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姜初漾半垂著眸子，語氣有些僵硬，“師尊自己做的，還怕別人說嗎？”

“不會告訴你的。”末了，姜初漾又補了一句，相當于承認了的確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鬧脾氣了？”陌未雪輕笑，手掌在他肩上輕輕一捏，“沒看出來，脾性居然這么大。”

路上，姜初漾故意賭氣沒接話，明明他還在同師尊生氣，現在接了話，就顯得他太好說話了。

“是不是快突破了？”

落腳的客棧里，沉默了些許，陌未雪還是問了一句。

姜初漾抿了抿唇，點頭又搖頭，“不算，感覺摸到了一點邊，但還沒到可以突破的地步。”

說完，姜初漾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的師尊，在他這個年紀，比他突出太多，和師尊一比，他實在是太差勁了。

“嗯。”陌未雪點頭，“馬上有一上古秘境開啟，或許有合適你的機緣。”

上古秘境？

姜初漾沉默了一瞬，上輩子，也確實是有這件事，但不是現在，是幾年之后那個時候，他剛好步入元嬰境，烏有劍也是那個時候出世的。

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秘境了……

莫非，這個時間點提前了？

“怎么了？”見姜初漾遲遲不應答，陌未雪微微蹙眉，點了點小徒弟的腦門，“走神了？”

姜初漾回過神來，抓住了他家師尊的手腕，“別碰……”

他還沒消氣，不讓碰。

“咳！”陌未雪突然捂唇咳了一聲，臉色瞬間蒼白，姜初漾嚇得心臟一顫，急急扶住了陌未雪。

“怎么了？怎么突然……”姜初漾還沒問完，陌未雪輕輕抓住了他的衣領。

“漾漾，為師有些不舒服。”

姜初漾心尖一顫，連忙道：“師尊哪里不舒服？我現在帶你回去，去找慕師叔。”

但陌未雪阻止了他，“不用了，只是上次留下的舊傷，休息片刻便好，你慕師叔也沒辦法。”

“誰讓師尊這么傻。”姜初漾賭氣道。

都不知道給自己留條后路，就這么莽莽撞撞的，不受傷才怪。

“藥在芥子空間里。”

姜初漾抿了抿唇，探向了陌未雪腰間。

他師尊的芥子空間，在腰間的玉佩上，乍一低頭，姜初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是師尊上次從他這里拿走的玉符，他曾經給師尊練的，護身符。

上面的裂紋還是很明顯，姜初漾看著那東西，心尖發燙，忍不住摸了上去，“師尊怎么帶著這個？”

他師尊要，要什么沒有，卻把一個有殘缺的玉符掛在腰間，實在是……姜初漾紅了臉，垂著腦袋。

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

“因為是你送的。”陌未雪淡笑，溫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送的，為師都喜歡。”

姜初漾的臉，又熱了。

師尊他，太會撩了……

姜初漾的心思全然落在了陌未雪腰間的玉符上，連什么時候把丹藥喂到陌未雪唇邊的都不知道。

回過神來時，他已然拿著丹藥，湊到了陌未雪唇邊。

因為虛弱，陌未雪的唇有些蒼白，沒什么血色，看起來莫名的好欺負。

姜初漾腦子里不適宜的滾過某些廢料，喉頭微微一動，才想把手收回去，“抱歉，師尊，我……”

然而，陌未雪直接就著他的手，將丹藥卷入口中。

姜初漾身子驟然一僵。

他方才好像不小心碰到師尊的舌了……

姜初漾手一抖，裝著丹藥的瓷瓶險些落到地上。

“怎么了？”陌未雪微微扭頭，故作疑惑的摸了摸他的臉，“發燒了？怎么這般燙？”

姜初漾羞憤的扭過身，和背對著陌未雪，“沒有。”

“師尊太過分了……”

陌未雪眸色一暗，微微俯身，從身后半抱著將姜初漾攏入懷中，“什么過分？”

呼吸聲近在遲尺，姜初漾連動也不敢動了。

太近了，他的背已經貼到了陌未雪的胸口，師尊的體溫，感受的很明顯。

姜初漾一邊羞惱的同時，一邊又讓忍不住想，師尊怎么能突然離他這么近呢？

和其他人，也能這樣嗎？

想著想著，姜初漾又生氣了。

“師尊和其他人，也是這樣嗎？”姜初漾自顧自道，“怎么能隨便和別人這么近呢？”

是他就算了，姜初漾高興還來不及，可要是其他人……

他就忍不住的嫉妒。

師尊是他的，只是他一個人的，憑什么要對其他人好？

“小醋壇子。”陌未雪溫柔的笑著，收緊了攏在他腰間的手臂，溫熱的下巴貼上了他的脖子，“沒有其他人，只有你。”

