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氣溫非常高,當早上朝陽時間剛過,熱度就竄了上來。
寢室是有空調的,可以保持在一個良好的恒溫。
但是當左右移動,從一個空間轉移到另一個空間的時候,汗水就開始流動了。
地點還是熟悉的地點,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我在同樣的位置每天講著同一條故事,她就安靜的坐在我旁邊,沒有復雜的表情,但是也沒有喜悅的面顏浮現。
后來我又喜歡上了上網,那個時候寢室所有的人都在上網。
玩網絡游戲,玩那種可以有任務做,可以選擇不同職業的游戲。
其實在中學的時候就開始玩,但是沒遇到過那樣高端的游戲。當然,如果放現在現在去對比依然還是要落后很多,無論是從畫質還是從操作。
我在簡單的整理衛生后又習慣的坐在了椅子的另一邊,她比我最初遇到她的時候更白了,這很奇怪,本來應該是在紫外線的輻射下更容易變黑才對,但她卻越來越白。
我那個時候也喜歡上了網吧,嚴重的時候還會和他們一起逃寢。
我們的管理者是在夜晚九點左右查寢,在那個時間之后我們就順著寢室身后的窗戶跑向圍墻。
那里被曾經逃寢出去玩的前輩將上面的玻璃碎片砸平,我記得第一次從這里跳出去的時候鞋子還被劃出一道口子,后來再從那里跳就熟悉了很多。
游戲真的好玩,直到現在我有時候都幻想著有一天當我退休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的時候。
孩子也可以不用再管的時候,我就買它十幾款游戲,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對著電視不停的玩。
最后安靜的死在電視前的靠背椅上。
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就十幾個人玩同一款游戲,還沒有競技。
但是最火的兩種一種是回合制的,還有一種是跑圖的。
自己會選擇職業,我已經忘了我那個時候玩的游戲的名字了,只記得我選擇的角色是一個像刺客一樣的角色。
那個時候一個寢室十幾人,幾乎每人都玩,我一開始沒有興趣,但是寢室的同學總是說他們的組合少了一個角色,我就在他們的誘導下順利加入。
第一次逃寢出去玩的時候我還記得有一個女孩,那女孩與我一個認識的同學在一起,他們玩著同一款游戲,指揮的人在地圖里不停的喊著下一個集合地點,我們就全部向那里跑去。
我總是很笨,總是想把所有的裝備全部拿到手,怪物全部清理完再進行下一個區域。但是等我全部弄完之后他們已經超越我好幾個等級,他們說我游戲的智商很低,我一和他們對視,他們就又恢復嚴肅的表情,把頭別向一邊。
那個時候不是只有調皮的孩子才會逃寢,學習好的也會。
無論男孩女孩。
我們班有一個數學能力特別強的男孩,一個星期連續六天不在寢室睡覺,白天的時候經常瞌睡,怕老師看出破綻,就在座位上硬堅持著。
可是每次數學考試,依然是班級的第一名。有些時候學習的某些天分真的是天生的。
還有一個是我知道的隔壁班的女孩,成績年段前幾名,是在校外居住,父母不在市內,在別的城市工作。
自己一個人住,她的一個好朋友是我們班的同學,兩人也是經常去網吧,一玩一個晚上,但是從來不會影響她那個朋友的成績。所以那個時候我最佩服的是這樣的人。
我們那個時候也是因為學校的管控,越是封閉,壓抑,越是渴望破局向外沖刺,像是一種對自由的渴望。
但每次都心驚膽戰,很刺激。如果被抓到不好說,但我從來沒被抓到過。
我旁邊的男孩是一個少數民族,長得很帥,但是平常很安靜。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民族的關系,對于漢語并不擅長。
他的父母是在另一個國家的工作。
因為民族的關系,他總是能接觸到一些特別潮流的文化,可能與他的父母在另一個國家有關。
那個時候他總是穿著特別潮流的衣服,很寬,很肥,看上去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有一個團體,都是同一個民族,我恰巧也是言語較少的人,所以很多時候我們成了同一類人。
偶然間我發現他喜歡舞蹈,那個時候街舞這個詞是一個非常新穎的詞,只要你被聽到有這樣的能力就會被高看一眼,因為沒人在玩,也沒人會玩。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一個朋友拿著滑板出現在寢室時覺得這是非常酷的一件事,它和籃球,足球不一樣,那是大眾的東西,這東西是需要技巧的,沒有一定的基礎,方法,連站都站不穩。
那些倒立,騰空的動作,在空中翻轉定格的動作,包括他們所聽到的音樂晃動時左右搖擺的動作,在那個時期就是酷的代表,時髦,很多人都喜歡。
我都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被這些東西強烈的吸引,可能就是因為它可以證明我與眾不同,可以玩轉一些別人不擅長的東西,然后我喜歡上了舞蹈,我多了兩個朋友,一個是那個玩滑板的,還有一個就是跳舞蹈的。
我和少數民族男孩算不上好朋友,只是我覺得他很酷,我們班很多同學都喜歡把我們倆做對比,那個時候已經是去了另一個班級,經歷過一次一年級的分班。
但是我覺得我遠達不到他的程度,他倒并不排斥我的存在,可能覺得我長得還算得體,還可以跟他們一起玩耍一下。
新生第二學期的演出,他們參加了,真的太帥了。
第一次看到男孩跳那么另類的舞蹈,在電視上都沒看過這么新穎的,特殊的音樂,特殊的節目名字,特殊的表演服裝,加上特殊的準備動作,不出意外的他們成為了那場演出最后得票最高的節目。
我超級嫉妒。
“為什么那不是我?”
