自語道,比起小五,她倒更想見到禺知蟾,她的康旋舞這是旋進了一清的心里,喜歡得不行。

“我和你打賭,她一定會來!”承醴正色道。

“為何你這么確定?”一清疑惑,她從剛才的對話中,并沒有聽出禺知蟾有這個意思。

小緣在承醴身邊多年,自然明白承醴的意思:“今日解她圍的是小五公子,她卻一定要前來向公主道謝。你難道就不懷疑她是有結(jié)交之意?”

“為何有結(jié)交之意,我們都換了男子服飾,她事先也并不知道承醴的身份啊。”

承醴接著小緣的話道:“我們雖著了男子服飾,但我們?nèi)松硇蜗噍^男子,要瘦小多了,有些賓客也應(yīng)猜到了我們是女子。況月鶴坊中,來來往往的都是貴族豪富,這里的舞姬眼色可比你要強多了。你看今日她被張起琰拉住,卻并不敢十分反抗,證明她是知道張起琰身份的。一個能讓張起琰懼怕的年輕女子,我不信她會猜不出是誰。所以方才我也不隱瞞我公主的身份了。”

“原來如此。”一清心下不由得佩服,畢竟長在君王家,思慮比自己這等山野小民要周全多了,“所以因為你的公主身份,所以她極力想要結(jié)交。”

“我猜是此緣故。”承醴說道,但她心里憂的是,恐怕其更大的原因,應(yīng)該是禺知蟾泗康人的身份。近年來東嵊、泗康邊境堪憂,泗康若想要行一些非常手段,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此事并無定論,自己目前也只能確認她的結(jié)交之意,或許她只是想通過自己得到君王家的賞識揚名天下,也未可知。她也不糾結(jié)于此,笑著對一清道:“你賭是不賭?”

一清趕緊搖頭,道:“自然不賭,你們說得頭頭是道,我還跟你們打賭,那豈不是輸定了!再說了,你是公主,什么都輸?shù)闷穑胰糨斄耍墒裁炊假r不起。”

“賠不起?誰不知你夫家是渭安州的大豪富,我要什么你賠不起啊!”承醴最喜一清的率真,總是不忘逗她一逗。

“可那是師父家的錢,又不是我的。”一清道。

“哎,你做了簫七夫人,那簫七郎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了嗎?”小緣也跟著附和道。

“是嗎?”師父的母親近日來與她講述各種女子的規(guī)矩,卻并未提到此話,“我以為,成了夫妻,師父便永遠不離開我了,不曾想,還有這等好處!”

“夫妻二人本是一體,你們?nèi)舫闪嘶椋栽谝惶帲谝惶帲匀凰木褪悄愕模愕木褪撬摹!毙【壗涌诘溃嗽捯怀觯钟X得過于輕浮了點,幸好沒被旁人聽了去,承醴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斥道:“哪里學(xué)的這些混話!”斥責(zé)完又笑著看一清,并未真的著怒。一清聰慧伶俐,就是男女情事,好像較常人要懵懂許多。公主不禁為簫綽發(fā)愁,嘴上卻仍舊打趣:“如若以后簫七郎對你摳門兒,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

小緣不由得笑出了聲音。

“夫妻本是一體。”一清反復(fù)嚼味著這句話,冥思苦想也悟不出什么道理來。

三人又說笑了一刻,馬車便已經(jīng)來了,停在了面前,各自歸去不提。

懸雍垂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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