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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黑小虎藍兔之君莫離

美麗的約定

遵守約定

廚房屋頂的破洞已請匠人修補完好,如心此時卻沒了做飯的心思。

她抱著滿木盒的胭脂,心事重重地從學堂走了出來。

“大小姐,是不是下午學生又不聽話了?”老張正從市集買了些新鮮的瓜果回來,一進門便見她這幅失落的樣子,心想著不知她還能堅持到何時。

卻不想如心開口便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老頭,今日約莫著是未時的時候,你在何處?”

“未時?”老張思索了一會兒,未時不就是那群人上門來。。。想到這里他趕緊回答道:“老頭我那會兒在屋里睡午覺呢,什么都不知道”

少主可是提醒過自己,萬不可讓大小姐知道此事。

說完這句話老張便后悔了,如心問的是他人在何處,偏偏自己心下一慌,欲蓋彌彰地加了句“什么都不知道”,他家大小姐平日里腦子可靈光了,這么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掩飾之詞,哪能逃得過她的心思。

老張心內正苦想著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莫不是已經發現了什么端倪,又要如何將自己的話圓過去成功瞞過她真相,卻不想如心只是訥訥地答了句“哦”便轉過了身去,老張不解她今日為何這般迷糊,卻又擔心她下一秒便清醒過來揪著自己的話不放,便想著趕緊轉移一下話題,看到她懷中漂亮的紅漆木盒之時不禁問道:“不知大小姐你手中這木盒里裝著些什么稀奇玩意兒,竟如此寶貝”

“沒什么,一個叫方厲的學生給我買的一些胭脂罷了”她尋思著找個時間去西街的胭脂鋪給退了,再讓老板將銀子返給方厲,這木盒生得如此精致,想必里面的胭脂也都是質量上乘,價格不菲,她生怕給磕碰壞了,到時候人家老板不收就麻煩了。說這話時,她沒注意到老張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

黑小虎聽見學生陸陸續續離開了學堂的聲音,想著她上午狀態不是很好有些擔心,便過來迎她,卻不想剛走近便聽到“方厲”二字,幾個時辰前被壓抑的怒氣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送胭脂?沒想到他還留了這么一出,更沒想到那心思單純的傻丫頭還真將他送的東西如此寶貝。

如心只覺一個身影飛快地閃到自己眼前,幾乎是一瞬間,手中之物便被奪了去,然后就是木盒被狠狠砸落在地的聲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望著眼前無緣無故便發怒的人,聲音有絲顫抖:“小,小虎哥哥,你。。。”

黑小虎看著她這幅驚異萬分又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知這事她一點錯也沒有,是自己又沒控制住脾氣,便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拉過如心,盡量緩和了自己的聲音,卻依舊壓不住些許憤怒:“如心,我們快些回去吃晚。。。”未說完的音節被卡在了喉嚨之中,皆因如心帶著滿臉的迅速地掙開他的手,蹲下身去一個個地將那些胭脂拾起來。

她不明白為何黑小虎會無緣無故暴怒至此,但她現在關心的是這些胭脂有沒有摔壞,不是貴重不貴重的問題,也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只是她不愿意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而以后可能永遠也見不到的學生有任何無謂的虧欠。

“你就這么寶貝他送你的東西?”耳邊傳來這么一句話,帶著受傷的意味,但更多的是重新燃起的憤怒。黑小虎從不在意有誰要跟他搶如心,因為他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如心都有足夠的自信,他在意的,是如心那份視若珍寶的態度,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對他人任何珍視的模樣,更何況那人是方厲。

“這不是。。。”如心想說這不是誰送她的東西,而是她托人幫自己買的,如今她只是想要完好地退回去,卻被黑小虎的動作抑制了之后要出口所有的字眼。她拾回手中的胭脂,讓黑小虎迅速了搶了過去,隨后重重往地上一砸,艷麗的粉末染了滿地。

她蹲在地上抬頭直直地望著黑小虎,眼神中滿是讓人看不透的復雜情緒。

小虎哥哥,我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么誤會讓你對這幾盒胭脂憤怒至此,但我知道現在的你聽不下我的任何解釋,而我也不想跟你為了這莫名其妙的一件事而吵起來,那就先讓彼此冷靜下來吧。再在這里待下去,我也會控制不住的,畢竟這件事我并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而你又為何如此有底氣一般地沖我發火呢?分明你對我不坦誠在先啊!

