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預處理廠作為桂城為數不多的g字牌大廠，平日里，別提多牛了。
外人別說接近，就是在十米開外，多看那么幾眼，都會被請去喝茶。
這么個作風，不知道的，還以為里面藏著什么大機密，實際上，都是傲的。
不過人家也有傲的資本。
上上下下哪怕搞衛生都是有品武者（修靈者）不說，福利待遇還能一個月頂人半年。
就沖這待遇，擱誰都得防外人跟防賊似的，不然，一個不慎，被人取而代之了咋整？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人再怎么舍不得飯碗，也有抵不住誘惑的時候。
就好比現在。
看著電視上，那一幕幕慘烈的戰斗場景，秦霜心疼的嘴角都在流淚。
呲溜一下。
秦霜將嘴邊的透明液體吸回去。
“爸，你確定咱倆這個時候到這來，不會被打出去？”
雖然早就聽說，每逢新的荒原出現，預處理廠都會對外大量招臨時工，以維持運轉。
可聽說歸聽說。
長這么大，也沒見誰真的進去過，再加上三花預處理廠一直以來的作風，秦霜真挺怕被請去喝茶。
雖然那茶還挺好喝的，可茶這個東西，還是少喝點好。
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給傳瘸了。
屆時，可就不是跑斷腿那么簡單嘍。
秦嶺做作的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
“要是你自己來，那是必須的，你爸爸我是誰？那可是方圓十里出了名的好手，說以一當十，一個頂仨還是可以的。”
呱呱呱。
秦霜：“……”
看在有可能賺小錢錢的份上，秦霜決定暫時做個貼心小棉襖。
至于這個貼心小棉襖能擋多久風？
就看能不能接到活。
要是能，她不介意，一直做。
可要是不能。
嘿嘿！
正思索著，就被扯了個趔趄，剛打算開口，就進到一個氣味十分駁雜的廠房。
廠房里，滿滿當當都是材料，有未經挑選的鳥獸翎羽、有看著就能讓人做噩夢的不知名眼珠、還有很多見過或沒見過的材料。
擱平時，看到這么多東西，那怕不是自己的，秦霜也能激動到不行。
畢竟，能不花錢就增長見識的事，誰會不愛呢？
可這會……
“爸，那什么，我突然想起，還有功課沒完成，你是知道我的，我的效率一向不行，我為了不開天窗，我就先……”
正準備腳底抹油往外溜，就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咱們家最近收入不高，你媽正愁沒法子節流，你說，我要是建議少給你零花錢，會怎樣？”
哈？
秦霜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嶺，“爸，我是親生的嗎？”
不是？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這么整，是不想要小棉襖了是吧？
“不是，垃圾桶撿回來的。”
“垃圾桶？不是，前兩天，不還說是醫院里抱回來的，怎么今天就換垃圾桶了？”
秦嶺瞥了秦霜一眼，“你要覺得垃圾桶不好，下次，換成下水道怎么樣？
雖然那地埋汰了點，可和你這黑心棉，還是挺搭的。”
秦霜：“……”
人言否？
就沒見過，這么會說話的爹。
見秦霜還是不動，秦嶺又“友好”的催了幾句。
秦霜哀嘆一聲，抓緊時間換衣服。
穿戴整齊后，才走進處理間。
進到處理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的流水線。
有些流水線已經站滿了人，有些流水線只有小貓，阿不老貓三兩只。
頭一次來，秦霜不知道規矩，沒敢和秦嶺一樣，自個找地方，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分配。
好在沒等多久，就被機器人領到了K01號線。
看著那滿滿當當的白頭鴉，一臉的生無可戀生無可戀。
旁邊的人看到她這樣，不由笑出聲來，“看看看看，我就說她是生瓜蛋吧？這都怕。”
“說什么呢，人家那哪是怕，分明是密集恐懼癥犯了。”
“行啦，你們別調侃人家，也不怕把人嚇跑，沒人跟咱們分擔。”
此話一出，之前調侃的人都閉了口。
見大家伙都安靜了，線長走過來。
“你剛來，我就不要求你量了，把面前那兩箱拔完毛就行。”
兩個半人高的箱子，還就行？
那要求量，得多少？
秦霜閉了閉眼睛，秦嶺這個坑貨！
她宣布她要單方面斷絕關系一小時！
認命的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隨手拿了只白頭鴉就開始拔毛。
白頭鴉是不可食用的未入階的飛禽，渾身上下也就羽毛有點用。
按理說，在捕獵這樣的飛禽時，為了不折損價值，都會采取折殺的方式。
手上這只，卻是胸骨碎裂，雙眼突出，黏糊糊的黑血把羽毛弄得一塌糊涂。
這個樣子，要放在家里，都是直接扔的貨。
可在這……
左右看看，見大家手里的都差不多，也沒人有異議，心下了然。
低下頭，繼續處理。
正常情況下，是先處理軟硬適中的尾羽，再順著往上薅。
可就這黏黏糊糊的樣，哪里還能正常處理，只能撿著干的薅。
等干的薅完，再扔到風箱吹干。
吹干的羽毛看上去和干燥的差不多，但價值已經大減，哪怕交給二級工匠，也只能做填充物。
精心洗一下，倒是能提提價，可白頭鴉的價值就那樣。
洗一趟下來，麻煩不說，還得倒貼藥水，傻子都不舍得這么干。
秦霜左手撥開羽毛，右手拿著脫毛夾，一層一層的逆著拔。
旁邊的大姐是個熱心腸，見秦霜這么干，忙上來搭話。
“老妹，你這么干不行，太慢了，會被扣錢的。
這白頭鴉羽毛什么樣，人狩獵隊能沒數，自個都不稀罕東西，指望咱細什么心。
也不用分，隨便處理下就行。”
“真的？”
拔毛拔到懷疑人生的秦霜聽到這話，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大家伙。”
“哎呀，還看什么？姐姐都這么說了，自然不會騙我，謝謝姐姐，姐姐真好。”
嘴上說著不看，眼角余光卻在偷瞄。
幾圈下來，嘿，還真沒人分開。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囫圇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