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郁舜浩在20所高校開辟了DIY電腦生意，貼海報有勤工儉學的同學，宣傳有各高校的計算機協會，送貨有供應商，他幾乎都不需要怎么管。

兩個月來生意順風順水，總計賣出了170多臺電腦，扣除成本，掙了8萬多元。

然而，好景不長。電腦屬于高端產品，盡管郁舜浩做的DIY電腦價格低于市場，但能買得起的學生畢竟有限的。

另外一方面，整個DIY電腦市場競爭持續加劇，價格戰已經暗流涌動。品牌廠商也在摩拳擦掌，向學校推出價格低廉的學生電腦。

郁舜浩的商業模式門檻不高，其他高校的學生照葫蘆畫瓢，與供應商合作，將價格更便宜的DIY電腦推向了市場。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郁舜浩的所有海報貼出去，全部石沉大海，DIY電腦生意迅速崩盤。好在沒有壓貨，所有的損失也僅僅是幾張海報而已。

郁舜浩試圖與供應商談價，但因為市場競爭激烈，供應商的利潤空間也持續縮減，降價空間不大。

衡量再三，郁舜浩決定見好就收，退出這個市場，另覓其他商機。

也就是在這件事情發生后的第四天，BJ下雪了，柳鶯為慶祝自己生日，約郁舜浩去北海拍照堆雪人。

郁舜浩因DIY電腦生意的挫敗，心情有些沮喪，加上對虞茜琳的思念，精神上有些恍惚。在柳鶯親吻他的時候，郁舜浩長吻了回去。這一吻，逾越了郁舜浩給自己劃定的紅線。

郁舜浩心中只有虞茜琳，所以對柳鶯抱有一定的歉意。當柳鶯說讓他送一件生日禮物時，郁舜浩是往心里去的，這份禮物自然不能是廉價的。

從北海公園回校，送柳鶯回了宿舍，郁舜浩便來到附近的雙安商城，看看可以買到什么合適的生日禮物。

逛了一圈，大約用時10分鐘，郁舜浩看到一條祖母綠項鏈，與柳鶯愛穿的高領羊毛衫很是搭配，便花3000多元買了下來。商城樓下剛好有一家蛋糕店，郁舜浩便順手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這份禮物，除了表達歉意，也是為了感謝柳鶯在DIY電腦生意上的幫助。

電話鈴聲響起，郁舜浩告訴柳鶯有一份生日禮物送給她。柳鶯下樓，見郁舜浩拎著一個生日蛋糕，雖然這份禮物有點俗氣，但還是有些令她感動。

柳鶯接過生日蛋糕，郁舜浩才從口袋掏出祖母綠項鏈遞給柳鶯：“生日快樂！”

從精美的包裝盒可以看出來是首飾，但看不出來具體是什么，柳鶯接過首飾盒，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笑著問：“不會是求婚戒指吧？我可沒這心理準備！”

一邊說著，柳鶯把蛋糕遞還給郁舜浩，小心地打了首飾盒。雪后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明亮與潔凈，襯托出了祖母綠寶石的晶瑩剔透。

柳鶯將祖母綠項鏈掛到脖子上，原地轉了一圈，又摘下來放進首飾盒，要還給郁舜浩。

郁舜浩沒接，問道：“怎么了，不喜歡？”

“太貴重了！消受不起。”

“幾百塊錢的東西，我還怕買便宜，你看不上眼！”郁舜浩本想說成幾十塊錢，轉念一想，說太廉價了柳鶯也未必信，畢竟盒子的精美程度也在那擺著。

柳鶯心里也確實喜歡那條項鏈，忍不住又打開盒子，將項鏈拿出來看了看，將信將疑地問：“這項鏈幾百？”

“咱們之間就別談錢了，談錢傷感情，DIY電腦海報的代言費你還一分不收呢！”郁舜浩說著再次把蛋糕遞給了柳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柳鶯接過蛋糕，將項鏈放進首飾盒。

柳鶯想要擁抱一下郁舜浩，親他一下表示感謝，但又怕此舉會為難郁舜浩——萬一他拒絕，會讓原本開心的氛圍變得沉重。

見柳鶯看著自己，郁舜浩上前拍了一下柳鶯的肩膀，本想告訴她DIY電腦生意已經結束了，又怕掃她生日的興致，便說道：“生日快樂！”

柳鶯謝過，自行上樓去了。

郁舜浩來到電話亭，與柳鶯的交往，讓他對虞茜琳心懷歉疚。他給虞茜琳的呼機發了一條信息，虞茜琳回過來。

“喂。”

“是我。”

“BJ下雪了。”

“那一定很漂亮。”

“是啊。初中時有一次下雪天，我被叫到校長辦公室，你和郁蘭蘭等我放學，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還畫過一幅畫給你。”

“茜琳，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是我怕問了你會生氣。”

“那就不要問了。”

“那我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吧。如果有一天我喝多了，和別的女孩子發生了關系，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

虞茜琳不假思索地否定回答，令郁舜浩心中一驚，雖然這樣的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有料到虞茜琳會這么直接，不給任何回旋的余地。

原本郁舜浩想毫無保留地告訴虞茜琳自己與柳鶯的事情，并就如何與柳鶯交往征詢她的意見，但怕虞茜琳會不原諒自己，于是便決定隱瞞此事。

電話端長時間的沉默，讓虞茜琳察覺到了異樣，女性的第六感告訴她郁舜浩這么問，一定有問題。虞茜琳并不知道柳鶯與王煜分手，但她想起來柳鶯看郁舜浩的眼神明顯有點曖昧——

“你是不是和柳鶯發生了什么關系？”虞茜琳試探性地問。

“沒有。”郁舜浩斬釘截鐵地回答。

此前虞茜琳已經表態不會原諒，郁舜浩沒法判斷與柳鶯親嘴算不算對不起虞茜琳，但他知道應該隱瞞一切，所有事情打死也不能說。

虞茜琳從初中就認識郁舜浩，男女之事方面，郁舜浩比較晚熟，也比較保守。高中時，她和郁舜浩都住在校外，郁舜浩連拉她手都不好意思。

即便是十一期間，她和郁舜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郁舜浩表現得像個靦腆小男生，一點也不主動。所以，當郁舜浩說與柳鶯之間沒有發生關系時，虞茜琳是完全相信的，事實也確實沒有。

“你愛我嗎？”虞茜琳問郁舜浩，這是一句廢話，但并不完全是。

“愛。”

“有多愛？”

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比較流行的說法是“一萬年”，但這不是郁舜浩的答案。

他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那就是愛一個人愿意付出的代價到底是多少——對于柳鶯，他愿意付出的代價是有限的，而對于虞茜琳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在必要的時候，郁舜浩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虞茜琳的生命！

“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便沒有意義！”郁舜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