老張深知黑小虎那霸道又強勢的性子沒法說改就改,所以他也能理解按照他的脾氣肯定會因這方厲送給大小姐的胭脂而盛怒,別說是他,就是自己看到大小姐把那胭脂當寶貝似的抱著生怕磕碰壞了的樣子,也會覺得來氣。但眼下的情況又不能與大小姐明說,黑小虎不希望讓她知道真相后而感到負擔。

“哎”老張深嘆一口氣,不禁在心中自責起來,雖說他也知這是兩人之間必然會出現的矛盾,然不管是昨日之事還是眼前之事,均是因為自己一時多嘴而起。老張走上前將如心扶了起來,卻不想她竟是異常平靜地讓自己松了手,而后走到黑小虎面前輕笑道:“小虎哥哥,別忘了昨晚我們的約定,我先回房了”“如心。。。”黑小虎在她與自己擦身而過的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如心,我好像又對你發脾氣了,我失信了。。。

如心輕輕地拿開他的手,淡淡留下一句“你好像忘了跟我說,今日王掌柜帶著嫁妝前來說媒一事。”后頭也不回了走進了房內。

小虎哥哥,你難道還擔心我知道了真相后會無理取鬧嗎?我說過我會改,你為何不愿相信我?為何對我不坦誠?

老張看著如心輕輕將門關上,轉頭對黑小虎道:“看來大小姐是誤會您了”

“如此也好,誤會我總強過讓她心有負擔。”黑小虎苦笑一聲,望著腳下一地的凌亂失了神。直到夕陽落盡夜幕降臨,他才緩緩開口道:“我也回房好好想一想。”

今日未時,來此之人不是王家,而是方家。

紅菱纏繞之物,不是嫁妝,而是聘禮。

所為之事,不是給黑小虎說媒,而是向如心提親。

偷梁換柱(上)

天剛蒙蒙亮,如心便揣著二十兩銀子去了西街的胭脂鋪,心想著我都已經把自己房里私藏的全部家當都供出來了,希望那十來盒胭脂不要貴得太離譜,能讓我余一些回來是最好。

此時西街店鋪基本還未開張,街上也鮮有行人,如心等在胭脂鋪旁,看著掛滿了一整條街的大紅燈籠,心道一定是哪個大戶人家要辦喜事,待到再過幾個時辰就要熱鬧起來了。

有錢人家做什么都如此高調張揚,這讓她想起昨日嫁妝上門一事,也不知黑小虎一覺醒來那莫名其妙的怒氣消了沒有。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胭脂鋪開張了,如心趕緊起身進門向那伙計問道:“這位小哥,請問你可記得昨日有位名為方厲的公子來此買的那些胭脂花了多少銀子嗎?”

“方公子的生意一向不是由我們這些伙計經手的,這你得等下問問我們老板”

“那有勞小哥去叫你們老板出來。。。”

“姑娘,你可真有意思,這雞都還沒打鳴呢,早起的都是伙計,老板哪能這么早來。。。”

話音還未落,便見開門的那人悻悻低下了頭去,如心轉頭一看,只見一年輕男子已走到自己身后,看樣子處于弱冠之年,無論是極為講究的衣著還是掛在腰間那塊碧綠通透的翠玉墜子,無不透露著一股貴氣之態,想來這個人就是這家胭脂鋪的老板了。

郡渠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聲音溫潤如玉:“姑娘找在下所為何事?”

如心從懷里掏出那二十兩銀子放于柜臺之上,對他道:“昨日我托一名為方厲的公子在此處買了些胭脂,讓他幫我先墊著銀子,然眼下我也不知該去何處尋他,聽聞他與老板交情匪淺,所以將銀子帶了過來,望老板能幫我轉交與他”

郡渠淡淡得看了一眼那些銀兩,淺笑道:“錢財之事還是當面交代更為妥當,不如讓在下帶姑娘去找方公子。”

“不用了,我家里還有點事等著處理。”如心趕忙拒絕道,她并不是很想見方厲,或許是因他帶給自己那奇怪的壓迫感,“就不勞老板費心帶路了”

郡渠聞言便也不再堅持,思索一瞬后問道:“那,不知姑娘帶了多少銀子過來?”

