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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黑小虎藍兔之君莫離

姐弟

以命相脅

四季更替晝夜交疊,斗轉星移間,光陰送走冬日白雪,迎來了春雨夏花。

六月驕陽似在以最熱烈的方式,迎接即將降臨這世間的生命。

子夜時分如心讓小腹處一陣突然襲來的絞痛驚醒,身旁淺眠的黑小虎感到異動隨即清醒,見如心滿頭大汗面色痛苦地死死咬著被角,他不禁心下一慌,而后很快鎮定下來。

看來是產期提前了。

黑小虎趕緊讓老張去請街上經驗最為豐富的穩婆來為如心接生,自己則是不敢離開她半分,看著她萬般痛苦的神色,卻還拼命忍著要脫口的喊叫,黑小虎只覺心痛不已,恨不得將她身上所有的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卻也只能牢牢抓著她的手,不斷地撫摸著她漲得通紅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有我在。”

陣痛的間隙,如心不住地喘著粗氣,擠出一絲笑容對黑小虎道:“我們的孩子,真是不肯放過一次折磨他娘親的機會啊。”黑小虎伸手撥開她額前濕透的發絲,俯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又一個淺吻,只希望能夠讓她減輕些許疼痛。

陣痛再一次毫無預兆地襲來,如心只覺小腹劇烈地收縮著,整個身子仿佛被擠壓成了一團,再也忍不住喊出了聲,將黑小虎的手抓得更緊。

盧嬸聽到動靜匆匆從隔壁趕了過來,與老張叫來的產婆一同急急忙忙地進了房間。

臨盆在即,黑小虎卻不肯離開如心半步,那穩婆在此處略有聲望,哪戶找她接生的人家能如此沒規沒矩?盧嬸曾請她為自己孫子接生過,知道她的脾氣,見她站在床前怒視著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的黑小虎,心想這次可不能由著黑小虎的性子,趕忙起身對他低聲道:“趕緊出去!男子待在產房守著妻子生產,這成何體統!”

如心暫時從陣痛中緩過來一時,對他搖搖頭道:“出去吧。”

“你痛的時候有我在身邊,會不會好一些?”黑小虎皺眉心疼道,只見如心對自己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當母親都要過這一關的,小虎哥哥,相信我。”

那穩婆見他如此磨嘰也按捺不住脾氣了:“你要繼續留在這里的話,那便由你來為她接生好了。”

在盧嬸的推搡之下,黑小虎不情不愿地出了門去,卻也不敢走遠分毫,神色焦急地站在門口,隨時注意著屋內的動靜,老張見他被趕出產房,連忙從門前的臺階上站了起來。

“先生,您不必太過擔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已開三指,還需再等上幾個時辰。”穩婆替如心蓋上細被,神色淡然道,幫人接生多年,她已對產婦如此痛苦神色感到麻木,“在這期間會出現頻繁陣痛,都是正常的,夫人忍著些就好。”

盧嬸替如心擦著如雨而下的汗水,滿眼擔憂問道:“為何她會疼痛至此?我記得當初我兒媳婦生我孫兒的時候,可沒這么難熬啊。”

“每個人身體情況不一樣”穩婆抬眼掃了掃如心:“她身子弱了些,自是疼痛難耐。”

盧嬸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如心道:“我記得你身子挺結實的啊,小的時候更是上躥下跳的,滿身精力怎生到了這種要緊關頭便派不上用場了?”見她苦笑了幾聲,盧嬸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安慰:“放輕松點。”

如心順從地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佇立在門外的那個身影,眼神愈發堅定了起來。

為了黑小虎,她定會將腹中孩兒平安無事地誕下。

經過將近六個時辰的折磨,如心早已筋疲力盡,聽到穩婆口中傳來一句“十指全開,羊水已破!”時,伴隨著暫時緩下來的劇痛,她只覺心下一陣喜悅,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

想著自己很快就要與相伴十月的孩子見面,如心不免有些許緊張,即便是開到十指時叫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也擋不住她對這個即將降臨新生命的滿心期待和喜悅之情。

穩婆在她腿間查看了一番,神色頓時沉了下來,波瀾不驚對如心說了一句話,卻讓她此前的滿心歡喜瞬間墜入了無邊地獄。

“此時情況緊急,我便同你長話短說,從眼下的情況看來,你已耗盡了體力,再加上身子極為虛弱,若是堅持要將這孩子生下來,性命難保,所以夫人來做個選擇吧。”

“小虎哥哥,是我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若是有一天,我與孩子同時陷于危難之中,你會救誰?”

