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百姓一片嘩然,無人不側目看來。
“殿下,您抓錯人了?!毕墒痰皖^向沈時清道。
沈時清踏出屋子憤憤道:“他身上滿是冥界氣息,這總錯不了吧!”
“殿下有所不知上天庭曾經派這位神君去往冥界鎮壓惡鬼,神君長久留駐冥界,故而積月累沾染了那里的氣息。神君此番來到北疆也是為了同抓鬧事惡鬼而來,不曾想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仙侍說這段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給沈時清解釋的機會,“殿下也是幾百年的神仙了,大概也知道辨認神君惡鬼與否,不單單只能靠氣息吧?!?/p>
另一位仙侍規規矩矩問道:“殿下這么做,難道是想誣陷神君,獨吞擒拿惡鬼的功勞嗎?”
沈時清啞然,人群中突然有聲音傳來:“他手上那不是老三的頭巾嗎!”
眾人目光順著看去,念安手臂上確實懸掛著一條皺巴巴的頭巾。念安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趕緊挑開頭巾到一邊。
云昭月坐在遠處的房頂上,她的碎發被風揚起,陽光照射下猶如碎金。
她問道:“他到底為何而來?”
裁夢雙刀只能斬神仙元神,沒辦法殺死凡人。真正讓樵夫七竅流血的是烏川五毒研制的毒粉。
“他想殺的是沈時清。”花凜無奈道,“康玄同一直都覺得北疆活得這般窩囊都是因為沈時清無所作為,他想讓北疆換一位神君。念安整日受他影響,再加上前幾日康玄同在上天庭吃癟,所以他大概是想替康玄同實現心愿吧。”
仙侍眼中劃過一絲不屑,面不改色道:“神君殿下,要讓凡人衣物臟了您的手?!?/p>
沈時清大聲道:“今晨去世的陳老三頭巾就在他手上,這還有什么好辯解的,他就是殺人兇手!”
“神君殿下說的對!你又是哪來的神仙!凡人衣物怎么就臟了!”人群爆發出更大的不滿,十多個人向仙侍拋出質問。
仙侍不顧周遭吵嚷,抬頭迎上沈時清的目光道:“手上帶著頭巾就是兇手嗎?神君殿下這是為調查清楚真相,在尸體上所取到的證物。宸庚殿下,您如此急著栽贓陷害,莫非您才是殺人的惡鬼?”
念安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大早怎么這么吵?。俊?/p>
綠衣仙人從人群中緩緩走出,她頭上發髻斑白,碧玉簪子銜珠搖晃。
“拜見驚春神君!”兩個仙侍一改剛才的囂張,同沈時清一樣向赤驚春行禮。
赤驚春理了理衣擺,她只看了念安一眼,便心下了然。她是專司生育的神君,每個孩子來處她都無比清晰,當然除了房頂上坐著的那一位。
“你們是蒼娣的仙侍吧?”赤驚春和藹的笑著道。
“是?!眱蓚€仙侍知道隱瞞無用,索性攤牌道。
“她近來要出關了嗎?”赤驚春還是那般慈祥。
“公主殿下近來確有此意?!?/p>
“老身沒記錯的話,她閉關少說有幾百年了吧?怕是不清楚北疆如今是何狀況。”赤驚春緩緩而敘,“老身知道蒼娣向來是個心地慈善的孩子,最見不得別人蒙冤??梢览仙砜?,你們口中這位神君還真不像神君?!?/p>
“你自己說說呢?”赤驚春頭上的簪子吐出蛇信。
念安咽了咽口水,哆嗦著道:“是我……”
不等他說完,一把長槍呼嘯而至,赤驚春單手護過念安,元闕今的法術撲了個空。
“元大人也在啊。”赤驚春淡然笑道。
“赤驚春?!痹I今念著她的名字,卻不再說話。
赤驚春道:“老身奉天君之命前來查案,該如何配合,想必元大人心中有數?!?/p>
元闕今道:“裁夢雙刀所傷的魂魄在此,陳老三的頭巾也在他手上,物證俱在他還有何可辯駁?如此危害北疆的惡鬼,當就地格殺?!?/p>
赤驚春道:“這案子的來龍去脈尚不清楚,這般草草了事老身有愧于天君,在場諸位更怕是愧對皇天后土?!?/p>
“不管他是神是鬼,他殺北疆百姓已成定論。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天他必須要為此償命!”元闕今說著,再次舉起長槍向赤驚春刺去。
北疆人紛紛開始叫好,云昭月在房頂漠然看向這一切。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白龍的尾巴掃過槍尖,白云飛騰。一位身著藕荷色衣裳,滿頭金銀的女仙從天而降。
“天君有令,眾神君速速回宮,此事共同商議?!鄙n娣聲音朗朗,震得整個沈府都要抖三抖。
元闕今自知去了上天庭勝算不大,如今宵君承還沒有恢復,他不能和天君正面交鋒,于是也只得收了手中長槍。
蒼娣放遠目光瞧去,紅透一角的尾巴刺得她眼睛生疼。
為什么連云昭月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想不明白。
“你不為自己辯上幾句嗎?”花凜問道。
“我本就無意救念安。雖說廣芷寧和元闕今的恩怨無關稚子,可他到底是犯了錯,理應為此擔責受罰。”云昭月道。
花凜道:“這樣的話,她日后恐會找你麻煩。”
云昭月搖晃著尾巴,毫不在意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