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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葉漣漪

第109章大爺去世

葉凡的腦子里如同卡殼的唱片一般,反復地循環著電話里“助理”的聲音:“不對,不對!”葉凡在心中不停地念叨著。按照以往對屈奮進的了解,他是那種凡事親力親為、性格獨立的人,怎么可能會擁有助理呢?再說,那助理酷似屈奮進的口音和那些回答問題的方式,實在是太讓人生疑了。

“屈奮進是不是遇上了電信詐騙?”這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葉凡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想到這里,他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葉凡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忙在群里詳細地說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李銘皺著眉頭說道:“我剛才給他打了五個電話,也是那個助理接的,說起話來奇奇怪怪的,讓人心里直發毛。”

單朋立緊接著回應:“我也打個試試。”

李銘憂心忡忡地猜測:“屈奮進是不是被騙去傳銷組織了?”

葉凡附和著說道:“我也是這么懷疑的。”

李銘緊接著追問:“你最后一次聯系他是什么時候?”

葉凡思索片刻后回答:“大概半年前吧?那時候他跟我說他上班的地方倒閉了,欠了好幾個月工資,唉,他當時的心情別提有多糟糕了。”

李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對了,企業倒閉,他很有可能病急亂投醫,一時失去了判斷力。”

葉凡滿臉疑惑:“你的意思是?”

李銘神色凝重地分析:“屈奮進的電話很有可能被非法組織沒收了,導致現在我們聯系不上他本人。”

大約十分鐘后……

單朋立一臉無奈:“我也打了幾個,和你們說的一樣,根本聯系不上他。”

李銘長嘆一口氣:“是啊!這種情況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真是讓人擔心啊。”

葉凡焦急地問道:“那怎么辦?”

李銘果斷地說道:“你有屈奮進媳婦的聯系方式么?”

葉凡無奈地搖搖頭:“沒有,但是我認識他一個大學同學,不過目前在杭州呢?”

李銘大手一揮:“那就發動能發動的所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去找他。”

葉凡堅定地回答:“好的。”

群聊天結束后,葉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迅速撥通了遠在杭州的上官同學的電話。電話那頭,上官同學按照葉凡所說的去做,同樣給屈奮進撥打電話,可最終得來的依然是那位助理的聲音。然而,上官同學身處杭州,離大家所在的地方實在是太過遙遠,即便有心幫忙,也是鞭長莫及。葉凡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得不繼續絞盡腦汁地想,必須想到更多的聯系人才行。

這時候,他的腦子里忽然如同閃電劃過夜空一般,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便是他曾經追了幾年都沒追上的那位“初戀女友”漣漪。在葉凡的印象里,上學那會兒的漣漪每天都像一只歡快的小鳥,充滿了活力。她性格開朗,總是帶著燦爛的笑容,仿佛能驅散周圍的一切陰霾。而且,漣漪認識的同學最多,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和大家打成一片。那個時候,她還在學生會工作,組織各種活動時的她,更是展現出了非凡的領導能力和協調能力,成為了校園里備受矚目的風云人物。

“喂,漣漪!”葉凡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撥通了那個BJ的號碼。那組155開頭的電話號碼,大概已經存在了十幾年之久。在這些年里,葉凡只是被動地接聽來電,但從來也沒有主動撥打過這個號碼。

“葉凡!”電話中傳來了那熟悉而清脆的聲音,如此及時的接聽讓葉凡不禁有些詫異。思緒瞬間被拉回到20年前,每當葉凡撥通之前漣漪用的138開頭的號碼時,總是要經歷漫長的等待,很難及時接聽。

“你上次聚會為什么沒來啊?我們都在給你打電話!”沒等葉凡從詫異中反應過來,漣漪就迫不及待地繼續追問著。

“回頭我再給你解釋這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可以嗎?”葉凡的語氣急切而焦慮。

“嗯,你說吧?”漣漪說道。

“屈奮進失蹤了,我已經聯系了我能聯系的人,但都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葉凡語速極快,把之前全部的情況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說了一遍。

“那我也打打電話試試……”說罷,漣漪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此時的微信群里又蹦出一條留言,是李銘發過來的:“你知道他家的住址吧?”

“屈奮進結婚時我去過一趟,記得小區名字,但忘了具體是哪棟樓那間屋了……”葉凡迅速回答著李銘的問題。與此同時,他的腦袋里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起來幾年前自己曾經辦過的一件事兒,也是和找人相關的。

2019年,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葉凡滿心歡喜地買了一把小提琴。買它的目的并非出于一時的沖動,而是為了能夠重溫小時候那段珍貴的舊時光。

葉凡會拉小提琴,那還是上小學的時候。那時,他家還在市東的那個略顯陳舊的舊板樓里。那棟樓的構造十分普通,一梯三戶,葉凡家就住在五樓的中間戶。而那四樓靠右的一個邊戶,便是葉凡的小提琴老師的家。

