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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寄給你的韶華

第二十五章

關瀾江也不知是哪里出問題了,難得,今晚沒有睡好。

洗完澡的時候,上床。一開始沒睡,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微弱聲音,漸漸地,就沒聲了。他睜著眼,探到門縫下方透進來的微弱燈光,以及晃動的腳影。

什么時候睡著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后來突然就醒了,也沒做夢,莫名其妙醒了過來。窗外還是黑漆一片,他坐起身,穿上拖鞋打開門,上了個廁所,洗完手后,抽了兩張紙巾,把手上的水分擦干凈。

就在他要回房間的時候,瞥見陽臺那里有一道人影。

路北浛仿佛沒感受到溫度的寒冷,僅僅披了一件毛衣外套,單薄的睡衣穿在里面,低垂的衣領,半遮不遮的鎖骨,如同夜間的一枚曇花,輕碰就要碎了。兩手隨意搭在護欄上,寒風凌凌,托起她的發,拍打她的臉頰。她往夜空深深看一眼,垂眸,樓底下是幾輛私家車,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身后傳來低沉的男音,觸動心弦:“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如果她仔細聽,是能察覺到關瀾江聲音的溫柔。

路北浛沒回頭:“你不也沒睡?”

“我們不一樣,”關瀾江很自然地把路北浛一把拉過來,牽住她冰涼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察覺到手主人的抵觸,仍舊沒放開,反而禁錮的更緊,“你的身體吃不消,有什么想做的事,等把自己養好了,才會有能力去做。”

“我不需要。”路北浛拒絕。

此刻的她像一個賴皮的孩子,固執己見,對別人的建議毫無受教之心。

無所謂,關瀾江有的是耐心。

“你總會需要的,”感覺到路北浛還想說些什么,關瀾江直接搶先開口,“但是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擁有一個好的睡眠。”他的兩手搭在路北浛的肩上,以不可拒絕的力道推著她往方向走,末尾還用腳一勾,把陽臺上的小門合上。

把路北浛送回房間后,關瀾江完全睡意全無。他沒回房間,而是躺在沙發上,一只手搭在腦下。路北浛有抑郁癥,睡眠不好,折磨了這么多年。他很明白睡不著有多痛苦,拖著一具累垮了的身體,踽踽獨行這些年,她的痛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屋里,是他無聲的嘆息。

早上醒來的時候,關瀾江坐起來,身上蓋著的毛毯往下滑落,上面還有熟悉的淡淡香味,關瀾江無奈一笑,把毛毯疊好,放在沙發一端。

金熙給路北浛打電話,半天都沒人接,想必又是把電話給調到靜音了。

段沛給她打了個電話,現在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車太嚴重了,金熙停在原地等綠燈,接了段沛的電話:“怎么了?”

那邊安靜,是醇厚的嗓音,像沉淀的紅酒,衣料摩擦,貌似在換衣服,金熙有些嫉妒,自己天天還要起早去公司,所以語氣說不上有多好。

“車開慢點,別又開快,上次在市中心飆車,你心可真大。”

金熙隨口一說:“不是有你給我墊后嗎?”說完,意識到什么,她堪堪住了口。

那頭傳來段沛低低的笑聲,金熙耳邊泛紅,要掩飾什么一樣,直接說:“掛了掛了。”一說就掛。

來給路北浛送早飯的時候,開門的是關瀾江。金熙的臉十分精彩,滿臉的驚訝:“怎么是你?”她看到關瀾江身上的白襯衫有些褶皺,不仔細看也不太能看出來,只是金熙一眼就能瞧出貓膩,“你昨晚在哪里過的夜?”

關瀾江像看死物一般,眼神有些發涼,沒理會金熙,人回到廚房,只給人留了扇門。

金熙手里還提著給路北浛買的早飯,她大早上堅強抵抗著睡意爬起床來給路北浛買的早餐在關瀾江做了一桌早飯的情況下,好像已經沒有什么可比性。

路北浛睡到自然醒,起來的時候,松垮的肩帶一側耷拉下來,她眉眼本就冷艷,唇色淡紅,魅而不自知,穿著棉拖,踢踏來到客廳,就瞧見有一高一矮的兩顆腦袋。走近了,發現是金熙來了。

金熙翹著個二郎腿,眼神似箭,直唰唰逼瞪著斜對角坐著的男人。關瀾江此時就像一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手里面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一本雜志。雖然形象不太相符,放在過去,一眼就掃出來是個紈绔子弟。

“路北浛,你如實招待,昨晚你們做什么了?”金熙兩手抱臂,審問犯人一樣審問她。

路北浛有些哭笑不得:“他就留了個宿。”

“我早跟你說過吧,這種男的就是……”金熙絲毫沒有覺得在當事人面前不好說這件事,雖然關家地位背景隨意一樣拿出來都很強悍,但比起路北浛的幸福,她也不在乎了。

“金小姐,我覺得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浪費無關緊要的口舌,不如想想辦法去更好的與同盛解約或者拓寬其它領域進行合作呢?”關瀾江慢條斯理,嘴角掛著狂氣,鷹隼獵眼,卻又沒多在乎,只是身上的戾氣時時將要脫泄開來,燒的人一把火。