“二十兩夠了嗎?”如心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是還不夠,她就只能去求助黑小虎了。

郡渠拿手中的折扇撥點了一下柜臺上的銀錠,緩緩開口道:“姑娘有所不知,方公子昨日挑選的都是我這店鋪中的極品,二十兩恐怕是遠遠不夠的。”

這句遠遠不夠讓如心頓時喪了氣,卻也只能無奈地問道:“那,那還差多少?”

“三十兩”

“三十兩。。。好,我再回家取一趟”如心嘆了一口氣,欠了別人的總要還不是?

“還需姑娘親自將銀子送過來,不然怕到時候下人糾纏不清。”

“好的,告辭”如心轉過身正欲出店門,卻被郡渠叫住了。

“哎,姑娘,這柜臺上的二十兩銀子你不先帶走,就不怕我到時翻臉不認賬再訛你五十兩?”

只見她也沒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看老板一派儒雅貴氣之態,想必也是位謙謙君子。”然后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郡渠禁不住笑出了聲,心道這女子還真有幾分方厲心中刻畫的模樣。

他轉過身對店里一個伙計吩咐道:“去通知王家小姐,讓她派些人過來候著。”

“老板,不用交代原因?”

“你去跟她說,如意來了胭脂鋪,她自會知曉”

如心回到家的時候,黑小虎正候在她的房門前,見她從外面走了過來不禁有些驚訝:“你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嗯”看他這樣子像是一起床便候在了此處,也許是等著自己出門之時給自己一個擁抱,想到這里如心笑了笑:“今天起得比較早”

“如心,我有話要跟你說。”讓黑小虎在此準備了好一陣的無非是道歉之詞。

如心聞言還未等到他繼續開口,便直言道:“胭脂是我托方厲買的,不是他送給我的”

“這樣啊,”黑小虎自嘲般地笑道:“我想了一晚上,總覺得是哪里誤會了,昨日怎么就不肯好好聽你解釋呢”

他伸出手,想要將她攬進懷中,讓這次的鬧劇就此終止,卻不想被她躲開。

“小虎哥哥,胭脂這事算是解釋清楚了”如心向后退了一小步:“那嫁妝之事可還沒說清楚。”

“沒什么好說的。”黑小虎放下了在半空停滯了幾秒的手,低聲道。

“我知道沒什么好說的,反正你已經給人家拒絕回去了,我也不擔心那王家小姐能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如心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著:“可是最重要的是,你瞞著我。”

“只是覺得沒有讓你知道的必要。”

“沒有讓我知道的必要?小虎哥哥,我是你的愛人啊。”我知道你只是不愿讓我為那一事而感到心煩,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我著想,可是這樣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讓我分擔你的心情,哪怕是不好的心情,我不希望所有的事都讓你一個人承擔,而我自己只是被蒙在鼓里的一個傻子,什么事也不用考慮,整日里沒心沒肺地躲在盡心竭力為我帶來的安穩之中。

一句“我是你的愛人”讓黑小虎讀懂了如心此刻的所有心思,也讓他看清了兩人對待愛情的觀念之間新的分歧--------他希望為如心擔下一切,而如心希望能同他分擔,這一切都是因為對彼此的深愛,深愛沒有錯,它不應因此成了兩人的負累,所以必須要有一人來妥協。

“那原諒我這一次,我知道以后該怎么做了。”這一次,是黑小虎做了這件事。

見他這番態度,如心也就瞬間軟了心腸,上前幾步抱住了他,在他耳畔輕聲道:“還有啊,小虎哥哥你的脾氣真的要改一改了,方厲不過是個學生而已,恐怕你見都沒見過,以為人家送我胭脂就發那么大的脾氣,偏偏還不聽我的解釋。”

如心,這一次我選擇對你妥協,以后的事絕不會再對你有絲毫隱瞞,再大的風雨我們都一起來面對,方厲前來提親,將是我隱瞞你的最后一件事。黑小虎隱去了這些心思,只是將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讓自己離開這個有些舍不得的懷抱:“還不是因為你對那些胭脂如此寶貝?什么時候像那樣珍惜過我送你的東西?”

