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東方的天空才泛起一抹魚肚白,沉睡的京城尚未完全蘇醒。然而,此時大批嚴律司的人卻如洶涌的潮水般包圍了廣陽侯府。小伍驚慌失措地跑來通報,聲音中滿是焦急與恐懼:“君侯,不好了!大批嚴律司的人把侯府包圍了!”言卿離聞言,心里一沉,他約摸著還是有人扛不住酷刑招供了。他微微瞇起雙眸,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但很快又被堅毅所取代。
不多時,侯府大門緩緩打開。言卿離身著一襲深色長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內,神色冷峻。他的目光越過重重人群,與門口領頭之人對視。來人正是兆文經,兆文經怒目圓睜,大聲喝道:“言卿離,你好大膽子!欺君罔上,目無王法,我嚴律司奉命拿你,還不速速受擒!”言卿離輕蔑一笑,他知道,此時不能自亂陣腳。他的目光微微掃過周圍,心中清楚,周邊的暗衛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言卿離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兆司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言卿離忠君愛國,何來欺君罔上之說?”兆文經冷哼一聲:“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你包庇前朝逆黨,欺君罔上,這等大罪,你以為能逃脫得了嗎?”言卿離微微揚起下巴,:“我言卿離行得正,坐得端,怕不是有人蓄意陷害。”兆文經不再與他爭辯,一揮手,身后的嚴律司眾人便準備沖進侯府。言卿離眼神一凜,身后的侍衛們也立刻拔出刀劍,嚴陣以待。“你好大的狗膽!我奉皇命拿你,你敢與我刀兵相見?”兆文經怒視言卿離,言卿離冷哼“圣旨何在?你空口白牙一句話,我就要任你擺布?若是今日隨你回了那嚴律司,給我來個屈打成招,我豈不冤枉!”
“言卿離!我奉皇帝口諭!休要多言,今日我拿定你了!”兆文經話音一落,嚴律司的兵士便朝言卿離涌去,侯府衛兵刀已出鞘,言卿離卻抬手示意他們退下。
隨后言卿離怒目而視著涌上來的嚴律司兵士,那威嚴的氣勢仿佛能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起來。他厲聲開口:“都給我滾下去!我堂堂廣陽侯也是你們能抓的?”兵士們被言卿離的氣勢所震懾,一時竟有些猶豫,不敢上前。兆文經見狀,臉色更加陰沉,他怒喝道:“言卿離,你莫要張狂!皇上有旨,你敢抗旨不成?”言卿離毫不畏懼地與兆文經對視,“兆文經,皇帝有旨,我自然不會抗旨不遵,但是嚴律司我是不會去的。我要面見皇帝,審也輪不著你這種東西審我。”言卿離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空氣中回蕩著。他深知自己若去了嚴律司,恐怕生死難測。唯有面見皇帝,才有一線生機。兆文經氣得渾身發抖,“言卿離,你以為你能逃脫得了嗎?今日你若不跟我走,便是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言卿離冷笑一聲:“兆文經,你以為我怕你嗎?我言卿離光明磊落,何懼之有?今日我若去了嚴律司,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必須面見皇帝,讓皇上還我一個清白。”言卿離深知,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在皇帝暗衛的監控之下,目前僵持的局面也會傳到皇帝耳中,自己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能夠面見皇帝,自己才能解除危機。
兩方對峙,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鄭若云和程玲兒站在侯府的一處角落,緊張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擔憂,卻又束手無策。鄭若云緊咬著下唇,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這可如何是好?言卿離被嚴律司的人圍困,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滿是不安。言卿離是她目前的靠山,嚴律司所巡之事又是追查前朝余黨,此時,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程玲兒的臉色也十分凝重,她望著言卿離那傲然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氣氛緊張到極點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傳令官策馬疾馳而來,“皇帝有旨,令廣陽候隨兆司丞入宮!”隨著傳令官的宣旨,兆文經臉色陰沉到了極點,若是言卿離還有后手,逃脫了罪責,自己就失去了一把按死他的機會。而此時言卿離倒是輕松不少。