“確實……”金熙也沒退讓,“哪像關少一天到晚都悠閑自在,不用靠自己什么都跑到懷里來了。你想怎么玩那是你自己的事,但請你別來叨擾我的朋友,經不起你折騰。”

“未知全貌隨意斷評,這就是你金家的教養?”男人的聲音已經壓下來了,臉色變沉,逼人的氣勢幾乎要折斷人的肋骨,呼不動氣,吸不來氣。

兩人彼此互不退讓。

路北浛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最后,路北浛還是選擇了吃掉金熙帶來的早飯,關瀾江就沉默不語地坐在路北浛對面,看著她吃。

金熙不能待的太久,公司現在的任務基本上全落在了她的頭上。她順了一把自己的紅發,像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高昂著頭顱,從關瀾江面前走過。

關瀾江的臉更黑了。

金熙走后沒多久,路北浛把桌子上的沒用的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桌子上是關瀾江做的菜,路北浛現在已經飽了,但不可能把這一桌的菜浪費掉,她拿來一個網罩,罩住。

她還向對面的關瀾江稍微解釋了一下:“中午吃。”

“行。”關瀾江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路北浛往客廳環視一圈,然后走到角落,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她掃的很認真,比往常認真,躬著身子,掃到有障礙物的地方,先把東西挪開,把底下的灰塵掃去,再把東西歸放原處。

再抬起頭時,脖子發酸,她扭了扭,骨頭“咔咔”清脆響,很是舒服。直起腰板,腰也發酸,手錘了錘背,一眼看向墻上掛著的鐘,掃了有將近一小時。

她敏銳截取到沙發上的視線,老早就發現了。

“你沒事做嗎?”路北浛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關瀾江長腿邁過來,要把路北浛手里的掃把拿走:“我來。”

路北浛沒肯:“我的意思是,你沒有你自己要做的事嗎?”

“有啊。”半晌,他點頭含應。

“那我就不留你了……”

“我來幫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倒是關瀾江的語氣更重一些,路北浛被迫從中停止。

“噠噠噠……”女人穿著細跟的銀色高跟鞋,干練的白色職業裝,一路走過去,座位上的男人女人眼神也跟著過去。

白素塵推開玻璃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立馬站起來,說話難免緊張,徐姝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女人面前扭捏,放不開。

“坐。”白素塵出聲示意,拉開徐姝對面的椅子,坐上去。

兩個女人面對面坐在一起,究竟是誰在把控這個主場,一看便知。

毛玻璃上面映著她們的身影,模糊潦草。

辦公室外面的員工時不時眼神張望過去,有些人沒管住自己的嘴:“那女的誰啊,竟然是白素貞親自接待。”

“誰知道呢,反正上頭的心思我們又猜不準,管好自己吧。”

他們口中的“白素貞”就是白素塵,因為名字太過近似,不怎么仔細看,還真以為叫白素貞。

話說回來,白素塵當初來到同盛任秘書一職時,同盛的員工也都感到不可思議。她本身就是一位優秀的女性,拋開美麗的皮囊,她的高學歷也為之讓人喟嘆。她本科就讀于美國達特茅斯學院的經濟學,因成績優異保送至斯坦福大學,觀之她的學涯,可謂是開掛般的人生。

如此優秀的學歷背景,她明明可以留在國外,找到一份不管是薪資,還是福利待遇,種種方面都會遠超現如今的工作。

至于她的家庭背景,一直是個謎,沒有人知道。

“徐小姐,老板他最近諸事煩身,很難在短時間內與你見面,但我會盡量幫你在老板那里爭取一些時間,另外,徐小姐只身一人來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我也幫你找到了一處住所,如果還有什么需要的,徐小姐隨時與我聯系。”

徐姝聽完連連向她道謝。

白素塵微笑點頭。

徐姝的作用其實不大,只是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只要不是蠢到離譜,自然可以余生過得安穩。

中飯進行的早,路北浛把冷卻的菜放到微波爐里加熱,關瀾江在一旁打下手。路北浛舀了適合兩個人份量的米,放到水龍頭下,要進行沖洗。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路北浛要去接電話。關瀾江順手接過她手中的米鍋,無意擦過對方的手,又沒有什么察覺的就著水,伸手攪動鍋里的米。

路北浛眨眨眼睛,往房間走去。

出來的時候,路北浛已經掛了電話,看到關瀾江忙前忙后,上半身的白襯衫貼緊腰腹,他肩寬腰瘦,天生的衣架子。干練勁中狹帶痞意,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搗鼓著什么。路北浛難得起了興致,站在關瀾江身后,一雙眼描摹一般,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她突然有種淡然溫馨的感覺,無意識地抿了一下唇,唇角微微上揚。

關瀾江手頭上的事情都已經弄好了,洗好手,就等著飯煮熟了好吃。

轉過身,看到路北浛正看著手機。

關瀾江沒事做,就走過來,路北浛這時抬頭,晃了晃手機,和他說:“一會兒吃完飯,你好回家了,我也要出趟門。”

“你要出去?”