“我也可以!”
為什么展示在大眾面前的不是我,光會打架,打架厲害又能怎樣,又不能成為正向焦點的技能。
然后在那之后我就瘋狂的看舞蹈類的節目,搜索與舞蹈有關的綜藝,在寢室,班級,沒人的角落偷偷的練習。
我期望有一天默默的付出,要比他們還酷,從那之后我再也沒在網吧玩過游戲。
后來我真的學會了,學會了很多他們都不熟悉的舞蹈,然后跳的有模有樣,但是我卻再也沒機會在那樣的場合演出,因為青春是有限的。
這樣的新生儀式只有這一次,除了那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次,直到我真正意義的登臺演出,已經是大學時候的事。但是卻再也沒有那時候的渴望,那種暢快感。
我總是喜歡看著舞臺上或者節目中表演的人幻想成是我,臆想著在那之后我會擁有什么樣的人氣,大家會用什么目光看我,但是晃晃頭其實一切都不曾存在。
二年級的時候我的那些搗蛋的同學都離開了,很多是被開除學籍。
突然我被孤立起來,我很緊張會否以前得罪過的人此刻都會找我來報仇,這種感覺和剛去中學時候的感覺一樣,我雖然并沒有明確的欺負過人,但也確實的名副其實的打過幾架,有自己打的,也有幫別人一起打的。
那些事情的發起者都因為犯了各種錯誤從學校離開了,我不想離開,我想好好的從學校畢業。
因為一旦離開學校我完全不知道去干些什么。
就像麥田守望者里的男孩一樣,游蕩在大街上,一會賓館,一會市中心的座椅,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去干什么。
雖然那個時候也總有曾經的朋友已經不在上學的人和我說他們在哪個網吧做網管,哪個洗浴做服務生,可以自己掙錢,而且收入也很多,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
但是那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以至于在升入新的學年,一個曾經和我關系不錯,胖胖的男孩要走時,說要去做船員,我還問過他,
“你真的想好了么?”。
我習慣把上學當成虛度,即使我也是一個用心在學習的人,但我還是習慣性的這么想。因為那個時候就總覺得有一天我會給那些曾經早我幾年步入社會,基本沒有經歷過學業的人打工。我們在學習,未來服務他們,他們就是老板。
結果這個朋友和我說的是:“現在我就可以有自己的錢了,開始不花,從一元攢起,將來就會更多!”
我覺得他將來就會是一個老板!
但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的通訊條件這么好,除了手機號什么都沒有,要不然我一定會留一個他的聯系方式來印證我當年說的話。
“你畢業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有很多錢了”!