“小虎哥哥你有送過我東西嗎?”如心帶著滿臉怨念不滿著,心想著小虎哥哥竟然還好意思提起這一茬,十八歲生辰當天,他送給我的第一份也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份禮物被他親手打碎這事,我可是一點都沒忘呢。看到黑小虎變得失落的神情,如心也知他是在為過去的事自責,便趕緊開口道:“好啦好啦!不耍嘴皮子了,小虎哥哥你聽好,我如此寶貝那些胭脂的原因,是方厲買得太多了,又幫我墊著銀子,而我一時之間找不到他,他說他和那家胭脂鋪的老板很熟,所以我想要把東西退掉,然后讓老板將銀子還給他。既然是要拿去退貨,肯定不能給磕碰壞了啊,倒是你,二話不說就給砸了,你知道你砸了多少銀子了?五十兩啊!”一想到自己私藏的全部家當已經賠出去了,她就覺得萬分心疼。

黑小虎自知錯怪了她,不免有些埋怨自己不講道理,然見到她這幅痛心疾首的樣子,便開口安撫道:“昨日是我違背約定在先,沒忍住發了火,從今天開始,我心甘情愿伺候你一個月。”

“小虎哥哥,你先心甘情愿給三十兩銀子給我罷。”你還負著傷呢,我如何舍得?“方才我帶了二十兩銀子去胭脂鋪,人家老板說還差三十兩呢,我還得跑一趟。”

黑小虎帶如心回房取了銀子,有些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點小事我能處理好,相信我”如心拍著胸脯保證道:“一定能趕在學生到學堂之前回來。”

讓如心和黑小虎都沒想到的是,這一趟并不只是送去三十兩銀子這么簡單。

如心剛進胭脂鋪,便被人用布袋蒙住了頭,那布袋里早已撒上的迷藥讓她還沒掙扎幾下便暈了過去。郡渠從一旁走上前來,看著被王家家丁抗到肩上一動不動的如心,帶著些許怒意道:“你家主子就是如此吩咐你們請人回府的?”只見那家丁微微俯身道:“小姐只是命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回去,小的只是照做”

郡渠看了看如心,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轉過身去:“你趕緊將她帶回去罷”

“小的告退。”

已是卯時,卻仍不見如心回家,黑小虎守著一桌早已涼透的早飯已經將近半個時辰了,聽到屋外傳來學生進門的嘈雜之聲,他再也沉不住氣,讓老張安排一下私塾之事,自己匆忙往西街趕去。

郡渠一邊品著茶,一邊與來店中的女客談笑風生,西街這家胭脂鋪能聞名遐邇,可不光只是因為胭脂做得好,這位俊雅風趣的老板才是最大的競爭力。黑小虎的闖進打斷了這番談笑,那女客只能帶上自己剛買的貨不情不愿地起身離開。

東街私塾的教書先生黑小虎,郡渠曾見過幾面,只不過往日里總是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神情,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眼下這幅來勢洶洶的模樣倒是少見。

“看閣下這架勢,不是來此做生意的”郡渠起身迎客,面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

“來此尋人”黑小虎走到離他不到一丈的距離后停下,眼神銳利地瞪著他。

“先生說笑,我這小小胭脂鋪,哪來先生欲尋之人?”

“一個時辰前可有一女子來此退銀子?”

“確有其事”

“那她現在人呢?”

“那位姑娘退還了銀子,走出我這鋪子之后就不歸我管了”

“可她一直到現在都未回家!”

“恕在下從未聽說過賣人胭脂還需護送客人回家這一規矩。”

黑小虎深知自己萬不可毫無根據便在此撒野,而這老板所說也確實在理。如心縱是貪玩,然答應了自己會在盡快回來就一定不會拖拉,想到昨日方厲上門提親被自己趕出門之時毫不甘心的神情,黑小虎料定此事跟他脫不了干系。

念及于此,黑小虎開口問道:“方厲那小子家在何處!”

郡渠拿手中收起的折扇輕輕敲著自己的頭:“不知閣下找方公子,是為了尋人,還是為了道賀?”

