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呢?比如他們有沒有仇家,或者很有財富、價值?”芙蓉問道。
嬸子想都沒想:“西城失蹤的人,仇家指定是沒有,畢竟大部分都是掙扎在生存線上的人,哪有時間去得罪人,財富更是沒有了,至于價值,他們能有什么價值”。
“哦!......對......對”嬸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但沒有理好思緒,手抖著,嘴里許久沒憋出一個字。
最后,終于脫口而出:“他們好像天賦都不錯!”,說完這句,嬸子一下子輕松了。
曼殊等人卻正襟危坐,緊緊看著嬸子。
嬸子補充道:“我因為響鈴草的事情,心里不踏實,昨天特意去了東西城打聽情況,西城失蹤的大多是角斗場的人”。
“他們行蹤不定,出去幾天不回很正常,而且天賦都不錯,在角斗場里也是有些名氣。東城那邊更直接,都是族里受重視的天賦很好的人”。
曼殊眉頭微皺,對嬸子道:“他們沒上報?”
“怎么不想上報,但婆娑涯那時已經關閉了與城里的聯系渠道,根本沒有辦法,現在你們終于來了”。
嬸子如釋重負。
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些猜測。
告別時,曼殊囑咐嬸子最近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晚上不要出去,待在響鈴草的范圍內。
嬸子連連點頭,還多次請求他們一定盡早查清真相,還城里一個安寧。
嬸子說話時,響鈴草上掛著的瓷娃娃被風吹得飄擺起來,嬸子輕輕地捏住它們,眼底是遮不住的喜愛,曼殊看了一眼,上面寫著兩個名字。
去婆娑涯的路上,幾人就討論了起來。
“這就是為什么要來城里的原因?但城里的人口失蹤和婆娑涯內的人到底有沒有關聯?是一伙人干的?”殿春出聲道。
“現在還得不出結論,但同一時間,兩個團伙作案的可能性很低”丹雅接話道。
芙蓉關注點卻在另一方面:“他們為什么選天賦不錯的人?”
“婆娑涯內的人天賦也都很好”不染牽著芙蓉的裙子補充道。
“但城里發生失蹤案時,婆娑涯是封閉的,所以到底是不是婆娑涯里的人做的又有待商榷了”。
丹雅找出了城里和婆娑涯的時間差別,若都是婆娑涯人做的,那么封閉期間,他們是怎么避人耳目,出現在城里的。
“我覺得我們話題有點歪了,我們是尋畫的,不是查案的”殿春反應過來,他們一直在探討失蹤案,沒有一點關于畫的線索。
映白略微看了殿春一眼道:“畫已經不重要了,若能證實并找出婆娑涯里的主事者,畫的事自然水落石出”。
他們現在的猜測,這些事件是婆娑涯叛徒的杰作,目的不得而知,但只要找出叛徒,畫的事自然迎刃而解。
“但我們就這么上門?婆娑涯的人會信嗎?還有我們怎么找出叛徒?”殿春一連三問。
把其他人都問無語了。
“當然不是”曼殊道。
“我們去拜見春醇長老”。
“春醇長老不是神志不清嗎?難道.....我們是去驗證春醇長老是否真的神志不清的?”丹雅剛開始疑惑,后面思維一下子打開了。
芙蓉擔心:“但他們會允許嗎?”之前雅蘭長老可是明確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他們不許,我們就不去么”云澤道,平日里他都是疏離有禮,但如今態度卻很強硬。
“落霞在里面,她應該打探到了春醇長老的住處”曼殊道,她讓落霞待在婆娑涯的目的在于此,不見春醇長老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不僅是畫主人,還是頭號嫌疑人。
“那我們快走吧”殿春催促。
進了婆娑涯,曼殊一行沒有去見任何人,而是去了落霞的住處,曼殊在落霞來之前便問了她的住址。
到了住處,落霞已經等在那里,見眾人來了,立馬迎上去,焦急道:“宣卿已經去找春醇長老了,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打聽的消息”。
幾人一驚,沒想到宣卿竟趕在了他們之前。
“有多久了?”