如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經的一句玩笑話,竟在這樣的時刻成真。

盧嬸聞言一愣,回過神來趕緊對那穩婆焦急道:“孩子沒了還能再要,這種時候還選什么?!”

卻見她神色漠然道:“夫人本身身子就弱,往后再生孩子十有八九也是如此情形,為了傳宗接代,有時候女人就必須做出犧牲,至于怎么選,就看她自己了。”

在她手中降生的孩子太多,她早已習慣冷眼旁觀這些生離死別。

如心緩緩閉上眼,睫毛輕顫,似是在回想什么往事,眼角滲出晶瑩淚光,臉上竟露出了安詳的笑容,而后平靜地睜開雙眼,溫柔卻堅定地開口道:“我要孩子。”

“你瘋了嗎?!”盧嬸聽聞她竟說出這話,氣急道:“黑小虎能為了傳宗接代置你生死于不顧?”

如心翻著兩片蒼白的嘴唇輕聲開口道:“可我真的,特別特別希望能將他生下來。”

她這番言語之中夾帶著的決絕意味和一縷新生的希望,再冷漠的心也不禁有些動容,穩婆將剪刀放到了床邊矮凳之上,點燃了一支蠟燭,簡單說了句“那就生。”而后對一旁痛心疾首的盧嬸道:“生死有命,既是她自己的決定,那便隨命吧。”黑小虎守在屋外,看著天空從一片漆黑變得大亮,太陽逐漸升起,此刻正在頭頂肆虐著,從子時到午時,屋內時不時會傳來如心的痛呼,讓他的心也一陣陣地懸到高空,搖搖欲墜。

老張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隨即開口道:“當初白梨夫人誕下你之時,你父親也像你這般焦急。”黑小虎聞言楞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冷哼一聲:“是嗎?我還想不出他為娘親擔憂的樣子。”

“先生,這世上沒有不關心妻子的丈夫,也沒有不愛子女的父親。”老張知道他還是跨不過心中那道坎。

黑小虎沉默了一瞬,隨即問道:“當年我娘親生我的時候,也是這般艱難么?”

“有過之而無不及”老張笑道:“先生您當初,可沒少折騰夫人。”

黑小虎聽到這話輕聲笑了出來,暗自道我黑小虎的孩子竟在還未出生之時便隨了他爹的性子,只希望你對你娘親能溫柔些,否則等你出生之后有你受的。

身后的房門被猛地推開,黑小虎趕忙從臺階上起身,忙不迭向出門來的盧嬸問道:“情況如何?”

“黑小虎,如心和孩子你選一個。”既然如心自己已是執意如此,她只能讓黑小虎來改變這個慘痛的結局,盧嬸堅信黑小虎絕不會看如心送命。

如心正虛弱無力地躺在榻上,在穩婆的指導下大口的吸著氣,見黑小虎黑著臉沖了進來,心中猛地一沉,氣息瞬間大亂,剛壓下去的劇痛再次席卷至全身上下。

看來盧嬸還是去告訴他了啊。

關于自己曾開玩笑問他的那個問題,不需他做出任何回答,如心便已知他所選為何。然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愿讓黑小虎知道現如今自己和孩子的處境。

在二選一的抉擇之中,如心又何嘗不想選自己呢?

可這個孩子身上被寄予了多少期望只有她自己知道。“夫人要是要什么閃失,我要你的命!”

他這幅雙目赤紅歇斯底里的模樣,讓如心在生不如死的分娩之痛中感受到了另一種欲絕的傷痛,仿佛自己的心,開了一個細小的口子,潺潺往外地留著止不住的鮮血。

趁著身側的穩婆被驚得手足無措之時,她艱難地伸出手將一旁的剪刀握在了手中。

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她是要定了。

黑小虎見那穩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再一次朝她氣急敗壞怒吼道:“我說我不要孩子了,你聾了嗎?!”