“臣領旨!”言卿離對著傳令官作揖領旨,“我與府內人交代幾句話便走。”這話不知是說給傳令官還是說給兆文經,隨后言卿離便轉身入府。
“恩公,你不會有事的吧!”程玲兒很是擔憂,言卿離點了點頭,“不必憂心,你與鄭若云姑娘安心在府內便可,待我回來再安排你們。”一旁的鄭若云卻沒有說話,她很害怕,生怕因為自己而害了言卿離。“你隨我來。”言卿離只是讓下一句話便走向書房,程玲兒推了推鄭若云“若云姐姐,別發呆了,君侯叫你。”“啊?好...”鄭若云回過神,隨著言卿離走向書房。
鄭若云輕輕走進書房,書房內,言卿離負手而立,神色凝重。他微微抬眼,示意鄭若云關上房門。鄭若云依言而行,心中卻涌起一絲不安。“鄭若云,前朝皇宮禁衛將軍鄭瑞星你可認識?”言卿離的聲音打破了書房的寂靜。鄭若云心頭一緊,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她努力穩住心神,輕聲答道:“小女……曾聽聞過此人。”言卿離微微瞇起眼睛,緊緊盯著鄭若云的臉龐,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聽聞?僅僅是聽聞嗎?”鄭若云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前朝已滅,新朝初立,任何與前朝有關的人和事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她斟酌著用詞,緩緩說道:“大人,小女確實只是聽聞過鄭瑞星將軍之名。前朝之事,小女一介女流,所知甚少。”
言卿離沉默片刻,緩緩踱步至窗前。窗外,陽光灑在庭院里,卻無法驅散書房內的凝重氣氛。“鄭瑞星,前朝皇宮禁衛將軍,忠勇之士。”言卿離的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在回憶著那段動蕩的歷史。鄭若云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插話。她不知道言卿離為何突然提起父親,更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關于自己的事情。“你可知,鄭瑞星在最后一戰中,力戰而亡,以身殉國。”言卿離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看著鄭若云。
鄭若云微微一顫,心中五味雜陳。“將軍忠勇,令人敬仰。”她低聲說道。言卿離微微頷首,繼續說道:“然而,有人傳言,鄭瑞星將軍尚有后人存活于世。”鄭若云的心猛地一沉,她努力保持著鎮定,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慌亂。言卿離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微的變化,嘴角微微上揚。“你似乎知道些什么?”言卿離步步緊逼。鄭若云咬著嘴唇,沉默不語。她害怕,一旦承認自己與鄭瑞星有瓜葛,必將帶來無盡的麻煩。但如果矢口否認,恐怕言卿離已然起疑是斷斷不會相信自己的。
就在二人僵持之時,府外已經在催促言卿離入朝覲見了,言卿離嘆了口氣,朝外走去,與鄭若云擦肩而過時,在她耳邊小聲說,“我怎么會收留不明底細的人在府中,將門虎女該堅強一些。”
鄭若云渾身一震,呆呆地望著言卿離遠去的背影。那簡短的話語在她耳畔不斷回響,如同一把重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她的心房。她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之中。一方面,被言卿離識破身份讓她感到驚慌失措,她不知道言卿離接下來會如何對待她;另一方面,那句“將門虎女該堅強一些”又仿佛給了她一股莫名的力量。
此時,言卿離已經坐上馬車,朝著皇宮疾馳而去。路上言卿離暗自盤算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局面。
皇宮中,氣氛凝重而壓抑。言卿離恭敬地站在朝堂之上,皇帝居高臨下審視著他與兆文經。
“廣陽侯,昨夜,兆司丞已連夜審訊了那幾個“逆黨“,可朕聽聞,那些人不過是些“刁民流寇“,你可有何解釋?”皇帝的聲音不怒自威,言卿離微微作揖“陛下,臣肯定,所捕之人便是名單之上的那些人,不知道兆司澄如何能說是刁民流寇。”聞言,兆文經冷笑“廣陽侯,昨夜我連夜審訊,那些人已經招了,我問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不如坦白,免得再觸圣怒。”言卿離并沒有看兆文經,而是抬起頭,與皇帝目光相對,“陛下,臣覺得,要么是“逆黨”挑撥離間,污蔑微臣,要么就是兆司丞屈打成招。”皇帝蹙眉,“廣陽候很自信嘛”,隨后大手一揮“把人犯帶上來!朕要讓他們當面對質!”隨著太監宣旨,幾名犯人被押解著走上通往大殿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