陌未雪眸色深沉，壓抑著欲色，只在姜初漾脖頸間深深嗅了幾口，沒有其他的動作。

還太早了，他的漾漾還太小，不適合。

沒關系，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不急于一時，不能嚇到他。

看得出來，小徒弟對自己很是依賴，陌未雪心頭愉悅。

不管小徒弟對他是什么感情，都無所謂，只要一直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哪怕不是愛，陌未雪也不可能放他走了，即便是最后小徒弟恨他也無所謂。

“師尊，……有點緊。”姜初漾掙了掙，小聲道，“疼。”

陌未雪手勁不小，姜初漾被他摟著的腰間隱隱泛著疼。

“我的錯。”陌未雪恍然回神眼神稍稍收斂了點，呼出一口氣，“是我情緒不對了，是不是嚇到了？”

陌未雪溫柔的替他揉了揉腰，姜初漾被揉得小臉羞紅，支支吾吾道：“沒……沒嚇到。”

“師尊不可怕，師尊很好。”姜初漾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陌未雪聞言輕笑，“為什么這么覺得？”

“為師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不是同你說過？”

看來他此前說的電話，小徒弟是完全沒聽進去。

“我不管，你就是好。”

姜初漾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細聲細氣，“不許你說自己。”

講道理，陌未雪說不過姜初漾，他這個小徒弟，對他的盲目崇拜已經到了一個誰也拉不回來的地步。

等以后他大概就會明白了。

陌未雪眸色漸深，心緒翻涌。

——

陌未雪說的秘境，還真就是上輩子那個，他的佩劍烏有，就是在這里被拿到的。

“里面我不方便進去，為師在外面等你。”陌未雪不放心的囑咐，“機遇可遇不可強求，明白嗎？”

姜初漾點頭。

這個他自然知道，只是師尊大概是怕他忘了，再度提醒。

“師尊放心，我會好好的。”

秘境的開啟，驚動了各個大宗門的人物，這才不出一天，秘境入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站在最前面的，是如今太宣宗掌門和他新收的弟子。

那個弟子，很眼熟。

陌未雪思索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個人好像是當初被姜初漾撿回來的那個小孩。

要是他沒記錯，這小孩的名字好像是蕭眠。

他離開了月上塵？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人告訴他？

他又是怎么和太宣宗的人聯系上的？

這小子，目前看來也絕不普通。

姜初漾一腳踏入秘境，下一秒就有人圍了上來，他們很早早就在秘境外圍蹲點，見收獲頗豐。

“有事？”他才剛入秘境，身上什么都沒，攔他也沒用。

“喲，還有脾氣？”其中一人哈哈大笑，突然抬頭看見姜初漾那張臉，頓時整個人都傻了。

呆愣在那里，許久不動。

“這張臉……”

姜初漾眸子一瞇，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什么。

他討厭拿他外貌說事的人。

雙眸一瞇，姜初漾手腕一翻，幾張爆裂符就已經握在手中。那些人臉色一變。

下一秒，爆裂符在空中被引爆，姜初漾已經后撤，身上半點灰塵不見，而那些打劫他的人。

灰頭土臉的，完全不見了方才的神氣。

秘境只允許元嬰境以下進入，他們都已經是金丹后期，按理說誰也不怕，可他們偏偏遇上了姜初漾。

姜初漾可不是一般人，在陌未雪的教育下，他的能力遠超同等級所有人。

這張符，也是臨走前師尊給他的。

本來姜初漾不想用，因為是陌未雪給的。

姜初漾已經習慣了收藏師尊給他的，所有的東西。

可師尊說過了，用完了還可以找他要……

那姜初漾便無所顧忌了。

用師尊給他的東西，姜初漾心情莫名的好，有一種被師尊保護著的感覺。

他很喜歡。

“滾。”姜初漾冷眼一瞪，不欲與他們多糾纏，他還得趕緊找到烏有，然后離開同師尊匯合。

上輩子沒遇到這群人，估計是因為他來的太晚，這次，來的早了，反倒是被他撞上了。

姜初漾不敢耽擱。

神劍都有自己的骨氣，不是誰都能成為他們的主人。

雖說上輩子烏有誰都沒能看上，最后被他帶走，可這輩子會發生什么變數，他也不知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必須速戰速決。

姜初漾御劍，迅速往北邊趕去。

那里，是烏有出世的地方。

“呸，晦氣。”打劫小分隊頭頭呸了一聲，捂著酸疼的額角。

“老大，怎么辦？我們還繼續嗎？”小弟緊張的問。

“當然得繼續，你們趕緊的，干活，下一個不許放跑了！”

這時，傳送陣又是一亮，蕭眠的身影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