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內(nèi)的鎖鏈察覺到有人進來,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鎖鏈更是來回交錯,貫穿云澤的骨頭。
云澤臉色扭曲,四肢顫抖,但始終不吭一聲。
曼殊不忍再看,她死命地攻擊高臺,攻擊鎖鏈形成的電網(wǎng),灑出無數(shù)的花瓣。
然而沒有任何作用,云澤依舊在無聲慘叫。
其他人也靜了片刻,沒有一個人去拉曼殊,直到春醇長老失控咒罵:“該死!”
他飛身上前,也試圖打開高臺,破開電網(wǎng),但高臺還是穩(wěn)穩(wěn)不動。
他轉(zhuǎn)向云裳,大聲吼道:“趕緊停下來!”
云裳對云澤的行為驚訝了一瞬,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此時聽見春醇長老的話,淡淡道:“你知道的,一旦進入其中,便不會中途停下,除非天賦抽取完成”。
春醇長老卻聽不進去一點,他不管不顧,瘋魔地攻擊者高臺,那樣子,比之曼殊還要盡心盡力,仿佛云澤是他的命一樣。
曼殊眼睛猩紅,要冷靜!要冷靜!
她掐著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蠻力攻擊是無用的,以春醇長老的實力都破不開這層高臺,她更沒有希望。
眼睛掃過摩羅和云裳,她突然發(fā)起攻擊攻向云裳,自己也飛身過去,想要靠近她,但還沒挨到云裳的衣角,便被打飛出去。
曼殊任由自己被打飛,在落地的瞬間,出其不意地用花蕊針抵住摩羅的脖頸。
“豎子!”云裳驚怒。
曼殊被這聲音震得腦袋空白了一瞬,但針依舊抵在摩羅脖子上,甚至還往里扎了一寸,一絲鮮血流出,摩羅皺了皺眉,卻不敢再動。
曼殊咽下喉嚨上涌的一口血:“將云澤放出來!”
云裳臉色陰沉:“你最好不要討價還價”
曼殊又將針刺得深入了,重復(fù)道:“放人!”
“剛才已經(jīng)說了,進去就出不來,除非天賦剝離完成”云裳身后的中年男子道。
“我不管!你們必須拿出方法,否則我不介意讓他一起死!”曼殊再往里刺入了一寸,她的理智已經(jīng)快被磨沒了,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云澤,必須把云澤救出來。
摩羅悶哼出聲,似乎扎到了重要位置,摩羅青筋暴起,血流得更多了,一股一股的,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會失血而死。
云裳不想再糾纏,伸手一指,光華凝出,就要捆住曼殊,解救摩羅。
曼殊冷哼一聲,周身浮起無數(shù)花蕊針,正待將光華絞殺干凈。
這時,高臺處卻一震,地洞搖晃起來。
“怎么回事?”其他人驚詫地看向高臺處。
曼殊心里一沉,也回頭看去,云澤已經(jīng)不見蹤影,原本云澤的位置卻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形巨大無比,從來沒有見過的身軀。
高臺處根本容不下那么大的身軀,于是被撐得搖搖欲墜,隱隱破裂。
曼殊表情一滯,云澤暴露本體了。
“這是什么物種?怎么這么大?”其他人驚叫。
云裳也有著不可思議,這個變故讓她將摩羅都忘了。
而春醇長老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臉色不快,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發(fā)現(xiàn)一樣。
曼殊卻有些發(fā)怔,摩羅趁此機會逃脫了她的轄制。
但她卻無力管他了。
她快步來到高臺的邊緣,再次試圖打破高臺。
鎖鏈形成的電網(wǎng)滋響的頻率越來越高,越來越快。
云澤的身體還在一寸寸變大,變長,通體耳朵藍色,腹部銀白,還有一對長長的翅膀。
其他人都絕望了,看著這碩大的家伙,眼里是說不出來的恐懼,這一個翻身壓過來,怕是能把他們壓扁。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電網(wǎng)和高臺越來越承受不住云澤的身軀,刺啦一聲,高臺粉碎,電網(wǎng)破裂!