“小虎哥哥,讓我把他生下來。”

如心緩緩將手中的剪刀放到脖子上,看著黑小虎原本無比震怒擔憂的面容換上了幅不可置信的神情,望向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抱歉和不忍。

這一舉動過分了是吧?可若不這樣,你定是不肯答應我啊。

黑小虎見她竟以命相脅,再加上心中的萬分焦灼,一時之間幾乎喘不上氣,他不懂如心為何執著至此,卻絲毫不敢輕舉妄動,開口之時聲音不住顫抖著:“把他生下來你會死的!”

“小虎哥哥,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畢竟我也舍不得,這么快就離開你啊。

“那我也不容許你拿自己的命去賭!”黑小虎頸間青筋暴起,咬牙道;“你永遠都是我黑小虎的人,就連命也是我給的,有什么資格妄下決定!”

如心,我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孩子就是再重要,還能重要得過你的命?對我來說你意味著什么,你不是不清楚,又怎么會忍心做出如此決絕之事?

如心的手顫抖著將刀尖劃破自己的皮膚,讓黑小虎不得不停下欲上前奪剪刀的動作。

黑小虎只見她帶著殘忍的微笑看著自己開口緩緩道:“你給我的命早已沒了,小虎哥哥,你忘了嗎?現在我這條命,可是藍兔姐姐給的啊。”

此話一出,黑小虎的目光逐漸渙散下去,眼中盡是一片無底的絕望。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還是說,我從一開始就沒看清過你。

我曾說過,黑小虎絕不會讓自己的妻兒陷于危難之中,可從未想過竟是你自己主動朝著萬丈深淵跳了下去,如心,我要怎么抓住你?

伴隨著黑小虎瘋狂地撞開門沖了出去的身影在視線之中飛快消失,如心感到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灼痛感再次襲來,仿佛腸子都被擰成了一團,而后被某種力量狠狠鉸斷,疼到脫力,渾身顫抖不止,她手中的剪刀再也持不住,應聲落地。

她看著一旁已是驚慌不已的盧嬸和穩婆,痛苦不堪的面容之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答應我了。”

黑小虎駕馬狂奔在去六奇閣的路上,揚起馬鞭的手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大腦之中一片空白。一年之約

“那時候我真的特別希望你能待在我身邊,至少看看孩子剛出生的樣子也好啊,我費了那么大的勁才將他們生下來呢。”如心輕搖著蒲扇,為熟睡中的孩子驅散熱意和蚊蟲。

黑小虎身靠床柱望著涼席上兩個孩子安詳的睡容,面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憐愛之色:“從六奇閣趕回家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們的第一句哭聲,也不枉這番前后折騰了。”

如心笑道:“逗逗哥哥也是聽到了雪兒和弦兒的第一句哭聲,所以非得讓他們認自己做干爹。”

黑小虎別扭地嘴硬道:“是看在他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份上才答應讓他當孩子干爹的。”

如心知道他和七劍的關系早已漸漸融洽,只是他性子里的那股別扭勁對此死不承認罷了。經過那么一大串的事情,不管是黑小虎還是七劍都放下心防,接納彼此,不需明言,大家心中能感受到長久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堵高墻已慢慢倒塌。

他既暫時對這樣的關系變化感到別扭,如心便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開:“第一眼看到雪兒跟弦兒的時候感覺如何?”

“沒什么感覺,只想將他們扔出去,”黑小虎佯裝不滿道,“這兩個小家伙險些要了你的命。”

“喂!小虎哥哥,你現在可是當爹的人了!”如心拿著蒲扇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只到他肯老老實實回答自己的問題才罷手-------“感受到自己今后肩上的責任更重了,”見如心額頭滲出細細地汗珠,黑小虎接過她手中的蒲扇輕輕為她扇起風來,看著榻上的兩個小家伙在睡夢中蹬著腿的可愛模樣,柔聲道:“當時除了掛念你的安危,滿腦子都在想,要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父親。”

如心從他望向孩子的眼神之中,讀到了些許對未來的茫然,然更多的是承載著某種希望的期盼。

黑小虎和如心都知道,一個合格的父親形象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需要時間去塑造與粉飾,在未來與兒女相處之中,他自然會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如心相信黑小虎定不會重蹈黑心虎的覆轍,只是需要跨過心中那道坎,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去認清一些事,從他的父親帶給他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雪兒和弦兒都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

