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行駛在前往南郊的路上,車廂內,云輕坐在溫粥身旁,手中緊握著一塊手帕,不時地擦拭著額角的細汗,心中滿是不安。
她偷眼望向溫粥,只見自家小姐面容沉靜,目光深邃,正專注地凝視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仿佛對即將踏入的危險之地毫無畏意。
“小姐,您真的要親自去那南郊命案現場嗎?”云輕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語氣中滿是擔憂,“那里可是……可是……”
溫粥聞言,輕輕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云輕,冷凝的面色微微緩和,眼神透露出溫柔與理解。
她輕聲說道:“云輕,你擔心我,我知道。可是這世間之事,往往復雜難測。官府雖力主公正,但亦有疏忽之時。
我此行南郊,并非完全為了一己私欲,也是為了那或許正等待著被揭示的真相,為了那些無辜者的安息。再者,人心之善惡,社會之百態,皆可從細微之處窺見。此行,也是為了漲漲見識。”
溫粥編了這樣一個合適的理由,這次的出行不過是作為一位心懷正義的女子對真相的追求罷了。
馬車緩緩駛近南郊,四周的景致逐漸從繁華的市井過渡到荒涼的郊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氣息與不易察覺的寒意。
馬車在南郊的荒野邊停下,云輕連忙掀起車簾,小心翼翼地扶著溫粥下車,待她們從馬車步出,眼前的景象讓她們心中都不由得一緊。
遠處,大理寺的官差正忙碌地圍著一片被圈起的區域,那里正是命案發生的現場,死者雖是一介布衣,但其死狀之慘烈,令人只一眼,便心生怯意,背脊生寒。
溫粥站在原地,望著那片被隔絕的區域,心中五味雜陳。
官差把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溫粥思慮片刻,命案現場查看是跟進調查的重要一環,這一步必須邁出去。
她稍往里走,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重血腥味與鐵銹般的腥味更濃了,讓人幾欲作嘔。
溫粥大概掃視了一番現場。只見狼藉中,尸塊不規整地遍布區域,血肉相連接,綻開的鮮血浸染了土地,平日荒無人煙的原野增添了些許詭異的人氣。
四周散落著的衣物碎片粘黏在尸塊或枯草上,每一片都似乎在訴說著這場悲劇的慘烈與無情。
云輕畢竟年紀輕,見此,嚇得面色一僵低呼出聲,下意識拉著溫粥的衣袖后退幾步。
她抬手捂住口鼻,又為溫粥遞上帕子,緩了緩,不敢再看地上,聲音有些悶悶的:“小...小姐,這內圍血腥雜亂得很,有些可怖...您身份尊貴,不可以身涉險,不如還是交由官府處理吧?”
云輕的尾音有些顫抖。
溫粥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接過帕子卻沒有用,只是傾身向前想再靠近些,回道:“云輕,你知我向來不喜多管閑事”,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身影,卻依舊面色如常,“但是,這次不同。”
官差們忙碌地穿梭其間,有的搜集證據,有的記錄現場情況,而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與緊張。
大理寺少卿祝應析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