黑小虎有些不耐煩了,心想這人真是多事:“這就不勞老板操心”

見他這般不甚友善的態度,郡渠心下無奈,指了指門外的一個方向對他道:“出門沿著這條街往上走不消兩炷香的時間,便能看到方家宅子,不過現在這個時辰,若是去道賀的話怕是有些早了。”

“你口中道賀所為何事?”這老板一口一句道賀,讓他心中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先生來此之時,未見到滿街張燈結彩嗎?皆是為那方公子今日娶親做的派頭。”

黑小虎聞言心驚,想到他昨日上門時所帶那闊綽的聘禮,不禁牙關緊咬,上前揪住郡渠的衣襟狠狠道:“他所娶何人?”

郡渠也不惱,垂眼看了看他青筋暴起的拳頭,輕笑一聲:“青梅竹馬,王家千金。”

黑小虎似是松了口氣般將他放開,而后匆匆往方家府邸趕去,郡渠卻在他轉身之時,似是目光觸及到什么可怖之物一般,面色瞬間陰沉下去。

與那魔教教主黑小虎重名沒什么稀奇,可偏偏從他襟口露出來的那一道道交錯的傷痕,讓郡渠膽戰心驚。

眾人皆知幾日前黑小虎在玉蟾宮外為魔女如心擔罪責,身受武林各派278鞭后退出江湖,武林之中無人知他如今居于何處,然市井中人也只聽說那魔教黑小虎相貌俊朗不凡,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真正長什么樣。

然郡渠可以判定方才這人胸口的傷,皆為鞭子所致,且均是新傷,最多不會超過五日,每道傷痕深入皮肉,必定是內功不淺之人所為。再一想昨日方厲喚那女子為如意,此時郡渠不得不聯想到魔女如心。如心和如意之間,會存在什么聯系嗎?至于黑小虎的傷,會僅僅是巧合嗎?

想到此處郡渠只覺自己被人扼住呼吸一般,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再不復之前那般云淡風輕的模樣。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希望不管是如心如意還是這黑小虎的鞭傷,均是巧合才好。

若方才這人,當真是隱退于市井的魔教教主,那方厲縱使是有十條命,也難逃一死。

昨日方厲來找他時,手中帶著副女子的畫像,說這畫中女子定會來他的胭脂鋪。

郡渠笑著問道:“若是她沒來呢?”

“那我便認命。。。反正在遇到她之前我已經準備好認命了。”

“你要我怎么做?”

“找個機會通知王松琴帶走如意,她會安排好一切。”

“真是有意思,你二人打小就水火不容,如今竟合作起來了”

“你以為我愿意?只不過眼下也只能靠她幫忙,我從你這回家后,大概就要被軟禁起來了。”“你倒是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

“廢話,我爹什么性子我能不清楚?你就說幫不幫我這個忙”

“這是想要來一出偷梁換柱?”

“不愧是我方厲的兄弟,聰明!”

“幫!”偷梁換柱(下)

如心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模糊的視線內,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她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酥軟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

這是在哪里?本來不是要去胭脂鋪還銀子的嗎?又被人陰了?她不禁想起上一次被下醉沉香而后被帶到迷魂臺一事,心中頓時涌起一陣巨大的恐慌。

如心不明白自己分明只是去一趟西街送個銀子而已,怎么也能被人盯上?她有些欲哭無淚,為何別人的生活都過得簡簡單單,而她卻一再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眼下自己動也動不了,小虎哥哥還在家等著。。。小虎哥哥!

黑小虎沒等到她回家,現在指不定在哪里找她呢。

可現在自己又是被帶到了什么地方?

如心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此處似乎是一處女子的閨閣,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終于醒了!趕緊過來給她打扮,馬上就要上花轎了!”上花轎?如心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便被人拖到了梳妝臺前,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開始在自己臉上左涂右抹,透過面前的銅鏡,如心這才驚異地發現自己被人換上了一身亮麗的霞帔,再一想之前聽到的“上花轎”三字,如心瞬間被驚得不敢多想半分。

“你們要做什么?”此時的她渾身無力,做不了任何抵抗,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丫鬟,而身前的兩人卻直接將她的質問無視,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仔仔細細地為她施粉黛,描娥眉,勾朱唇。