“對,有事情要處理。”

“店里面來客人了?”

路北浛“嗯”了一聲:“約了人。”

“那我一會兒送你去。”

路北浛沒拒絕,答應了。

南京某一處墓地。

蕭風瑟瑟,樹枝干枯,皸裂的樹皮如同老人老化的皮膚,在風中靜默。兩位中年夫妻站在一座墓碑前,他們的頭發花白一片,狀態憔悴。

生活的打擊折彎了他們的腰板,無法再次挺直抵擋生活的不幸。

照片上的少女溫和笑著,原本五彩斑斕的世界只剩下單調乏味的黑白。

上面放著一束新鮮的菊花。

繆正被冷風吹得瞇了瞇眼,他的妻子眼眶紅的酸澀,捂住臉無聲地哭泣著,繆正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摟住妻子瘦削的肩,他的身子不算高偉,卻也為自己的妻子撐起一片狹窄的天。

到了moonlight,路北浛解了安全帶,準備推開車門下車。身后是淡淡的男音:“晚上回去我來接你。”

路北浛沒回頭,輕輕“嗯”了一聲,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推開店門,把總閘打開,店里面瞬間亮了好幾個度。先是把電腦打開,把存的一些客戶的藝術照分別發往各自的郵箱,然后再把一些未處理好的藝術照進行一些修繕。

離她手邊不遠處是一部手機,屏幕上是店門口的監控,同頻放映。

“滴滴。”智能手表發來一道匿名短信。

后門。——Z

路北浛起身,腳下邁的步子急促,在走到一處角落時,抬起手腕,面無表情摁下一鍵,玻璃門兩側的落地窗緩緩垂下兩道窗簾,直至達到底部,路北浛才離開。

后門進來,有一個隔間,又窄又小,只擺了一張小木桌,兩側放了兩張小板凳。

路北浛進來的時候,男生依舊戴著個棒球帽,腦袋低著,坐在小板凳上,屬實委屈了他高個的身體,彎著腰,兩條長腿踩在地面上,都趕上了他的肩。

男生頭也沒抬,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機盒,給了路北浛:“弄好了,備份也發到你郵箱了。”

路北浛眼神不掩贊賞之意,接過來:“感謝。”

就像完成交接儀式,男生站起身,直接和路北浛擦身而過,兩人衣物摩擦在一起,路北浛沒注意,只是對手中的手機盒摸了又摸,自然無法看到男生唇邊泄露的一縷笑意。

路北浛很快回到工作室里,她把黑莓手機開機,沒想到電量是滿的,她把手機翻來覆去,注意到手機背部的螺絲上有刮痕,沒想到男生如此細心,還特地換了新的電池。

像這種老式手機的電池在市場上早就很少流通了,要想買新電池,還要一家一家地找,費神費力,他沒說一句,就幫忙換了,怪好心的。

想必是想多要些錢,只是明面上不好意思說罷了,路北浛都明白的。

她發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轉賬到一張銀行卡里。

黑莓手機上存著主人生前的點點滴滴,包括和路北浛年少的合照,那時候太恣意了,回不去的青春,以及回不去的人。

路北浛打開短信,上面有一個備注,叫失語。

失語發的最后一條短信是:“老地方找我。”

時間就是繆玲雪尸體被找到的前兩天。

失語是繆玲雪給這個人的備注。

路北浛翻看她們的聊天記錄,其實也沒有什么奇怪之處,及其平常,就像兩位不太相熟的朋友偶爾分享一下自己的日常。

老地方,是她們聊天中頻率出現最多的名詞。

這些,路北浛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老地方在哪,繆玲雪從來就沒有和她說過。

路北浛面無表情地退出兩人的對話框,她們那個時候,發的每一條短信都要錢,所以她和繆玲雪盡量能不發短信就不會發。

置頂第二的是繆玲橙,繆玲雪的妹妹。

最底部是繆玲橙發來的一個字:“姐。”

再上面是繆玲橙發的:“要你管。”

“要你管”上面是繆玲雪發的:“出了什么事?”

路北浛能想象到到這句話從繆玲雪嘴里說出來時,是個什么表情。

她這些年,順藤摸瓜,目前的線索不能說多,但也不少。失語究竟是誰,是不是真正害死繆玲雪的兇手?

莫澳珂,徐姝,魏華,各自的算盤都打的響。

如今死了一個,線索少了一點,那個人少了幫手,卻也減了一些威脅。

徐姝,腦袋時而清醒,時而糊涂,關鍵時刻也是能排上用場,經過羅佩佩這么一激,跑走去找靠山,倒是把那人蝸居的地點暴露出來了。

莫澳珂,是這三個人之中最為精明的,用起來刺手,可也著實刺激。

她明白,這三個人至今都沒有任何一個愿意把那人供出來,可想而知,那個人不是個好扳倒的存在。

無妨,她的存在就是扳倒他。

何況,她看到關瀾江給她發來的一條消息,不自覺笑了出來。

她也有。

淺溪紫婷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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