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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賀蘭嘉

第6章懸崖刺客

東方復冥趕到城外山頂的璃安宮時,這里異常的寂靜,和他前幾日派人來探時說的一樣,地面上的積雪無人清掃,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痕跡,想來是叔嬴公主離宮極有可能是被宮里的下人哄騙出去的。

公主跌下山崖那日,東方復冥被有心之人引到了祈靈山下,親眼看見一紅衣女子從山上跌了下來,原本想著探一探她還有沒有氣,可待走近看清女子的面目之時,那一刻他心如刀絞。

萬萬沒想到叔嬴公主竟會遭此毒手,東方復冥一時不知如何應對,他趕緊將還有體溫的女子抱了起來,伸出顫抖的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如此手段,過于瘋狂,他猜到了那人是誰,只是猜不到他真正的目的。若真的要害公主,不會選在祈靈山大雪之日將人推下這樣的懸崖,勝算不大。

確實勝算不大,因為女子還有呼吸。東方復冥當時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將叔嬴公主帶回嘉城救治,如今想來,這是明晃晃地挖了個陷阱讓他跳。

加害公主,為他設伏。若不能脫身,這將是一個死局。

東方復冥心下后怕,那人不是殺不了叔嬴公主,而是要叔嬴公主死在武安府!

祈靈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拿勺子將腦中的東西不停攪拌。

肚子有些餓了,可不知思祁去了何處,她坐起身想叫人來,嗓子卻糊作一團,發不出聲。

正摸著脖頸,一只手隔著床幃遞來了水杯,祈靈自然地接過,不小心在那人的手指上摩挲了一下,指尖傳來粗糲的觸感。

祈靈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順著黑色束袖望過去,一張并不陌生的面孔盯著自己,比起前些日子在懸崖之上時瘆人了許多。

祈靈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床上,打濕了被褥。不難看出,這次,他是真想要她的命。

男子輕聲說道:“叔嬴公主還真是命大,那么高的懸崖都沒摔死,不知公主可還記得小人?”

“你……你想做什么?”

祈靈及其緩慢地將上半身向后退了退,緊張地直咽口水,仿佛能夠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說話時差點咬了舌頭。

“公主真是會裝傻,小人自然是來取公主性命的。”

男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磨嘰,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緩緩從刀鞘拔出,祈靈右手在身后摸索,祈禱著她也能夠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就算活不了,至少也能以命換命!

可惜了,東方復冥才不會允許床上有任何利器出現,她氣得想將東方復冥大罵一萬遍!

祈靈不敢再說話,不由得屏氣凝神尋找機會,余光警惕地盯著男子手中的匕首,直到床幃被人掀開,千鈞一發之際,祈靈抓緊手中摸到的唯一一件重物使勁砸了下去。

伴著叮叮當當的悅耳之音,男子應聲倒地,祈靈趕緊朝門外大聲呼喊道:“思祁!思祁!快來人!有刺客!”

“女郎,怎么了?女郎!”隔壁的思祁趕緊跑了過來,卻怎么也推不開祈靈的房門,“門被鎖住了,女郎!”

見地上的人只是流了點血,并未被砸暈,祈靈又改口道:“有刺客,快去叫人來!快走!”

說完祈靈彎腰將身子探出床外,試圖撿起掉在床邊的匕首,防止賊人起身再次傷害自己。

倒地的男子快她一步踢開了匕首,見祈靈雙腿無法動彈,他捂著流血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起身走近,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碎掉的玉枕,隨后蹲在床邊死死掐住祈靈的脖子,迫使她將傾斜的腰身抬起,卻又恰好是在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

“公主真是和從前不一樣了。”男子眼中的怒火被驚訝與欣喜代替,已然近乎癲狂。

“我……我跟你何仇何怨?”祈靈弓著的腰不上不下有些難受,雙手費勁地抓住男子鉗制著自己脖子的手背,想要解脫這種難受的境地,指尖在他手上劃出了血痕也不見松手。

她不死心地問道:“你為何要殺我?”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他先將沾滿血跡的左手攤開在祈靈眼前,見她無動于衷,男子憤怒地說道:“公主難道不記得這疤了嗎?當年侍奉公主之時,就因為沒能及時送上楚國的橘子,公主就踢翻了燎爐,讓小人將燒紅的木炭再撿回去。”

祈靈有苦沒處說,從跳入畫靈淵到再睜開眼自己就出現在馬車內,她哪知道她以前還做過這么令人發指的事情?不!她沒做過!

見她仍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眼中甚至沒有一絲的悔意,男子將粗糙的手心貼在女子毫無血色的臉頰,頸下的手指越抓越緊,似乎他的目的不是要她窒息而亡,而是要掐斷這細如蓮藕的脖子。

“公主當真是不記得了,何止是橘子,諸侯獻上的桃李杏棗,列國送來的珠玉美石,哪一個不是先送到璃安宮?公主稍有不順心便會踢翻燎爐,毆打婢女,都是常事,又怎會記得我一人?”

