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考完了試柳姜她們迎來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個寒假，也是最后一個春節。

大年三十那天，柳姜媽媽在公司加班，打電話給柳姜：“姜姜，今天晚上媽媽得加班，你自己做點飯吃吧，吃完飯復習一會兒功課早點休息。”

“我知道了，媽媽，我會的。”柳姜失望的掛了電話，這是爸爸媽媽分開后的第一個春節，也是她自己第一次一個人過春節，想到以前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過年，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時候來電話了，柳姜一看，居然是爸爸的。爸爸怎么會突然來電話了，柳姜接了起來。

“姜姜，新年快樂啊，今天吃什么啊，有沒有吃魚啊，你媽媽有沒有給你做好吃的啊？爸爸不在身邊，你們過得怎么樣？”柳姜爸爸拋出來一堆問題，可是柳姜卻不知道說什么，因為她現在還是不知道爸爸媽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導致媽媽這么傷心，她也不是小孩了，除非是爸爸犯了原則上的錯誤，不然媽媽怎么會那么突然帶她離開她們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

“我們過得挺好的，媽媽今天晚上加班了，不回來吃飯，就我一個人。”柳姜一五一十的回答爸爸。

“老柳，你在和誰打電話呢，快來喝酒了，電話明天也能打。”柳姜爸爸那邊傳來了招呼聲，柳姜知道爸爸媽媽之間肯定有誤會，所以她體諒的說：“爸爸，你先去忙吧，我去吃飯了。”說完不等他反應就把電話掛了。

柳姜看看空蕩蕩的家里，默默回到房間，拿起手機，四個人的小群熱鬧非凡。

“@景州，景哥，今天你們吃餃子了嗎？我們今天全家都在包餃子，累死了。”

“@祁思瑤，你們今天家里好熱鬧啊，我看到你們家一直有人進進出出。”

“@柳姜姜姜怎么今天這么安靜，都沒說話，一會要下樓看煙花嗎？我剛剛和景哥說過了，他說你來他就來。”

“@柳姜姜姜，你來嗎，我和沈彥還有景神都準備下樓了，一會你家樓下見啊！”

看著群里密密麻麻的消息，柳姜覺得自己過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還有他們，還有心里住的那個人，正在想著，景州就打來電話。

“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家里有客人嗎？”景州溫柔的話語一出來柳姜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家里沒人，就我一個人在家，媽媽今天加班。”

“沒事沒事，那你吃飯了嗎？你先下樓，我們在樓下等你。有什么事下樓再說好不好？嗯？”

“好，我現在下樓。”柳姜擦了擦眼淚，穿了件外衣然后出了門。

等柳姜下樓后，景州，祁思瑤，沈彥三人都已經在樓下等好了，沈彥手里拎著一大袋煙花，景州和祁思瑤也有，看到柳姜下來后，三人都擁上去。

“姜姜，景神和我們說了，你家里就你一個人嗎？還沒吃東西吧，等會兒去我家吃點吧，我家今天做了可多菜了。”祁思瑤開口說道。

“嘖，咱們就不能自己弄一點吃的嗎？你還沒嘗過景哥的廚藝吧？他做飯可好吃了。”沈彥狗腿子的說道。

“姜姜，你...還好吧？別聽他們在那瞎搗亂，咱們去放一會煙花吧，都說過年放煙花能趕走所有壞心情。”景州笑著把手上的煙花遞到柳姜面前。

“謝謝你們，我已經調整好自己了，不用擔心我的。”柳姜嘴硬的說，然后看向祁思瑤。

“好啦，好啦，既然姜姜說她沒事，那我們就先去放煙花吧。”祁思瑤開口說道。

其他三人點點頭，一起往廣場上走。等他們到廣場，已經有很多人都在廣場上放著煙花，小孩拿著仙女棒跑來跑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也拿出煙花一起點燃。

“我希望今年高考，我們都能順利上岸！”祁思瑤率先開口道。

“我希望能在大學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沈彥笑著說。

“沈彥你長本事了，還轟轟烈烈，小心我告訴叔叔阿姨，看他們怎么收拾你。”祁思瑤說。

“那怎么了，我都考上大學了，難不成他們不想要他們兒子結婚，不然就不要阻止我大學談戀愛。”沈彥反駁道。

“我希望能和喜歡的人一直一直到老。”景州說完偷偷看了一眼柳姜。

“我希望我們都能如愿以償，希望爸爸媽媽不要再有誤會，早日和好。”柳姜大聲喊著。她沒有聽到在她說完以后景州悄悄小聲的說了一句會的。

很快就到了十點，柳姜因為晚上沒吃東西，有點體力不支，就和祁思瑤說：“瑤瑤，我有點不舒服，我去找個地方坐一會。”

祁思瑤問道：“怎么了？怎么會突然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我去坐一會就好了。”

“沒事就行，那我們去那邊坐一下吧。”祁思瑤說道。

而在旁邊的景州悄悄離開去了小賣部雖然過年但還是開門了。

“老板，這些多少錢？”景州拿了一瓶牛奶一袋面包，拿到收銀臺。

“一共15塊，小伙子大過年的怎么還出來買面包吃？要不去我家吃點吧？”收銀員阿姨熱情地說。

“阿姨不是我吃，是我喜歡的女孩子今年過年就她一個人在家，然后剛剛低血糖，所以我來買點給她墊墊肚子，謝謝你阿姨。”景州禮貌地回應著。

“那要不叫她來我家吃吧，反正就是添一雙筷子的事，沒什么的。”