“我們這個家,終于完整了,不光是完整,還很美滿。”如心眉眼彎彎,滿臉都是亨受其中的神情。

在一月半前龍鳳雙子誕下后,如心硬是靠著一股強烈的求生執念留住了最后一口氣,沒等到黑小虎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如何甘心就此離去?最終在僅剩一線的模糊視野之中,不光等回了黑小虎,更是等來了逗逗的幾道駐命金針和一顆安魂丹,險些脫力而亡的她終于是保住了這一條殘命。

黑小虎見母子已平安,終于是松了一口氣,縱是心中后怕不已,此后也再不提及如心以命相脅之事。經此一事,他完全看清了他們的孩子對如心有多重要。

寧愿自己喪命,也不愿輕易放棄自己的孩子,這便是經歷過十月懷胎,可以稱作母親的人。

黑小虎想起了自己的娘親為護自己周全,為奸人所害的那一瞬間毅然決然的眼神。

看著如心望向兩個孩子時溫柔如水的目光,黑小虎暗暗道往后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這份幸福,他絕不容許發生在自己娘親身上的悲劇,再一次發生在同為人母的自己妻子身上。

又是一年七夕至,漫天星光照亮寂寂黑夜,穿堂風帶來習習涼意。黑小虎往院中搬來一張寬矮竹床,讓全家人在上面乘涼。

將小墨雪和小念弦放到竹床上排排躺好后,如心神秘兮兮地進了屋去,再出來時將手藏在了身后,面帶一股莫測的笑意對黑小虎道:“閉上眼睛!”

黑小虎看著已為人母的她卻還是這一副鬼靈精怪的小女孩模樣,想起了多年之前她叫自己閉上眼睛之時的俏皮樣子,似是絲毫未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乖乖閉上了眼睛,只聽她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小虎哥哥,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女子會在七夕夜晚送自己心上人什么嗎?”

“當然記得,”黑小虎淺笑著溫柔道,“你還說你以后每年都要繡一個荷包送我。”

如心聞言臉上的神情暗淡了一瞬,隨后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明媚笑容,對黑小虎道:“好了,檢驗通過,可以睜開眼睛了。”

黑小虎伸手接過她掌心那個捧到自己眼前的荷包,像是收到了份無比珍貴的寶貝般細細端詳著黑色絨布上雪花舞于琴弦間的圖案。

原來近幾天這丫頭把自己關在房里就是在為他準備這份禮物。

他對如心挑挑眉戲謔道:“如何,若是我想不起你之前與我說過的話,這荷包便不送我了?”

如心用力地搖著頭:“還是得想方設法要送給你的,”而后傻傻一笑道:“這可是我第一次繡荷包,費了好多心思呢。”

黑小虎聞言拉過如心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者,看著好幾處被針扎到的痕跡,不住心疼地撫摸著:“這些個小女孩的心思,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不管過多久,我都覺得自己像最開始喜歡你的那樣,還是那么喜歡你。”如心抽出手捧起他的臉皺眉道:“小虎哥哥,你會不會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嗎?盧嬸說過,感情是會被生活沖淡的。”

黑小虎任她在自己臉上捏來捏去,寵溺地望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好像確實沒以前那樣喜歡你了,但卻比以前更愛你了,這樣喜歡和愛加起來,分量還是沒變的,也有可能變得更多了。”如心聞言也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仰頭盯著頭頂的銀河看了好一會兒,內心細細思索著他那句話的意思。最終還是明白了黑小虎這話是希望她能相信,這份感情絲毫不會被生活沖淡,只是會逐漸沉淀下來。隨著生活這條河流的流淌,彼此之間會越來越有默契,暗礁也會越來越少,平平緩緩,少有波瀾,所以沉積在心底的愛會安安靜靜地存在著,而你卻從表面看來愛情變得少了,實際上,它從未改變過。

想到這里如心放下了揚起的脖子,將視線重新鎖定到黑小虎那張被自己定住的雙手塑造得扭曲不堪的俊俏臉蛋上,只見他正直直盯著自己,便又忍不住想要作弄他了。

如心迅速用手擋住了他的雙眼,而后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待到收回自己的手后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著

