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迎來了最令人期待的海龜湯課,像袁柳一樣,大家似乎都很期待著看第一組的表現(xiàn)和猜測海龜湯的湯底,因此位置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N課率并不高。
如往常一樣,鈴聲一響,老師站在講臺上含笑開口,開始了一整節(jié)課程的講授。
“上課了同學(xué)們,今天小組作業(yè)匯報的小組,讓我們用掌聲歡迎他們組的演繹。”
從人群中零零散散走出五個人上臺,臺下掌聲雷動,都在抻著脖子看第一個吃螃蟹的組會有什么樣的表演。
那個小組是三個男生兩個女生,剛開始一男一女似乎是扮演一對夫婦,另一個男生扮演者則戴著蒙面頭套扮演一個盜賊,另外兩個似乎是路人或是旁白一樣的角色。其中一個扮演旁白的角色在黑板上寫下了他們組的湯面:
“劫匪想殺丈夫,劫匪最后殺了妻子。”
“子”字的最后一筆落下,寫字的人轉(zhuǎn)身在講臺上站好:“同學(xué)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猜了,我們組打算把表演環(huán)節(jié)放到猜中湯底的回顧階段。猜中湯底的同學(xué)將會獲得0.05學(xué)分,若猜錯沒有任何懲罰,所以請同學(xué)們積極參加。”
男老師坐在第一排邊撐頭邊轉(zhuǎn)著筆看著幾個人,似乎在欣賞著自己的杰作一般,桌上擺放著一個筆記本,似乎是記錄著各個小組小組作業(yè)成績的地方。臺下開始零零散散地舉手猜測,哪怕只有0.05,但學(xué)分的誘惑依舊很大。
“劫匪是不小心殺了妻子嗎?”
“不是。”
“那是因為某種原因劫匪換了目標(biāo)嗎?”
“不是。”
“劫匪最終殺了妻子的原因重要嗎?”
“不重要。”
“那劫匪想殺丈夫的原因重要嗎?”
“重要。”
四個問題結(jié)束,眾人陷入一片寂靜的思考中,袁柳同樣地垂頭沉思,劫匪殺兩個人,一個有原因,一個沒有原因。沒有原因的大概是劫匪想搶劫但不成于是就殺了,既然是不重要的那也沒必要鉆牛角尖;但是有原因的會是什么原因?預(yù)謀作案?還是……
她的目光徘徊在臺上幾個還沒扮演的人身上,他們扮演的角色很清晰:一個摟著妻子的丈夫,一個在丈夫懷里被緊緊保護(hù)起來的妻子,一個蒙著面的人大概就是劫匪,那另外一個什么都沒有動作站在中間的人是做什么的……
既然是旁白身份的只有在講臺上回答問題的一個人,那就證明剩下四個人都有身份……一對夫妻,劫匪,一個沒身份的人……
有沒有可能……剩下一個人扮演的角色,是還沒有被推出來的,或者已經(jīng)告訴我們但是沒有被我們察覺的……
“整個現(xiàn)場是有四個人嗎?”她沉思片刻后開口。旁白似乎沒意料到有人會這么問,下意識看向他們組其他成員的方向:“是。”
明顯感受到那聲“是”后,似乎有一部分人有了思路,躍躍欲試。
“除了夫妻、劫匪以外還有其他的人嗎?”
旁白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是也不是。”
這四個字宛若一個炸彈炸開在眾人之間,這個回答也就告訴了眾人,問題問得有歧義,兩種回答都可以。
“除了那一對夫妻,和那個劫匪之外,還有其他人嗎?”問上一個問題的那個人又嚴(yán)謹(jǐn)?shù)卦诿~后加了數(shù)量短語和指示代詞,靜候回答。
“是。”
袁柳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除了夫妻和劫匪之外,可能有其他的人;除了那對夫妻和一個劫匪以外,還有其他人,那可以證明——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想法瞬間跳出腦海,而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剛要詢問時,一個較為熟悉的聲音先她一步問出了問題。
“劫匪不止一個,是嗎?”
臺上的人盯著問出問題的那個人,目光中仿佛多了一絲驚訝和贊許:“是。”
“兩個綁匪,一個想殺丈夫,另一個殺了妻子?”
“是。”
“想殺丈夫的綁匪是有原因的,他是被雇傭的嗎?”
“是。”
“所以這四個人中,想殺丈夫的不止是那一個劫匪。”那道聲音繼續(xù)詢問著。
“是。”
“妻子也想殺丈夫。”
“……是。”
袁柳順著聲音回頭看過去,是薛羽的聲音——自己那組的組長。他今天穿的是一個淺藍(lán)色的外搭配上白T,坐在靠自己后面幾排的一個小角落。好巧不巧,袁柳回頭時恰好對上他的眼神,后者沖她肆意一笑。
“妻子想殺丈夫,雇傭了一個人假裝是劫匪,讓劫匪殺掉丈夫。但是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真的劫匪,妻子以為是自己的幫手,放松了警惕,于是被真劫匪殺害。”他清了清嗓子從頭捋,說到最后甚至還補充了一些東西:“我在想,四個人中什么都沒干的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妻子雇傭來的劫匪,還沒來得及去打劫,就被真的劫匪捷足先登。”
話音剛落,講臺上的旁白點了點頭,看向老師的方向:“全部正確。”一時間,座位上的其他人竊竊私語起來,有些在互相問著這個男生的專業(yè)信息,有的覺得薛羽血c很帥,有的卻覺得薛羽這樣很裝,另外就是感嘆自己錯失良機(jī)痛失0.05學(xué)分的。
不過大家的小聲議論很快便停止了,眾人的關(guān)注點悉數(shù)轉(zhuǎn)移到了那一組的演繹上——
只見夫妻開始走了起來,而一旁被雇傭的那個劫匪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蒙面的劫匪先他一步出現(xiàn),一把明晃晃的刀亮出在眾人視野。
妻子有些矯揉造作地往丈夫身后躲,邊躲邊抓住丈夫防止他逃跑。而電光火石之間,劫匪的刀直挺挺地插入妻子腹中——那把刀,真的插在了妻子扮演者的腹中。
那女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直地倒了下去,劫匪扮演者猛得一下握住刀柄將刀抽出,血濺到了前排幾個人的桌子上和身體上。
袁柳坐的,恰好是第二排。她呆在原位置上看著幾塊血漬飛濺到了自己的左肩,怔怔地望著前面。而臺下觀眾席有人反應(yīng)過來,一聲“啊——殺人了——”就往外沖。
夾帶著一部分人也跟著往外沖,袁柳下意識抬頭看向教室內(nèi)的電子表,沒下課。
還沒下課。
潛意識中,她好像記得開學(xué)第一課地中海講過,要按作息時間表上的作息來。袁柳渾身顫抖著,晃晃頭努力忘卻剛才那血腥的一幕,低頭看著被自己設(shè)置成屏保的作息時間——現(xiàn)在的時間,沒有特殊情況應(yīng)該待在教室。
她怔怔地盯著屏保,正好此時彈出一個消息,是她們?nèi)齻€建的小群里發(fā)來的。
【萍萍】:出事了,我們課上有人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