“沒事，阿姨，不用了，我先走了。”說完付了錢就往外奔。

等景州回到小廣場柳姜她們正在四處找景州，看到景州過來了才說：“景神你去哪了？我們找半天了。”祁思瑤說。

“我去給姜姜買東西墊一下肚子。”說完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她們。

柳姜吃完東西恢復血色了，和他們說：“前面在和放煙花，你們不是拿了好多嗎，咱們快去放吧！”說完就站起來要走。

景州也點點頭示意祁思瑤去攙扶著柳姜一點，祁思瑤看懂他眼底里的意思然后跑上去柳姜旁邊，扶著柳姜“姜姜，我們甩開這兩個男生自己去放吧。”然后回頭看看景州，結果發現景州臉黑了，又去看沈彥，發現他臉比景州的還黑。

“祁思瑤你什么意思嘛，什么叫把我們兩個男生甩開自己去玩？咱們一起出來玩的，把我們甩開那我們兩個怎么辦，對吧，景哥。”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的，沈彥。”景州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柳姜面前問她：“你確定現在沒事，可以單獨去玩了嗎？”

柳姜點點頭，然后說：“我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放心吧。”然后她牽著祁思瑤的手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了，留下兩個男生面面相覷。

“景哥，姜姜知道你喜歡她嘛？要不趁著今天跨年，你和她表個白試試？”沈彥壞笑的看著他。

“她肯定還不知道，但是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現在就和她說，畢竟馬上要高考了，萬一因為我，她的成績下滑怎么辦？”景州顧慮的說。

“有什么好怕的，我覺得姜姜妹妹也喜歡你，你沒看出來嗎？”沈彥說完看著景州，景州也在出神。

而另外一邊，祁思瑤把柳姜支開其實是她和沈彥早就串通好的計劃，她來做柳姜的思想工作，沈彥做景州的思想工作，所以等走遠了一段距離，祁思瑤就和柳姜說：“姜姜，你有沒有看出來景神喜歡你啊？”

走在一旁的柳姜突然頓了頓，偏頭和祁思瑤說：“你確定你沒有在騙我？他怎么會喜歡我？”

“真的，姜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嘛，你們兩個明明互相喜歡卻不敢說出來，所以我和沈彥給你們制造了一個機會，姜姜，你可要把握住啊，這可是高冷男神跌落神壇的唯一機會！”說完碰碰她的手。

柳姜跟在祁思瑤身后，耳邊還回蕩著她剛才的話。夜風裹著煙花的硝煙味掠過臉頰，她卻覺得心跳聲比廣場上的喧鬧更清晰。景州喜歡她？那個總是冷著臉幫全班講題的學霸，那個悄悄給她塞暖寶寶卻說是“多余”的人？

“發什么呆呢？”祁思瑤突然轉身，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火星子噼里啪啦濺在柳姜的羽絨服上，“景哥剛才看你那眼神，嘖，跟看物理最后一道大題似的——恨不得盯穿了又不敢下筆。”

柳姜低頭踢開腳邊的雪塊，喉嚨發緊：“他……真和沈彥說了？”

“不然我干嘛誆你單獨走？”祁思瑤掏出手機，聊天界面赫然是沈竟五分鐘前發的消息：「景哥兜里揣著巧克力，包裝紙都快揉爛了」。她憋著笑把屏幕懟到柳姜眼前，“你猜他為什么買面包？人家小賣部阿姨都看出來了，說‘給喜歡的姑娘買的吧’——”

話音未落，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景州的聲音混著喘氣聲砸過來：“柳姜！”

兩人同時回頭。少年跑得校服拉鏈全敞著，懷里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窸窣作響，劉海被汗黏在額頭上。他僵在原地，突然把袋子往祁思瑤手里一塞：“她低血糖。”

祁思瑤挑眉：“給我的？”

“……加熱。”景州別過臉，耳尖紅得能滴血，“冷牛奶喝了胃疼。”

廣場東側忽然炸開一簇金色煙花。柳姜在漫天光雨里看清他睫毛上沾的雪，突然想起大年三十空蕩蕩的餐桌。媽媽加班提示音第17次響起時，是景州在班級群@她：「多刷題，少emo」，附帶整整3G的數學壓軸題解析。

“景州。”她往前半步，羽絨服擦過他冰涼的手背，“沈竟說你……”

“說我什么？”景州猛地后退，差點撞翻路邊的雪人。沈彰的大嗓門適時從廣場對面傳來：“景哥！你巧克力要化了——”

人群哄笑中，柳姜噗嗤笑出聲。她伸手勾住景州的小指，指尖觸到他掌心的冷汗：“說你想和我一起放煙花。”

最后一朵煙花升空時，柳姜摸到塑料袋底層的絲絨盒子。天鵝絨裹著張字條，凌厲字跡被暈開一塊水痕：「能不能，做我最后一道大題？」

遠處傳來十二點的鐘聲。沈竟在雪地里摔了個跟頭，祁思瑤舉著手機錄像笑出鵝叫。景州的手終于敢落在她發頂：“阿姨那邊……我陪你等。”

柳姜把字條塞進裝壓歲錢的紅包。今晚的月亮特別亮，亮得能看清少年校服第二顆紐扣上，刻著小小的“J&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