云澤出來了!但卻是以另一種形態(tài)。
但出來的云澤并沒有停止增長,曼殊抬起頭,仰視著他,此時的他眼神渾濁,根本不清醒!身體仿佛受到痛楚,本能地想掙扎翻滾。
于是整個地洞都動起來了。
眾人都尖叫閃躲,被困在光罩里的映白等人得到機會,脫離出來,靠近曼殊身邊。
他們疑惑的看向曼殊:“云澤怎么了,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曼殊無法告訴眾人真相,只能沉默以對。
他們見狀,直到里面可能有隱情,便也不再追問。
云澤一個掙扎,曼殊便站立不穩(wěn),她努力穩(wěn)住身形,朝云澤喊道:“云澤!”
她知道云澤的翻滾有多厲害,她想喚回他的理智。
但云澤仿佛聽不見,依舊我行我素,在身體變大的同時,無盡的翻滾。
整個地洞都被云澤造翻,嘩啦啦——!
被挖空的山倒塌了!
“咳咳......”
廢墟中,咳嗽聲傳來,一人爬出廢墟,還沒來得及高興逃出生天,就被什么東西籠罩。
他面色一僵,抬頭看去,赫然就是云澤那個大家伙,現(xiàn)在的他比剛才大了不知多少,他頭頂?shù)奶炜崭请[隱有雷電閃過。
那人都快哭了,連滾帶爬地想遠離云澤,卻被云澤一個翅膀擊飛,變成空中的一個點,不知落到哪里犄角旮旯里去了。
曼殊出來就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額角微微一跳,看來當初云澤對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這樣想著,曼殊也沒放棄靠近云澤,如果任由云澤神志不清,胡亂攻擊,那么整個婆娑涯都會被毀。
她飛身來到云澤身邊,試圖喚醒他,但云澤始終無動于衷,焦急之下,她看到了云澤翅膀上的鐲子,鐲子不再是手腕大小,而是套住了云澤的整個翅膀。
她眼睛一亮,拿起手上同樣的鐲子,以清氣催動它,頓時,兩只鐲子閃耀出溫暖的光暈,似乎在傳遞著無言的訴說。
過了一會兒,云澤似乎有所感應(yīng),動作緩了下來,他眼睛猩紅褪去,逐漸恢復(fù)清澈。
“阿......殊”
云澤喚道。
曼殊見云澤能準確地喊出她的名字,就知道他已經(jīng)清醒,頓時松了口氣。
剛想說些什么,云澤身軀一陣顫抖,臉上浮現(xiàn)掙扎的神色,天上的雷電更加密集,似乎想要劈了這里所有人。
曼殊嚇了一跳,她再次催動鐲子,卻沒有了任何作用。
怎么回事?!曼殊驚疑不定。
“小心”
身后傳來映白的提醒。
曼殊本能一閃,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碰的一聲,飛濺的泥土擦過曼殊的裙邊,落在不遠處。
“運氣不錯,只是不知道接下來你還有沒有那份幸運了!”春醇長老在不遠處冷笑道。
隨即一個響指,掙扎中的云澤眼睛重新變得猩紅,但他不再漫無目的地攻擊,而是直直攻向曼殊與映白等人。
曼殊躲過云澤的攻擊,再次試圖喚醒他,卻徒勞無功,曼殊終于確定,春醇長老在云澤身上做了什么手腳,導(dǎo)致他神志全無,完全聽命于他。
“今天,所有人都要死!”春醇長老見曼殊等人被云澤牽制,伸手攔住了云裳等人的腳步。
云裳不屑:“你攔不住我!”
春醇長老但笑不語,不出片刻,原本廢墟一片的后山,陡然出現(xiàn)了一群群護涯衛(wèi),他們包圍了整個后山,一同的還有海棠和十幾位長老,他們正沉沉地凝視著云裳。
云裳這才明白,自己被請君入甕了。
“你好深沉的心機,從一開始就在算計!”
春醇長老不置可否,他最開始和云裳互相提防,但確實沒準備撕破臉,但見到云澤的那一剎那,他就改變了主意。
那是鯤鵬啊,幾千年前,他偶然得到的一滴血就能讓他修為一日千里,他才從那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走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那如果是整個鯤鵬呢,春醇長老看向云澤的眼神更炙熱了,真是老天有眼,將云澤送來了他面前,他成為七境霸主指日可待。
越想越興奮,越想呼吸越急促,他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死吧,這里所有人都死了,才能守住秘密,云澤才會獨屬于他一人。
云裳知道此時已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她拿出十成十的修為,與十幾位長老對抗。
戰(zhàn)況十分激烈,每個人手段盡出。
曼殊卻沒有心思去觀摩這些長老的戰(zhàn)斗,她和映白等人應(yīng)付著云澤的攻擊,也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