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啊……我家不在你所在的環(huán)境中。”實際上陶發(fā)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家明明不在……等會,他……好像搬過家?
似乎,好像,大概。那段記憶太過久遠,久遠到他快忘記了他搬過家這件事。他小時候確實不住在現(xiàn)在家的地方,他搬過家——但是對以前那個家的記憶有些模糊了,甚至早已忘了從前那個家的樣子,只記得搬家的理由:在他們那個樓道中出現(xiàn)了命案。
死去的是一個長發(fā)女人,是跳樓而死,據(jù)說死后每天半夜整個樓道都會傳出凄慘的叫聲,哀怨不已。那棟樓中甚至旁邊樓中的住戶都覺得不吉利,也就先后搬走了。
“這么說的話,我之前確實搬過家。”陶發(fā)打開了那個名為古早回憶的匣子,“大概是在我特別小的時候搬的家,那段記憶我甚至回憶不起來……就連我都忘記了的事情,為什么會被副本提取出來?”
似乎,這些副本的能力要比他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我印象中的小學聯(lián)歡會,桌子是圍成一圈的,表演的人會在最中間大放光彩……那個時候我還表演過呢。”陶發(fā)倚在滑梯旁邊,透過朦朧的霧氣窺見曾經(jīng)的記憶,“或許所有人的聯(lián)歡會都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差不多,我們也是要將桌子排好。當時聯(lián)歡會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總之不用學習,什么都好玩。”任萍萍聽著陶發(fā)的回憶,突然想起來自己自從來到這里之后撲面而來的異樣感哪里來的了——整體都是聯(lián)歡會的氛圍,桌子卻像往常一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屋子里,一點不像即將開始表演的樣子。
盛晟隔空沖他們兩個人點點頭:“去試試吧,我記憶中的聯(lián)歡會也都是把桌子擺成圓形的。”就算沒有反應,復原也不難。
任萍萍收到了盛晟的確定后,便開始擼起袖子推桌子擺椅子。隨著最后一個椅子的擺放完畢,整個教室徹底淪陷進了愉快的聯(lián)歡氛圍中。與此同時,盛晟腦海中一股強制性的回憶被打開。
“同學們,新年快樂——”入目是略有陌生的小學老師,周圍是布置得五顏六色、絢爛無比的班級。
那段回憶宛若煙花,短暫地綻放開來隨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盛晟怔了一瞬隨后一抹笑意顯露在臉上:“是對的,我感受到了回憶。”
這句肯定宛若一陣鎮(zhèn)定劑,給大伙定了心。“那樣的話,我這兒的教室是盛晟的,那么那個幼兒園大概率就是千皎的。”陶發(fā)接收到任萍萍話中的信息后開始和周千皎對信息——雖然因為之前冒失和她吵起來有些尷尬就是了。
“那個……”陶發(fā)想了一會兒總算開了口,“你回憶里有什么需要改的嗎?”
周千皎看出了他的猶豫,但剛才吵起來的事自己和他都有責任,于是便在心中自動將這頁翻了過去:“等我想想,你能再把滑梯的順序和我說一下嗎?”
先前他們有對過一次,陶發(fā)面前的滑梯和周千皎、盛晟兩個人的回憶無論是顏色還是形狀,都沒有任何出入。剛開始周千皎也是由此知道盛晟和自己一個幼兒園的。
按理說滑梯上的錯誤應該會被首先排除,但周千皎有種預感,像是在滑梯上遺落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般。
陶發(fā)應了一聲,邁步向剛進副本時看到的滑梯處清了清嗓子:“首先,整個滑梯向上看是十字形,以藍色滑梯作為鐘表的12點,那么3點鐘方向是綠色,6點鐘方向是紅色,9點鐘方向是黃色……這樣描述清晰嗎?”
“可以的。”目前來看與自己印象中的顏色完全一樣。
“四條滑梯的連接處是一個稍微大些的平臺,平臺與滑梯的連接處是一個類似于小門的東西,門上的顏色與滑梯顏色一一對應。
四條滑梯匯聚的地方,也就是平臺——是整個滑梯的中央,是一個小房子狀的空間,小房子的四個門分別通向四條滑梯。除此之外滑梯上處處都是小兔子的卡通涂鴉畫……”陶發(fā)繞著滑梯走了兩三圈才勉強將整個滑梯都看全,不落下什么細節(jié),“對了,小房子的頂部是紅色的。大概就是這些了,不過我總覺得這個滑梯有點怪……”
為什么這個滑梯總給自己一種怪怪的感覺?
……
袁柳那邊,縱然即將去改變的事情有些難搞,但也總要放手一搏去試試的。
她上到了橋上用力跺跺腳,想看看這個橋有多堅固,能否被輕易移除。而令她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橋宛若泡沫一般,她只用力跺了一次腳,便被踩出了一個大窟窿。明明是僵硬的石頭材質(zhì),在她腳下竟也成了不堪一擊的泡沫。
“?”好吧,她屬實是有些沒想到。既然如此,那么……她踩著泡沫橋順勢向下跳到了小河邊上,此時此刻這個世界萬物靜止,包括水流。袁柳撿起一個看起來堅硬得很的石塊沖目標樹木砸過去。那樹木似乎收到了重創(chuàng)般搖搖欲墜,最終無聲地倒了下去——倒是讓人省去了捂耳朵的功夫。
似乎只要你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解決都不算是阻礙。接著她一鼓作氣將橋用同樣的辦法推翻——而反饋就在一瞬間。
“小柳兒,是你做的嗎?!”那頭是任萍萍的驚呼聲,“我這里感受到了,剛才有一陣關于我故鄉(xiāng)的回憶突然涌現(xiàn)出來了。”
功成名就后袁柳大跨幾步上了平地拍拍手,眼見著原本被填住架橋的地方成為了一個小斜坡,人們?nèi)绻眯『拥乃憧梢灾苯酉氯ィ僖膊挥谩巴麎m莫及”。
“對,是我做的。”她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確定完全成功了并且周圍依舊寂靜沒有不對勁后放松了下來,“橋和樹表面上很難去改變,實際上似乎只要你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就很好改變。像我這里的樹和橋就都變成了泡沫,很容易移除。”她連忙將自己的經(jīng)驗說了出來。
盛晟所在地方的日歷并不是他手動填出來的,而是試錯機會用完觸發(fā)危險后浮現(xiàn)出來的答案,看樣子以這種辦法出現(xiàn)的答案是沒法同回憶的所有者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
換言之,這種不斷試錯的方法是專門留給那些在合作副本中獨自一人過的人。
“你們那里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