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澤已經到手,曼殊也不再同他廢話,盜取靈澤一事事關重大,本就該讓他以死謝罪。
說著曼殊兩指間夾著一根紅色的針,仔細一看,哪里是針,分明是曼珠沙華的花蕊,看著細如發絲,實際卻鋒利無比,能輕易穿過一個人的頭骨。
魏紫驚懼抬頭,慌張道:“我魏紫自知死不足惜,但阿君體內殘留的清氣與吞天珠有了羈絆,現如今除了阿君,誰也打不開吞天珠。”
“而要想阿君能打開吞天珠,就必須讓靈澤修復阿君的身體。”
曼殊臉色漸漸青了,緊緊捏著花蕊。
若真如魏紫所說,這是個死循環,靈澤在吞天珠內,吞天珠認了萼綠君為主。
除非靈澤無主或重新認主,否則靈澤根本拿不回來。
等等....
曼殊轉過頭看著頭發也逐漸變灰的萼綠君,眨了眨眼唇齒輕起:“只要我殺了吞天珠的主人,吞天珠就能重新認主,到時靈澤自然能拿出來”。
曼殊說罷直奔萼綠君而去。
魏紫不曾想曼殊反應這么快,一時有些呆愣,不過萼綠君就在他身旁,他一把拽過萼綠君,擋在前面,生生受了曼殊一掌。
魏紫的臉顫動了一下,隨即吐出大口鮮血,人也無力的向下倒去。
曼殊本就是奔著取萼綠君性命而去,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那一掌用了至少七成力道。
而魏紫早前清氣耗盡,沒有絲毫抵抗之力,這一掌直接讓魏紫命懸一線。
“魏紫!”
萼綠君抱著魏紫崩潰大哭。
“是我的錯,我不該自封靈識,我最初就該死在深淵,我不該染了濁氣還回來的。”
她看著此時的魏紫心疼得無以復加,這是當初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眉眼含笑喊她“阿君妹妹”的有情人啊,如今卻為了她渾身狼狽,性命難保,這叫她怎能接受。
魏紫想說什么,張了張口,沒有聲音,一口血又吐了出來,他費勁地望著曼殊,似乎有什么話還要說,曼殊也沒想到他會以身擋掌,她還有好些疑惑需要魏紫解開。
于是上前點了點他的穴道,魏紫勉強能說話了。
他對著曼殊道:“我.....我知道.....哪里有咳......哪里還有靈澤”。
“荷花族六月泉那個小池子?哪能與彼岸靈澤相提并論”曼殊不以為然。
“不....不是六月泉,是另一個地方”
魏紫喘了口氣,繼續說:“那里...清氣濃厚非常,有如實質,其凝聚成的靈澤比之.....彼岸的還要寬廣,不見盡頭”。
“不可能,若真有這么個地方,七境不會不知,書中也不可能沒有記載”曼殊皺眉道
“咳咳....因為那個地方沒有人知道,我是機緣巧合才進入那里,那里....有一個不知名的生物,體型龐大,不似我們七境植物,它一個大浪打來,直接將我驅逐出數萬里之遙”魏紫想到那龐大的生物,至今心有余悸。
“吞天珠最核心的制作材料便是我從那里帶出的”
“你說得這么真切,為何當初不選擇在那個地方取靈澤?”曼殊找到其中的漏洞。
魏紫苦笑:“我怎么不想?那里瘴霧籠罩,地形復雜,我后面再去時根本找不到了,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辦法,而阿君的情況等不得,所以才出此下策盜取彼岸靈澤”。
“那地方在哪”曼殊看出魏紫并未說謊,問道。
魏紫避而不答:“曼殊...姑娘,你能否保證不傷害阿君?只要你答應我并且讓阿君繼續吸收吞天珠里的靈澤,直至身體完全恢復,我不僅告訴你地址,咳咳.....還可以把吞天珠送給你”。
曼殊道:“我為什么要答應,且不說你的話是真是假,那充滿靈澤之地也不是那么好找,只要我殺了她,吞天珠里的靈澤自然會被放出來,這不比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靈澤來的容易?”
魏紫笑而不答,她會答應的,無窮無盡的靈澤太有誘惑力了,這在整個七境都是沒有的。
再加上可吞山河日月的吞天珠,只要得到這兩樣,不僅可以解渡水宴的燃眉之急,更能擁有源源不斷的靈澤,彌補彼岸靈澤漫長時間形成的不足。
讓彼岸的實力更上一層樓,超越十二客,成為七境第一。
曼殊沉默良久,不得不說魏紫的話很有吸引力,若真有這么個地方,對于她,對于彼岸來說都是一次巨大的機遇。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曼殊終于給了魏紫回答。
“請說”
“吞天珠是誰煉制的?”
魏紫嘆息一聲:“煉制出吞天珠的人已精力耗竭而死,姓甚名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可以保證的是吞天珠只此一顆,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再有”。
曼殊不置可否,似乎相信了魏紫的話,不再刨根問底。
“我答應你,不過我只給她三天時間,三天后,不論她有沒有恢復,我都會拿走吞天珠”曼殊看了眼萼綠君,轉頭對魏紫說道。
魏紫聽此話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微笑,卻終是失了力:“足夠了,還請曼殊姑娘和我立下言靈誓”
言靈誓師七境所有人發誓額一種規則,只要立下言靈誓,就必須遵從誓言,不得違背,否則會腐體爛根而死。
“哦?呵呵呵.......”
“我立誓又如何?除我之外何其多人想要你和你情人兒死?你庇佑得了?”曼殊逗弄魏紫,但也不算假話。她只發誓自己不傷害萼綠君,別人卻沒有。
“曼珠沙華一族極重諾言,我也相信曼殊姑娘不是嗜殺之人,況且于靈澤大事相比,一條性命不值一提。”
魏紫難免苦笑,卻沒有辦法,他只能賭,魏紫早前見過曼殊,知道她天賦卓絕,實力高強,做事干脆利落,不屑于背諾與陰謀詭計,只要是她答應的事,就絕對會做到。
“我魏紫發誓告訴曼殊關于靈澤的消息為真,毫無虛言,”魏紫說完看向了曼殊。
曼殊并不認同:“我需要你情人兒發誓,你已是將死之身,不夠資格發誓”。
魏紫頓了頓。
萼綠君擦干眼淚,看了眼魏紫,發誓道:“我萼綠君發誓,魏紫告訴曼殊姑娘的消息為真,毫無虛言”。
說完又撫了撫魏紫的鬢發,對他笑道:“我相信你”。
曼殊沉默半晌,同樣發起了言靈誓:“我曼殊答應魏紫的條件,不殺你的小情人兒,但三天后不論她有沒有恢復,我會拿走吞天珠及里面的靈澤”。
魏紫聽到曼殊的誓言似是放下了心,整個人一下子萎靡了起來。
他撫摸著萼綠君的臉龐說:“阿君,你不要怪我.....”
曼殊看著他們互訴衷腸的樣子,識趣地走遠,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空間。
地上青草早已陷入沉眠,與百花交織著若一個如夢如幻的夢境。曼殊負著手靜靜地看著這一望無際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