記得當時,葉凡總是懷著滿心的期待,快步跑上樓梯,去老師家學習小提琴。然而,遺憾的是,葉凡的小提琴學習之路在小學一年級時就戛然而止,半途而廢了。后來,隨著生活的變遷,他家也搬離了那間充滿回憶的舊樓。

第二次和小提琴老師見面時,葉凡的身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竟是背著一個碩大的吉他去的。那琴的外觀極為獨特,噴涂著亮眼的藍色烤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這把吉他是他當年在內海音樂學院門口斥“巨資”買下的。

當時買它的原因說來簡單卻又飽含深情,僅僅是為了取悅漣漪。要知道,漣漪可是個搖滾迷。葉凡去她家串門的那幾次,目光所及之處,唯一能看見的比較醒目的物件兒就是漣漪床頭掛著的那把原木色的民謠吉他。那把吉他仿佛有著一種無形的魔力,吸引著葉凡的目光,也觸動了他的心弦。于是,葉凡便突發奇想,決定找自己之前的鄰居,也就是那個兒時的小提琴老師,教自己彈吉他。

他的心中懷揣著一個浪漫而堅定的目標,那就是能在6月18號,在漣漪的宿舍樓下,彈唱一首《莫名我就喜歡你》。因為那一天,是她的生日。葉凡滿心期待著,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用自己的歌聲和琴聲,向漣漪表達那份深藏心底的愛意。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葉凡剛剛在那間充滿回憶的小院兒彈唱出第一首曲子時,一場意想不到的風暴便驟然降臨,發生了那次和漣漪在餃子館“小黑屋”里那次令人心碎、一句話都沒說清楚的吵架。

那間餃子館的“小黑屋”里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漣漪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厭惡,仿佛葉凡在她眼中是一個無比討厭、令人惡心的存在。也許,漣漪早已有了自己的所愛,葉凡的種種努力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荒唐的鬧劇。

面對這樣的局面,葉凡的心瞬間破碎成了無數片,所有的熱情和期待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他感到無比的絕望和失落,于是選擇了放棄,隨之一同放棄的還有那把承載著他無數夢想和期待的藍色吉他。

從那天起,葉凡就像失去了靈魂一般,再也沒有勇氣去音樂老師那里,那曾經充滿希望和熱情的音樂之路,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一晃,十幾年的光陰如同白駒過隙般匆匆流逝。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內海這座城市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城市建設更是日新月異。曾經熟悉的街道如今已煥然一新,高樓大廈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現代化的設施遍布各個角落。

葉凡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從二手網站上意外地得到了一把小提琴。當他的手指輕輕觸摸到那光滑的琴身時,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他不禁又想起了這位兒時的音樂老師。那曾經的教導、溫暖的笑容以及充滿音樂的時光,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于是,葉凡的心中便又萌生出了想要找到他的想法。然而,他的內心卻充滿了忐忑和不確定,不知道這位老師是否還居住在原來的地方。只記得他的名字叫李鵬程,還有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孩子叫李子民。

于是,葉凡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他懷著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給當地居委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葉凡略顯緊張地說道:“你好,我小時候住在程森里,我想知道我的一位老師還住不住在那里,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您想找的人有什么具體信息?”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語氣平和地問道。

葉凡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道:“房主應該叫李鵬程。”緊接著,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又補充到:“他有一個傻兒子叫李子民。”

“嗯,我們這有他的信息。”工作人員很快回復道。

葉凡一聽,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趕忙問道:“那您能把他的手機號碼告訴我么?”

“很遺憾,是這樣的。我們不能私自泄露居民隱私的。”工作人員的回答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葉凡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哎!那好吧!我自己回頭去找找,謝謝。”葉凡的聲音里充滿了沮喪,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您可以把您的聯系方式給我,然后我們告知該居民具體情況,如果該居民愿意,他是會給您回電話的。您看這樣可以嗎?”工作人員急忙問道。

“當然可以!我電話是159……”葉凡的語氣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幾天以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一個陌生的號碼悄然出現在葉凡的手機屏幕上。葉凡帶著幾分疑惑接起了電話,“喂,你好!你是凡凡?”那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凡凡這個充滿兒時回憶的昵稱,仿佛一道閃電,一下子擊中了葉凡的聽覺神經。那一瞬間,無數關于童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立刻意識到電話另一端的人是自己的師母張世鳳。

“你是大娘?”葉凡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急切地確認著。

“是啊!凡凡,我是大娘。”電話另一端也瞬間冒出了那種激動的感覺,仿佛跨越了漫長的歲月,再次重逢的喜悅讓情緒難以抑制。

“您和大爺都挺好的?”葉凡滿懷關切地問道。

“你大爺過去了,去年腦淤血……”師母用低沉而又悲傷的語氣說道,那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哎,您節哀。”葉凡的心中涌起一陣悲痛,只能輕聲寬慰道。

“你大爺活著時一直想著你呢?他年輕時的那把小提琴給你留著呢!你哪天來拿吧?”師母強忍著悲痛說道。

“嗯!”葉凡重重地回應道,心中滿是感慨和感動。

趙同小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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