她見此情形萬分氣極,想要發作卻有心無力,只能直直地望著面前銅鏡中逐漸顯現出一副明艷動人的面孔,不禁有些恍然。

是我嗎?鏡中之人真的是如心嗎?這幅漂亮的新娘子模樣,若是能讓小虎哥哥看看該有多好?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明知面前這兩個丫鬟不會回答自己,但她依舊沒忍住問出了口,也不知在此耽誤了多久,黑小虎沒等到她回家,一定急瘋了。

“快到戌時了”一個柔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讓如心猛然一驚,從鏡中看到了另一女子的身影,只聽她接著道:“別著急,很快你就要與你的夫君相見了。”

如心聞言心中一陣惱火,莫名其妙被帶到這里扮上紅妝也就罷了,現在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夫君,一出口便是掩蓋不住的怒氣:“你是何人?有什么資格把我帶到這里為我安排婚事?”

“以托人買胭脂為借口,想要找出混在一群男子中的西街女子,看來你很想見我啊。”王松琴伸了個懶腰,錘著肩膀抱怨道:“床讓你給占了,害得本小姐只能去客房睡覺,腰酸背痛。”

原來是妄圖勾引黑小虎的那個女人,如心冷冷道:“既是如此,那就將我放了”

“我也沒拿繩子綁著你不是?”王松琴揉著自己的脖子回答道。

“軟骨散解藥拿來”她最討厭如此惺惺作態之人,也不想跟她兜著圈子,語氣之中滿是不耐煩。

王松琴聞言佯裝友善地一笑:“真不好意思,還得委屈你配合幾個時辰”

“王松琴!你究竟想做什么?”若不是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我就算動不了,也非得罵死你不可!

只見她裝出一臉無辜的神情:“我這也是受人之托啊,想做什么你得等到待會洞房的時候問方厲。”

“方厲?!”如心在此時聽到這個名字,不免大吃一驚,在她看來方厲只不過是個有些纏人但又十足熱心的普通學生,卻不想自己眼下這番處境竟與他脫不了干系。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那小子昨日竟將他爹娘準備下到我王家的聘禮送到上了你的家門,被他爹發現后,從昨天到現在還被軟禁在家呢,就等著你過門了。”

王松琴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地沖擊著如心。

聘禮?昨日未時上門的不是嫁妝嗎?小虎哥哥一直瞞著我的原因竟是如此!

上前喚退了為如心描妝的兩個丫鬟,只見她抬手拾起梳妝臺上的眉筆,湊上前去替如心細細地修飾著眉峰,一邊開口道:“本來這成親之事還要過幾日才辦,結果他這么一鬧倒好,直接提到了今天,不過我在想,若是方厲知道你竟是對自己的師父都有所意圖的女子,不知還愿不愿意娶你呢,如心”

如心聞言心內縱是萬般驚慌,卻也盡量控制著面上的神情,強裝鎮定道:“如此說來,你還知道不少事啊。”

王松琴滿意地看了看如心的眉毛,將眉筆放下,繞過她往后面的方桌走去,說出的話字字帶刺,卻帶著一種仿佛在聊家長里短一般淡然的語氣:“不過放心吧,這種萬人唾棄之事我是不會說出來的,我還要保持你在方厲心中的完美形象看你過門呢。不過也真是有意思,你明明就是如心,可黑小虎對方厲所說與他已定終生之人竟是如意。都不敢以真實身份面對世人,這就是所謂的愛人?”

“你懂個屁!”如心忍無可忍出口了句粗話,便再也不愿對她多言一字。這王松琴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這些消息,分明事實不是如此!然想到盧嬸那日所言,反正世人已經認定黑小虎和如心之間就是師徒關系,一旦相愛便是天理不容之事,在眾人面前只能用如意來掩蓋如心的身份,她就覺得有些沮喪。

王松琴拿過桌上的鳳冠,小心地擺弄著上面的珍珠,走到如心跟前輕輕為她戴上,而后退到一旁上下打量著:“不過也好,從今天起,就讓如心成為黑小虎的過去,而如意,則成為方厲的未來。那個見不得光的秘密,我會一直守下去的”

王家和方家,明面上一個開著當鋪一個開著染坊,做正當生意賺大錢,然背地里在做的都是一些擺不上臺面的勾當。兩家利益相互牽連,也互相壓制,聯姻一事已成必然,方厲和王松琴,自出生那天起,便已被雙方父母定了姻緣。

