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誰也沒想到她忍了近兩年的折磨,會在最后被擊垮。
林夢的消失讓秦睿楠失控,一開始他以為是任隸把她藏起來了,他瘋了一樣翻遍了任家,請了一個又一個跟蹤專家跟蹤任隸。
他一直都知道林夢對任隸的喜歡是難以轉(zhuǎn)變的,所以他接住了林夢的殘忍,不再考慮一個第三者的身份。
他愿意和任隸握手言和,做一個不爭不搶的朋友,就因為他舍不得林夢那句“最好的朋友......第一個朋友”。
這起碼是他走在了任隸的前面,起碼是在林夢心里占了一個特殊的位置,他舍不得丟棄。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忘了自己也喜歡林夢,直到林夢的失蹤他才驚覺自己還是喜歡的。
只是舍不得林夢失去“唯一”的朋友,他也舍不得,所以騙過了自己,以為他們真的只是朋友。
他相信自己很愛林夢,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也很相信任隸對林夢的愛,畢竟他們都曾是黑暗處茍且的人。
所以找尋了那么多年,秦睿楠終于承認了一個殘忍的事實,他可能真的成了林夢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朋友。
十年間,任隸在成長,他也在,他們都在等自己成長成能為林夢報仇的人。
半夜十二點,秦睿楠到了警局。
他并沒有進去,先是找了趙隊長,就在門口交談。
“秦律師,來了?”
秦睿楠將包里的一個文件袋交給趙隊:“羅氏化工總部的生產(chǎn)部長可以用,姓羅的還有一個情婦,地址在里面,她在等你們。”
這些都是任隸交給他的。
趙隊長把文件袋接過來,并沒有打開,反而是先問了一句:“這是秦家的意思?”
趙隊長是從其他地方空降來的,在云康市待了三四年,經(jīng)手的案子大多數(shù)都是幾大家族的。
幾大家族查過他,只知道是從帝都調(diào)來的,和局長有點關(guān)系,至于再上面的人是誰就完全查不到了。
索性趙隊長都是些小打小鬧,并沒有涉及到核心部分,幾大家族一直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進水不犯河水誰也不為難誰。
但是趙隊長一直想動云康市這幾大家族,這一次羅家算是給了他一個大把柄,他恨不得把這些家族逐個擊破。
秦睿楠現(xiàn)在送這些東西,保不齊是求他放一馬。
不過他卻是搖頭:“這是我個人的意思,而且我只是提供幫助,趙隊長,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跟你合作。”
趙隊長覺得有意思,將文件袋在腦袋上輕拍了拍:“怎么合作?”
兩人找了個空的審訊室,關(guān)掉儀器后談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出來,出門的時候,趙隊長叫住他:“隔壁那個,你不管了?”
秦睿楠偏頭看了眼那個房間,猶豫了兩秒還是準備進去說幾句:“有勞。”
“小事。”
一進門,羅奇就提起精神:“秦哥!你可算來了!”
趙隊長貼心地將人都趕走,不過儀器沒關(guān),規(guī)矩不能壞。
秦睿楠把椅子挪到羅奇右手邊,燈光打到桌面上,隱隱綽綽的光線反射到秦睿楠臉上。
他問:“十年前。”
羅奇皺眉:“秦哥,你這什么意思?你快準備材料把我先弄出去啊!什么十年前,你在說什么?”
他看著羅奇的樣子,忍下心中的暴戾,不得不說十年的時間他學會了任隸的忍耐力。
這些年任隸很少回來,他卻是一直都在,甚至經(jīng)常會見到當年的這群人,所以他的忍耐力也許比任隸還要厲害。
秦睿楠不理羅奇的暴躁,在包里拿了一張紙出來,上面是打印出來的照片,比較模糊,不是很清晰。
羅奇盯著紙看了大概十秒,終于反應過來:“你哪來的?這是從哪來的!”
監(jiān)控后的趙隊長盯著畫面,秦睿楠放的位置很刁鉆,監(jiān)控里看不見,只知道他從包里拿了張照片出來,之后羅奇就失控了。
秦睿楠將紙收好,看向他:“我知道,這是你的東西。”
十年,任隸占盡先機,而他也不是一無所獲。
羅奇猩紅著一雙眼,看向秦睿楠:“是誰!是誰讓你來的!”
“不是你嗎?”秦睿楠又問了一遍,“十年前。”
“是任隸!是不是!”羅奇忽然就不著急了,勾著嘴角破罐子破摔,“你看過我的東西了?是不是很好看?你讓任隸過來,我也問問他好不好看哈哈哈哈!”
秦睿楠扯了扯領(lǐng)帶,額頭爆了幾根青筋,第三次問:“十年前,還有誰。”
視頻他看過,在某些時候他和任隸是一樣的,他們不敢看,但又不得不看,甚至是不得不看了很多次。
就為了找出視頻里的人,都有哪些。
他們都知道,警方逮捕的楊梅事件里的這些人,和林夢事件的人是一伙的,但是很明顯,林夢事件里還有多了一個人參與,只是視頻里看不見他的臉。
那個人甚至沒有說過話,他就站在相機后,只是關(guān)視頻的時候腳尖朝向了林夢。
這個視頻任隸九年前就拿到了,而秦睿楠,是在任隸回國前拿到的,當年的視頻任隸早早就處理干凈了,就連羅奇那都一干二凈。
羅家,只是第一步。
所有人都要為高中幼稚的行為付出代價,就如任隸說的,他也不例外。
羅奇終于平靜了,玩著自己的手銬:“秦睿楠,你不是看過視頻嗎?那些人的臉你看不見?”
“他不在視頻里。”
“喲!你還真看了啊,秦睿楠,你不會也喜歡那個騷貨吧?嘖嘖......”
秦睿楠一拳落在羅奇臉上,又克制地收回手,拳頭在身側(cè)捏了又松,覆又攥緊,最后從包里拿出濕巾擦手:“拿你們羅家開刀還真是便宜你了......最后一次問你,那個人是誰。”
“你去問林夢啊,怎么?不敢啊?說起來林夢那滋味嘖......到底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還是任隸藏起來了,應該是任隸吧,我猜猜,在國外?”
這次秦睿楠沒發(fā)火,拿上包離開,最后的時候提醒他:“羅奇,你放心,我們一切都會為你安排好。”
最后趙隊長把人送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秦律師,你們,是誰?任家那位,又是什么角色?”
“你會知道的,但不能是現(xiàn)在,有些人有些事,只能在塵埃落定時走進你的視線。”
換言之,不論知不知道,都只能在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才能說知道。
趙隊長也不在意,起碼目前為止他都是賺的。
送走秦睿楠后,他帶著一沓資料進了審訊室,讓人把羅奇帶出去:“帶走帶走,要給后面的人騰房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