男子的腦袋緊緊向祈靈靠去,公主自幼愛美,扭斷脖子不足以令他的仇怨平息,他要毀了這張傲慢的面孔,她生得多好看,白璧無瑕,明眸善睞,丹唇皓齒,他偏要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全部。

沾血的手指重重地擦過女子泛白的雙唇,為她死氣沉沉的面孔平添了血色,艷麗的唇瓣落在一雙何其無辜的美目之下,顯得嫵媚而妖嬈。

祈靈的呼吸越來越弱,奮力掙扎的雙手逐漸卸下力氣滑落垂地,房門突然被人從外一腳踹開來。

床前的男子聽見動靜迅速起身將座屏踢倒阻擋來人,隨后繞道跳窗而走,轉眼間便已沒了蹤影。

“思祁,看好女郎!”

褚辰瞥了床上一眼,隨后也跳窗追了出去,他不過是去了一趟校場傳達武安君的命令,未想這些蛇鼠膽子大到都敢溜進武安府了,他絕不能讓賊人全身而退。

思祁跑到祈靈床前,陣勢像是已經開始哭喪了,“女郎,女郎醒醒!女郎可別嚇我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沒死呢!咳咳!”祈靈睜開雙眼,咳了兩聲,得意地看著床前的小哭包,“我裝的。”

思祁的哭聲停頓了一下,隨后哭得更大聲了,像是報復似的,直接將頭埋在床上,雷聲大雨點小。

“別哭了!”祈靈摸了摸思祁的腦袋,“思祁,去幫我把匕首撿過來。”

思祁的哭聲說收就收,一下子直起腰桿,走過去撿起了座屏旁的匕首。

“女郎,他們為什么要殺你?”思祁小心翼翼地問道,睫毛上還掛著幾顆細小的淚珠。

“不知道,壞人做事沒有理由。”

祈靈將匕首拿在手里細細端詳,她沒有叔嬴公主宮里宮外的記憶,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這樣的轉世真不是上天跟她鬧著玩兒嗎?

她就是再惡毒,也不會拿木炭去燙別人的手,她真的做過那些壞事嗎?她真的是養在宮外的那個叔嬴公主嗎?除了那玉佩有誰能證明?方才那個刺客?其他侍奉過她的下人?

“呸!呸!呸!”突然察覺到嘴上還沾著那惡人的鮮血,祈靈一下惡心地趴在床邊想要吐出來,扔開匕首也不管了,“思祁,快!我要擦嘴!”

思祁遞過一條半干的帕子,祈靈奪過帕子捂在嘴上就不住地搖頭擦去血跡,那架勢好像要將嘴磨破幾層皮。

東方復冥遠遠就瞧見武安府門外的侍衛倒在兩側,一股涼意瞬時爬上了脊梁,他將馬停在門口一躍而下,沖到房中時見到地上暗紅的血跡腿都軟了,再見思祁坐在床邊,祈靈正拿著帕子擦拭著嘴唇。

他趕緊奔到床前,抓住祈靈擦臉的雙手,將人細細端詳了一番。

“你受傷了?”看到帕子上的血跡,東方復冥難掩心慌。

“沒有,這不是我的血。”祈靈淡定地置身事外一般,“是那賊人的。”

東方復冥眼尖地發現她嘴角的血跡,拿過帕子小心地替其里外都擦拭干凈,寬慰她道:“阿娛放心,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了。”

祈靈撓了撓發癢的脖子,試探地問道:“武安君如此關心我,是為什么?”

東方復冥替祈靈擦血的手頓了頓,躲閃的眼睛立即注意到祈靈頸下紅了一片,于是讓思祁趕緊去請醫官前來診脈。

隨后他拉過祈靈的雙手細細查看,替她擦干了指尖的血跡,不放心地問道:“別的地方可有傷到?”

“沒有。”

祈靈對他的避而不答感到不快,很快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東方復冥對祈靈的冷漠視若無睹,他將女子額前的碎發仔細理了理,聲色柔情地像是在哄自家幼妹,“東方復冥身為赫國將士,保護公主是我的職責。”

他不敢再說帶有半點情欲的鬼話,她把他好不容易才討得的喜愛全都忘了,他只能從頭再來,若是一著不慎只怕會嚇到她。

褚辰一路緊追不舍,早年在邊境打探敵情之時追逐多年的腳速終于是派上了用場,這賊人的步程也是不遑多讓,才出武安府不久,二人你追我趕,已經到了鬧市處。

酒樓內飄來黑黍的香氣,餓著肚子的褚辰懶得周旋,心想著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掏出腰間的匕首向著才剛攀上圍墻的男子大腿擲去,最終將賊人捉拿在了一戶人家的院內。

待主人出來查看情況時,褚辰正將黑衣男子壓在身下,不緊不慢地掏出腰牌給人看了一眼,賠笑道:“老丈勿怪,狴犴臺捉賊,若是有什么物件損壞了,請到城東處尋武安君。”