他看著我這樣說。
是啊,直到大學畢業至少還有六年,甚至更長。
我是想過一定要上大學的,什么大學無所謂,但是一定要上。因為我就是不想過早的承受社會的壓力。
上大學多好,三年的時間里還可以先繼續揮霍自己的父母,雖然資金不多,但是至少不用自己去想辦法。離開學校,就再也沒辦法以正當的理由和他們尋求幫助了。
由于這個曾經最能打架的同學離開,就是那個胖胖的同學,我就真的再沒有幫手了。
再有人找到我,我就只能一個人應對了。但是比較好的是即使這些人離開,也從來沒有人來挑釁過我,有可能他們在心中真的是對我有一點畏懼。
雖然你看我現在并不強壯,還有一點瘦,但實際上在那個年齡的時候我的身高就和現在差不多。我看著“姜”自嘲的笑了笑。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有多高的人氣,我跟少數民族男孩比不了,運動能力強,跳舞又好,家里條件還優秀,。
但是那個時候居然總有女孩趴在教室后邊的門看我,我一開始以為是看少數民族男孩,沒想到她們中的很多人看的其實是我。
我也不理解。
可能那些曾經打架的事依然有人在傳!我說完后又不自覺的笑了笑。
二年級下學期又經歷了一次分班,在這之后又有其他班級同學混入,班主任也已經提前換了未來一個學期會帶我們的老師。
我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從一個換成陌生的另一個,這一次我不再是前三排,也不再是最后一排,而是被排在了正中間。
原來的座位是每兩周一換的,現在的老師也懶了,那些最初進入班級的時候調整好的座位,未來的一年半時間都不會再動。
我有了新的同桌,一個從文科班來的同桌。
曾經那個赤剎風云的同桌,在一年級下學期就離開了,連帶著的是一群和他一起的朋友。
后來我們聯系過,但是時間很有限,在越高的年級對于手機的掌控越嚴格,我那時候還有個手機呢,是一個特別袖珍的手機。
很多人都有手機,我也為了趕時髦弄了一個,但是不是我自己的,是一個親屬的。
我父母不會給我這些。這個手機的話費從來都不用交,但實際上我也真的沒用過多少,那是我一個姑姑送的。
我們也只在那個時候聯系過,后來知道他去了一個其他的城市,進入了一個中專技校,學習了一些技能,關于電腦的,但是具體學習什么我不知道。
只是在我工作好多年后聽說他開了家電腦公司,要是知道那個時候學習電腦未來可以開公司,可能我也去了。
重新轉班后我變得更安靜了,但還是很少學習。就是喜歡放空,空想,或者望著黑板發呆。腦袋里幻想著一切可以幻想的事,比如說窗外的樹枝變成蛇,向我們滑來,鉆進老師的耳朵,長出新的樹枝。
枝芽還會有花,老師的眼角流血,然后浸滿整個講桌。接著又從講桌里幻化出一個血形的人,從講桌上跳向最前排,咬向最前排人的脖子。然后所有人被感染,像喪尸一樣在班級和走廊里移動。
這個時候我們跑向保衛處,那里有為了保護學校治安提前準備的軍火,只是學生從來不知道。
然后我們從里邊選出最趁手的裝備,開始從學校走廊一路殺向校園門外。
門前的超市,飯店人員也全部感染,我們搶奪車輛,去往一個我們也不知道的城市,接著一路屠殺喪尸,我總是幻想這些。
也正是這一次調班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她叫“殷”,她是從隔壁班轉過來的,實際上我們曾經最初在一年級的時候就來自一個班,只是那個時候她來自市里,我們幾乎沒有什么交集。
而這一次剛剛轉到新的班級她就坐到了我的身后,我們就這樣慢慢熟絡了,在我身后在后面的位置就靠近窗口了。
以前在一個班的時候沒有過多的關注過她,當這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后才發現原來是如此有個性的一個女孩。
很短的頭發,戴著耳釘,鑲鉆的那種,皮膚很白,雖然頭發很短,但不是那種很男孩性格男孩形象的人,只是單純很喜歡這樣的裝扮。
我們一開始并不熟,也沒有話說。
她不喜歡說話,我也不喜歡說話,大部分時間她都都在看小說,具體看些什么小說我也不知道。
而我大部分時間桌子上就一本英語書,高中的老師和中學的老師不一樣,高中的老師語言約束能力強,但是并不強制。而中學的老師無論是語言還是肢體約束條件都很強,所以在這里我的桌子上在數學課出現一本英語書老師只會提醒一嘴,但并不強迫,只要不打擾其他同學學習就行。
而如果放在中學,這就是絕對不允許的存在。
在偶然的一次機會她在看小說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了,突然將書在很低的位置從后面塞進我的懷里,最后我被老師拉去問話,老師問我書的來歷,我說是自己在外面租借的,并沒有說出她,就這樣我們就有了溝通的話語。
她喜歡打游戲,是那種賭博機的游戲,那個時間其實很少有學生會玩這類的游戲,尤其一個女孩,因為學生的零花錢本身就不多,大部分都在學費和餐食費上,但是她卻異常的喜歡這類游戲。
而且一玩好長時間。
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在我幫她頂下責任后的第一個周末,她為了報答我選擇在市里的一間餐館吃飯。
我們即使坐在一起說話也并沒有那么多,她很安靜,我也很安靜。
只是單純聊聊她上學時的事,我上學時的事。
隨著時間增長我發現她的一個朋友也是我曾經認識的朋友,這個同學原來也來自我們同一班,最初剛到這學校的時候同一班。
那個時候我和他關系還不錯,但是在學期末的時候因為打架轉學了,沒想到在升入新的學年又轉回來了,她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回來的第一天就先找到了我
我們最初的時候關系很好,因為曾經他認識的那些人也都已經離開,就這樣我們又熟絡起來,和她也就從普通朋友變成了好朋友。
我還想繼續講,姜的護工就來了,我們今天的故事就到此為止,看著姜離開后我又從座椅的位置緩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