黑小虎看著她耍的這些小把戲,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著是太久沒做過如此這般親密的動作了,看來她是忘了該怎么做了,便上前伸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朝著她緊咬的下唇狠狠吻了上去,如心在動了惡作劇的念頭的時候就已猜到這番后果,甚至還暗暗渴望著,見黑小虎像只求食的猛獸一般攻了過來,她心下無比歡喜欲拒還迎地回應著這份火熱。

這段時間她和黑小虎天不亮便被不是雪兒便是弦兒的哭聲吵醒,換尿布,喂奶,哄睡覺,沒有一天不是累得一沾枕頭就睡過去的,夜里還經常被鬧醒來,也不知他們時時刻刻哪來的這么旺盛的精力,而且只要一個開始哭另一個便跟著哭起來,像是在暗暗較勁著誰的哭聲更響一般,也許是兄妹倆百無聊賴的初生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卻苦了如心和黑小虎。

然而這次又是拜身旁伸胳膊蹬腿的兩個小家伙所賜,兩人這久違的親密也被一陣此起彼伏的哭鬧聲無情地打斷。

如心聽到倆不讓人省心的小祖宗又開始較勁般哭了起來,趕緊伸手往黑小虎胸膛上推過去,卻不想被他死死扣住了后腦勺,繼續加深了唇間這個吻。

“不要管他們,他們哭一會兒就會累了”

想不到兩個小家伙哭得一聲比一聲大,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倒是他和如心吻得先累了,故作鎮定地調整著自己亂糟糟的喘息,黑小虎心內不禁感慨道不愧是我黑小虎的兒女,簡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小虎哥哥,為什么咱們家院子里沒有螢火蟲啊?”如心輕輕搖著懷中剛止住眼淚的小念弦,想到了玉蟾宮中美奐絕倫的夜景,神情有些入了迷,隨后笑道:“是不是因為藍兔姐姐太美,才會把螢火蟲都給吸引過去?”

“玉蟾宮近山靠水,比較適合螢火蟲生存是真”黑小虎倒是完全一本正經地給她解釋著,舉著沾滿雪兒口水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你若是惦記著那些螢火蟲,明日我們便去玉蟾宮看,正好與藍兔的一年之約也要到了。”

如心遞了塊口水布過去給黑小虎擦手,似是漫不經心般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黑小虎只見她眼神有些放空,想著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不免擔憂道:“近幾日身子可有感到什么不適?”

如心收回了自己空洞的目光,對他搖搖頭笑道:“沒有什么太多不適,就是有些乏力罷,想來是上次渡到體內的真氣快要耗盡了。”

黑小虎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如心的頭,有些放心不下地說著:“那明日我們早些啟程。”

“嗯,”如心寬慰般地對他笑了笑,開口道:“一年沒見七劍的哥哥姐姐們了,甚是想念他們。”話音剛落,一絲亮光突然在兩人眼前劃過,如心瞪大了眼睛對黑小虎驚喜道:“是螢火蟲!”

黑小虎將懷中睡去的小墨雪小心地放到一旁,輕輕摸了摸她稀稀疏疏的頭發,見如心這幅快活的樣子,便也說了句俏皮話來討她歡喜:“想來它對你也甚是想念,所以等不及要來這里看你來了。”如心盯著那只圍繞在身旁盤旋的光點,神色有些恍然,似是在追憶什么往事一般,只聽她緩緩開口道:“小虎哥哥,你知道螢火蟲朝生暮死的傳說嗎?”

黑小虎轉過頭細細看著她染上一層落寞之色的眉眼:“你從哪里聽來的?”

如心將小念弦放到他妹妹身邊,和黑小虎并肩相倚,言語間充斥著淡淡的哀傷:“我很小的時候,家后面是一條河,夏秋之際的夜晚,會有成群成片的螢火蟲在空中飛來飛去,可美了,但我娘親跟我說,這種會發光的生命是世間最珍貴的,因為它們只能夠存活一天,清晨在草叢中孵化,點亮一個夜晚后,便會紛紛死去”如心低下了頭去,吸了吸鼻子:“真可惜。。。這只螢火蟲是來看我的嗎?可是這大概是我和它見到的唯一一面了。”

見她觸景生情,心道她是想起逝去的家人了,黑小虎將她攬進了懷中輕聲安慰道:“朝生暮死的是蜉蝣,螢火蟲可是有一年的生命。”

“一年嗎?”如心若有所思沉默了一瞬,隨即將臉埋到黑小虎懷中,藏起自己的眼神之中那些復雜的東西:“足夠了。”

如心,你是蜉蝣還是螢火蟲?