“半刻鐘!”落霞答。
“帶路!”曼殊果斷吩咐。
落霞就是等的這一刻,立馬走在最前面,眾人飛快跟上,朝春醇長老的住處行去。
很快,他們來到一處幽靜的宮殿,宮殿外守著四個人,看樣子是專門保護春醇長老的,除此之外,宣卿和雨薇也在門外,與那四人隱隱對峙。
看來他們沒有得到進去的允許。
曼殊一行走過去時,宣卿一揮衣袖,側身面對眾人,似在給他們讓路,也似在等著看他們笑話。
曼殊幾人卻無心理會,對守在門外的四人道:“我們是靈均書院弟子,為尋畫和失蹤案而來,煩請幾位通融一番,能讓我等與春醇長老見一面”。
守衛中一人毫不留情拒絕:“春醇長老不見客”。
雨薇聞言嗤笑一聲,他們早就來了,到現在還在這里,就說明守衛根本不讓人進去,他們來了又怎樣,還不是吃閉門羹。
殿春皺眉:“這不是見不見客的問題,而是關乎整個婆娑涯安危的大事,我們必須見到春醇長老”。
守衛還是堅持己見:“長老已經神志不清,對案子無益,還請另行線索”。
“可....”曼殊伸手舉在殿春的胸前,阻止他說話。
另一只手默不作聲掏出一塊紫色鳶尾玉牌,遞給守衛。
守衛接過,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隨后鄭重地還給曼殊道:“幾位請”。
曼殊率先踏上臺階,但是頓了頓,問身后的守衛:“春醇長老神志不清,可會攻擊人?”
守衛搖頭:“長老只沉迷畫畫,記不得人和事,不具攻擊性”。
“但若主動攻擊他就不確定了”守衛話語中帶著警告。
不是認為曼殊幾人能欺負神志不清的春醇長老,而是怕他們被長老的自主保護給傷害,畢竟堂堂長老,再不濟,也不是小輩能欺負得了的。
曼殊點頭,走了進去,身后幾人面面相覷,一臉疑惑地跟上。
走之前,殿春還給了雨薇一個挑釁給的眼神。
雨薇想跟上,卻被守衛無情拒絕,雨薇氣惱地跺了跺腳。
“他們能進去,我們為什么不能?就因為那塊玉牌?”雨薇質問。
守衛不知是沒看出雨薇的情緒還是不在乎,他面無表情地回復:“是”。
雨薇氣了個仰倒。
宣卿則是面色沉沉地看著曼殊一行的背影,沒想到鳶尾族少主玉牌竟在曼殊手中,紫鳶當真是舍得。
“少主當真舍得,竟將她的玉牌給你了”落霞感慨。
“鳶姐姐很好”曼殊答道。
紫鳶對她是沒話說,認識以來,什么好東西都要準備一份給她,還愛屋及烏對緋緋和換錦也極好,剛剛的玉牌就是在來玉英的路上,紫鳶給的。
她說,她不能幫著曼殊作弊,但能在她的范圍內給曼殊一定的方便和特權。
走進宮殿正院,就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院中畫畫,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神色癲狂,手上畫畫的動作卻熟練而又雜亂無章。
這,應該就是春醇長老了,院中并無第二人了。
樹影婆娑,陰影下鳶尾花微微搖動,“汀汀”的流水聲,進入曼殊的耳膜,偏頭看去,旁邊赫然是曲水流觴,上面還漂浮著鳶尾花酒盞,里面盛滿了紫色的酒液,與藍色酒盞交相輝映。
落霞走上前,輕聲喊了一句,但那人并沒有反應,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落霞不知所措地回頭看向曼殊,似乎在說,春醇長老真的不清醒了,真么辦?
曼殊上前,打量了下桌上的畫,畫的是幅美人圖,身形優美,但卻沒有臉,而旁邊是整齊擺放的顏料盤,與畫上的顏色對應。
“長老?”曼殊緊盯著他喊了一聲,春醇長老依舊低頭畫畫,沒應。
曼殊也不慌,而是四處看了看,一杯酒遞在她面前,是曲水流觴里的酒,曼殊抬頭,就見云澤對著她笑著。
曼殊莞爾,他是真了解她。
曼殊接過酒盞,驀地將它傾倒在顏料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