說完他陰笑著拔出了男子腿上的匕首,押著人往狴犴臺送去。

褚辰一路上都在嘆息,可惜了,不能當街動用私刑,否則他定要邦邦幾拳廢了這賊人的手腳。

好在是自赫國無戰事以來,東方復冥雖沒了上將軍的名號,卻得了個清閑的職務少司寇。

大司寇掌刑獄,少司寇掌外朝之政。若大司寇不在狴犴臺時,東方復冥便會擔起審理狴犴臺重大罪犯的職責。

冬日的地牢陰冷潮濕,最適合見不得光的蟻蟲爬行。褚辰將罪犯扔在了最陰森偏僻的一間牢房,以便行事。

黃昏時分,東方復冥攜少司寇令牌入狴犴臺親自提審罪犯。

“敢侵入武安府行刺,你的主人,手伸的夠長啊!就不怕大王降罪嗎?”東方復冥沉著一張慈悲為懷的面容走進牢中,黑亮的眼睛被地上揮灑的血跡染得暗紅。

他眉如柳葉,眼波銷魂,唇生悅色,廓見骨節,有人稱是男西子,“驚鳥魚”,活神仙,悲萬世。

初次接符領兵之時,呂邕擔憂其貌美無威,勸以假面示人,被他拒之一笑,反問呂邕引薦自己可是因為貌美?呂邕搖頭。他又問呂邕:相邦拜自己為上將軍可是因為貌美?呂邕又搖頭。

最后他問道,既然相邦與大夫提攜自己不是因為外表,那面對赫國將士與蕪國敵寇為何要假面覆之呢?呂邕答不上來,便隨他去了。

事實證明,只要人有所長,美貌也能成為一柄利器。

赫國將士諷他面若女郎,貪功起釁,他便堂堂正正地與之比試一場,三招將人擊落馬下,直到軍中再無逆言。

蕪國敵將見他善氣迎人,等閑視之,不料一個回合便被挑落人頭,血染沙場。從那以后他在蕪人眼中有了個新的稱號:美蛇蝎。

“什么行刺?”地牢中的男子佯裝疑惑看向二人,嗤笑一聲,“有誰看見?”

褚辰抱臂倚在墻邊,憤怒地說道:“怎么?你還怕公主定不了你的罪嗎?”

男子視線在二人之間游走,半是驚訝半是擔憂,“公主?武安君府上的可是公主?不知是哪位公主?我赫國如今還有六位公主均未出嫁。武安君怎敢將公主私藏于府啊?可要小心了。”

東方復冥并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繼續問道:“公主墜崖,璃安宮侍衛仆人蹤跡全無,也是你做的?”

男子兩腿散開坐在地上,捋過凌亂的頭發,一臉諂媚地說道:“武安君仁義,小人佩服,可刺殺公主實在是不得已為之。武安君難道不擔心有朝一日大王發現叔嬴公主被藏于武安府中嗎?小人不過是為武安君分憂解難罷了。”

“巧舌如簧。”

見此人胡言亂語,大抵也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東方復冥破罐破摔,上前一腳重踹在男子腹部,隨后又踩著他受傷的左腿不住地碾壓。

叔嬴公主受的傷,他要讓他盡數奉還。

“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值得你如此冒險?黃金萬兩?封侯拜相?刺殺公主的罪名一旦成立,可是要誅連九族。”

男子因為傷勢的原因有些痛苦地咧開嘴,隨即又冷笑著說道:“人有所求,有所不求。我已經失去全部了!哈哈哈哈,武安君不如猜猜,下一個刺殺公主的人是誰?公主不死,大王遲早有一天會發現武安君所謀之事。”

東方復冥的眼中殺意已起,像是荒林中饑腸轆轆的野狼。

男子的嘴看似毫無遮攔,其實步步為營,此人分明是在詐他。

東方復冥接過褚辰遞來的長劍,反握劍柄將其緩緩拔出,陰暗的地牢內密不透光,地上的人卻好似已經感受到了劍刃本應在日照下才會透射的晃眼白光,他不禁害怕地向后退了一些。

他的立場不允許他這樣做,可人哪有不怕折磨的。

什么男西子、活神仙,那些個世家女郎才會這么以為。在男人眼中,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武安君,美蛇蝎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你想做什么?”

男子的牙齒已經有些磕絆,他深知這種反握劍柄的手勢其可怖之處,屠刀的氣息中襯得頭頂那面藹目慈的男子態若山君,黑色的恐懼間顯現出一雙睥睨螻蟻的死神之眼。

他無法求饒,只期盼著這頭野獸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東方復冥未吐一字,干凈利落地將那劍尖對準另一條完好無損的大腿刺了進去,哀嚎的回音在狹小的墻壁間回蕩著,怎一個慘字了得。

二人都對男子的痛叫置若罔聞,東方復冥將還在滴血的利劍交給褚辰,那一瞬間他的表情滿意地像是陶醉在一場絲竹之音里邊。

褚辰的臉上更如止水平鏡,只見他慢悠悠地走上前,在抱緊大腿呻吟的男子衣袖處用力擦拭掉劍身大片的污穢,隨后才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布來擦凈絲絲余血。

東方復冥背過身,柔聲靜氣地丟下一句話后便出了牢房:

“那不如看看,是你主人養的狗咬人厲害,還是東方復冥的劍更快?”

假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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