亦或是并沒有什么差別。一年前的冰蝶璘粉最多也只是護住了她的心脈,然黑小虎當初為她續命而灌注到她體內的內力,早已從各處破裂的血脈處流失殆盡,再加上當時她的身體剛剛才恢復,極為脆弱,在逗逗的百般考量之下,決定以藍兔的冰魄真氣代替此前她身體中黑小虎的內力,將如心的性命維持下去。如心自小學習冰魄劍法,也曾由冰魄伴身,能夠與冰魄真氣能夠產生共鳴,選擇藍兔來為如心續命是最為穩妥的方法,不必擔心外來內力與如心的身體相斥而產生什么危險。然逗逗說如心的心脈經過一次嚴重裂損,即便讓冰蝶璘粉修補了回來,卻也無法再承受太過強大的內力,所以一次給她注入的真氣只夠維持一年的性命,如此對藍兔的傷害也不至于太大。

如此雖不是永久之計,卻是唯一能讓如心活下來的辦法了。

黑小虎與七劍定下了每年七夕過后相約玉蟾的約定,一來是重新為如心注入冰魄真氣續命,二來趁著這個機會,讓分散已久的幾人聚一聚。

一年的光陰逐漸流逝,如心的身體也逐漸變得虛弱,甚至是生下兩個孩子都險些要了她的命,眼看約定之期將至,只待明日重新接受藍兔的真氣,如心便能繼續平安無事地再度過一年,黑小虎才能從暫時的擔憂之中放下心來。

他也曾擔心如心不愿接受這樣茍且的方式存活世間,卻不想她倒是看得很開。

“只要能陪在你身邊,什么方式都沒關系。”那時從玉蟾宮回家的路上,她對一臉燦爛坦然地對黑小虎笑著說道:“我要和你白頭偕老的。”

仲夏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前一秒還是朗朗夜空,下一秒就落下了傾盆大雨。

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中,茫茫雨幕縱橫于天地間,如心拉起細被為榻上的兩個小家伙蓋上,帶著笑意輕聲道:“這雨聲鬧得人心煩,雪兒和弦兒倒是睡得安穩。”

“往日里你聽雨總能靜下心來,怎生眼下卻覺心煩了?”

“小虎哥哥,你說剛才那只螢火蟲去哪里了?”如心在黑小虎身邊躺下,側過身去與他相視良久,出口的言語帶著散不盡的哀傷:“它會死嗎?”

黑小虎見她對方才闖入院子的那只螢火蟲很是在意,想來是還未從思念逝者的傷痛之中緩過來,出口安慰道:“它既已見過你一面,那之后是生是死就不重要了,自有歸宿。”

如心聞言有些恍然,沉默一瞬后,對黑小虎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黑小虎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睡吧。”卻讓她捉住了手,只見她狡黠地望著自己,往自己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眼神之中帶著些魅惑之色,出口的聲音極盡誘惑:“不想睡。”

黑小虎寵溺搖搖頭道:“你身子還沒恢復。”

“小虎哥哥,你不想要嗎?”如心一個翻身壓到了黑小虎身上,目光直直往下看著他已逐漸不再安分的雙眼,欲伸手解開他身上的薄衫,卻讓他制住了動作,只見他拼命用理智壓抑著身體中已被挑起的欲望:“再等等,我擔心你。。。”

“不等了好不好?”如心目中帶著盈盈水光皺眉道,見他還想說些什么,直直壓下去一個灼熱的吻。

欲火成功被點燃,任誰再理智也無法妄圖熄滅。

窗外瓢潑的大雨讓屋內充斥的欲望氣息重了些,接連不斷的喘息和嚶嚀融化在一片淅瀝之中。還有些細碎的耳語,悄悄地隱藏在每一顆落地的雨珠濺起的水花里。

“慢一點,別吵醒了弦兒雪兒。”

“雨聲不停他們是不會醒的。”

。。。。。。

“小虎哥哥,你要記得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嗯”

“小虎哥哥。。。”

“嗯?”

“沒什么,就是,想叫你。”

劍星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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