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可以直接從生產商處采購再銷售，但這樣利潤就大打折扣，且一旦斷貨，又是麻煩事。他目前想不明白官府在賣什么關子，但既然孫震霆跟劉云博都建議不要碰私鹽，那最好就不碰。他們二人一個跟著未來的皇帝，一個跟著現任皇帝，聽他們的總沒錯。

方榆有些失落，“我上次跟你提的想收購云州面鋪之事，族中伯叔們沒能通過議案，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做起來會費力很多。現在他們聯合起來想讓我活不下去，我只能另辟蹊徑。如果我能拿到私鹽販賣權，那我在族中的地位就不一樣了。這意味著在方家不是只有二伯有朝中勢力，我方榆同樣有，他們就不敢小覷我了。”

其實恣意確實理解方榆的苦，但闌齊說了不碰私鹽，定有他的考量，她尊重并支持闌齊的決定。

“方小姐，其實你投入全民教育也會是一件有利于你提升在族中地位的行為。朝中大臣大多數是通過科舉途徑入朝為官的，而這些人在最初的時候就是學子，你現在沒有朝中勢力，但是你可以去培養朝中勢力。”恣意想提醒方榆換個途徑。

方榆聽聞眼睛一亮，是啊，她可以培養勢力。既然族中那些人冥頑不靈，那就干脆培養自己的人，自己單干。

“私鹽的事，你幫不上忙，面鋪的事你總能幫忙吧。”方榆想通后便不再糾結，私鹽這事既然闌齊不肯幫，她總能找到愿意幫忙的人。

闌齊認真思考了下，“云州面鋪掌管在司馬家手里，你打算怎么從司馬家收購面鋪？”

“這你不用管，我現下缺資金，如果你愿意借給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八分息。”方榆直截了當道。與其繞彎子，不如直接說。

這下闌齊倒是沒有拒絕，“你要多少？”

方榆在紙上寫下十萬兩黃金，“我知道闌家能拿得出來。”

“你也知道我家最近事多，要花銀錢的地方多，我最多只能借你五萬兩黃金。”

“成交。”方榆很爽快答應，五萬兩黃金足夠她重整家業了。

“交情歸交情，銀錢歸銀錢，借據你得寫，還得用房產抵押。”闌齊作出一副一碼歸一碼的姿態。

“沒問題。我名下有幾處山莊，都在不錯的地段，我明日帶你們去看看，可以的話就用那幾處山莊抵押。”方榆也很爽快。

“沒問題。”闌齊也不含糊，先看過再決定要不要。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方榆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沒有在闌家多作停留，該干嘛干嘛去了。

方榆走后，恣意感慨道：“方小姐一個人支撐著偌大的家業，也是不容易，尤其族人還阻止。”

闌齊攬住她，回應道：“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方家族長在方伯父、方伯母去世后，提了一個方案，把方伯父、方伯母的產業折成現金補償給方榆，他們的產業歸族里。如果方榆愿意繼續待在方家，他們也會繼續把她當方家的孩子看待，會為她擇婿，給她一大筆陪嫁。如果不愿意待在方家，他們也不會為難。是方榆自己不愿意父母的產業落在其他人手中，這才產生了齟齬。我對他們家的事也不全都知道，只是她說的跟她堂哥說的不一樣。我也懶得去管別人家的事，過好咱們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恣意聽到最后一句轉憂愁為喜悅，“相公說得對。”

二人相擁，親密無間。

第二日一早，方榆就來闌家接恣意跟闌齊去看莊子。她自己騎一匹馬，闌齊跟恣意坐馬車。他們沒有帶阿杰和阿璧，他們打算趁著此次看山莊，再去拜訪下闌家旗下的商戶跟農戶們。冬月節要到了，他們給商戶和農戶們買的過節的東西都放在馬車里了。

不得不說，方榆的莊子確實很不錯，地理位置方便，風景秀麗，而且布局很合理。如果方榆不還錢，把這些莊子收下來也不會虧。

闌齊仔細核對了地契，確認這幾處山莊確實屬于方榆，位置、面積也都對得上，就跟方榆說道：“你明天帶著地契去錢莊拿錢。”闌齊給她一張條子，闌家掌管大興恒通錢莊，闌家的銀錢大多數都存在錢莊里。

方榆爽快答應。看完方榆的莊子后，恣意跟闌家就開始去拜訪商戶和農戶了。

趁此機會，恣意也一一見識到了一直以來給闌家供應食材和用品的農戶、屠戶、商戶。也進一步了解了闌家的產業。她在內心里十分佩服闌家大家長商界曠世奇才闌齊的父親闌宇衡。闌家自先祖開始就一直是商人，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闌家也沒能逃過這個命運，闌家產業到闌齊祖父手上時已經破敗不堪，大有瀕危之勢，老爺子雖也有經商之才，守住了瀕危的產業，讓其慢慢興起，但可惜天妒英才，四十歲之時就撒手人寰了，那之后還未弱冠的闌宇衡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闌家，并用十年的時間將闌家產業擴展為江南第一產業，成為江南首富。用二十年的時間，將產業擴展到各個地方，無論是大興朝內還是譽族境內，全都存在闌家產業，其規模大到讓人驚駭。創業難，守業更難。想要不斷擴充并守住這么大的產業，闌宇衡非同一般人。今后，闌家的產業將由她和闌齊一同來守護。

她想到鄉村教育之事，便跟闌齊提了想在山莊多住些日子，也能對鄉村的情況多作了解跟調查，方便日后鄉村教育的施行。

闌齊爽快答應。他們自成婚以來，一直被各種瑣事傍身，很少有二人單獨相處的時間。趁此機會，在風景如此秀麗的地方共度美好時光。恣意對此倒是很樂意，她平時的活動軌跡就是從闌府到錢莊，最多也就是逛逛集市，如此游山玩水還是第一次。

闌齊帶恣意去了闌家的莊園，這邊風景更為秀麗。莊園里還住著些闌齊的好友們。他們得知闌齊夫婦的到來，早早做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