兩人雖從小一起長大,在旁人看來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而本人卻并未有皆為良緣之意,一個機緣巧合之下見過了黑小虎一面便放話非他不嫁,另一個縱然風流成性,卻也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苦苦求索著能讓自己遇到符合自己刻畫出形象的命中佳人。

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近幾日兩家都已將嫁妝和聘禮準備好,只等著良辰吉日一到便把這門親事給辦了。

父母之命不可抗,媒妁之言不可違,遇到如心之前,方厲甚至都做好了認命的準備,而王松琴卻偏偏不肯認,打著想要好好念書的幌子讓他爹將她送進了黑小虎的私塾。

王松琴不懂自己爹娘為何執意讓她入方家的門,只是想著若是能讓他們見識一番黑小虎那般才學氣度,定能讓二老妥協,自己也能將想要的幸福爭取到手,然數次邀他至家里吃飯,都被一一回絕。王松琴只道是他性子冷,卻不想前日才得知他已有心上人,而且還是在他身邊跟了九年,如今已換回女裝隱瞞身份,以如意之名騙過所有人的徒兒!

沒了身前人的遮擋,如心直面著鏡中的自己這幅光彩照人的模樣失了神。

難道自己真的就要任人擺布就此嫁到方家?小虎哥哥你在哪里?你快點來帶我走好嗎?我現在,真的好害怕。

“吉時已到!上花轎!”門外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讓她的所有思緒墜入無邊黑暗。王松琴走到床邊,將床簾之上的紅布條輕輕一扯,而后塞進了如心嘴里,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軟骨散加上這紅布條,足夠讓她成為今晚最乖巧的新娘。

看著兩個丫鬟上前為她蓋上蓋頭,王松琴在一旁歪著腦袋,嘴角輕揚。

這一招偷梁換柱,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今晚嫁到方家的是王家千金吧。

當蓋頭被再次掀起,新娘的真正面貌落入方厲眼中,便是洞房花燭之時!

屋外好不熱鬧,鞭炮聲,鑼鼓聲,驚天動地般將一對新人即將喜結連理之事傳到了整條街的每一個角落,新娘被兩個丫鬟攙扶了一路,即使是面對撫育了自己多年的雙親之時也一言不發,眾人皆道王家千金孝心昭然,為離開所生而悲痛欲絕說不出一字。

無人看到新娘跨進花轎的那一瞬間,鮮紅蓋頭之下,驀然流下的兩行清淚。【雨杰有話說】

樓主最近的作息真的是一言難盡,反正這個點真睡不著。準備待會愉快地點開b站的虹七。那就來說說王松琴這個人物吧。我對她的刻畫,是那種很大膽的女子。她不理解父母聯姻舉動背后的目的,但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這份勇敢放在如心離開的半年時間里是可圈可點的,因為她并不知道有如心的存在,黑小虎當時也并未表現出有心上人的狀態,所以在她看來黑小虎就是個黃金單身漢,總之我們少主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否則也不會讓她見過一面之后就決定非他不嫁,但我覺得像她這樣被少主迷到的女子必然不在少數,只是都不如這個富家小姐這般勇敢罷了,但她的勇敢是有限度的,為她對生活的認知范圍所限制,若是讓她知道教書先生和魔教教主黑小虎并不是簡單的重名,而是同一人時,她定然是不敢再抱有任何心思,畢竟連令江湖中人都聞風喪膽的黑小虎對生長于市井之中的她來說,是傳說之中的人,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對她的夸贊止于此,敢于突破封建社會父母媒妁與生意場上互相利用關系的桎梏。

然而她的成長環境必然會造成她自私自我的性格,甚至上升到人格的缺失,在得知黑小虎已經有了愛人之后,依舊要拆破他和如心之間的感情,甚至利用了自己的青梅竹馬方厲,還將二人所謂的“師徒關系”用來威脅如心。

但在她做這些壞事的時候,又能表現出她的一些很吸引人的地方,比如。。。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總之就是一種感覺吧。

我覺得她也算是比較有個性的反派,甚至不能說是反派,只是一個以愛情為借口來滿足自己占有欲的壞姑娘

劍星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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