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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將死之我就寵你又怎樣

第五章存之皮上徒薜荔

王孟聞言,神色一滯,隨即感覺眼前有些發黑。

就好像一個勇猛沖陣的壯士,想要決戰之際,卻發現被自己人斷了糧草。一口氣倒騰不上來,不高的身軀竟然有些搖晃。

他并不怕什么驗證,只是千思萬慮的,怎么都想不到,二人已然相識。

讓一女流去舉場,就算蘇張在世,酈賈重生,怕也無法自圓其說!

等等,自己何必真跟對方論什么賢愚!

他急于平息事態,不想在這等小事上掰扯,于是又改換口吻,威脅說道:“丈夫之智,豈是你這匹女所能窺探的。婦人之道,三從作則,又哪來你置言的份兒!念你忠烈之后,速速閉嘴。圣制已下,天威難測,小心誤了全家性命。”

史連翩微微斂目,手指輕輕擊打著小腿肚。沒來由的擊打,讓本就痛楚的患處,更如雪上加霜。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睜開眼,困倦的眸子定定前望,語氣疏淡無波:“所謂三從,是指從父呢,還是從母。還是說從爺叔,從兄弟,從娘舅姑表?”

王孟瞪了她一下:“你舅舅夙興夜寐,治府中事,不算家長?”

史連翩瞥了眼立在一旁、早就呆若木雞的孫承宗。聲音疲憊的甚至有些恍惚起來:

“呵……區區一個雜親。”

雜親二字,似乎刺激到孫承宗最深底的神經,本就耐不住的性子,更是憤恨難平,驀的厲聲叫道:“外甥,你不要貪得無厭!竟真想抗旨不婚?了不起,換一個人替你嫁!”

果然,就是這么好刺激。

她心中想著,面上卻幽幽嘆了口氣,嚇唬他道:“我怕丟人現眼,這才避開眾人,特意回屋。阿舅卻又想來威逼?今日后,半城人皆識得我。冒妄,敢么?”

“有什么不敢!了不起,就說是你家繼女!”

王孟無語的看著眼前鬧劇,氣的簡直三尸神暴跳,勃然道:“荒唐!制書不從,婚約輒悔,一再冒妄。傳將出去,豈不作人笑柄?”

史連翩忽然抬起了頭,如霜面色,將天成的嫵媚都蓋下去了大半:

她十分不合禮的定定直視王孟,無血色的雙唇翕張,禁著痛,一句句的往外崩。

“三年之前,齒狄兵臨,通化門陷,文武四散而逃。使一文吏黃屋左纛,闔家赴死,做困獸斗。算不算笑柄?

昨天方才禫祭,今朝六聘齊至。朝祥暮歌,齋沐簡省,婚嫁冒妄。算不算笑柄?

父母皆歿,事出雜親,嫁與一傻子。算不算笑柄?恐喝娶者,恫嚇為婚,視律令宗法為無物。

又,算不算笑柄?

違律而婚,公當知道該如何斷。若不知,可奉至有司,讓其它人斷斷看……”

“你!”

王孟聽的瞠目結舌,想要辯駁,卻發現自己一時啞口無言。

事到如今,他還能再說些什么?

說這刑統律令什么的,往往只是擺設?

比如《刑律》規定一夫一妻,當今的風氣卻是并妻盛行,自上而下,皆都一夫多妻,根本無人介意?

說所謂規矩,只是給人看的,興許只是白紙黑字,廢紙一張。

比如守喪三年,不能樂飲。得須形如枯槁,哀痛欲絕。

實際只要沒懷上孕,行房都睜只眼閉只眼。就算官員,卡的上除喪襌祭的日子就行?

而且,如果真告到萬年縣。那時可不只笑柄丟人而已。怕不是青史森森,都要留下一行之地。

他怎么都想不到,對方會一條條引經據典,滿口咬定這婚約不做數。

一副以忠烈自詡,寧死也不讓皇上犯錯的大義凜然模樣。

忠孝禮法,天經地義,乃一國之根基。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輕易搖動。

何況區區如他?

于今之計,也只好回去覆命,將事情原原本本,陳訴給天子聽。

當然了,他也可以選擇再發難。

但他怎么說,都算得上簪纓門第,詩禮人家。要臉。

辭意兩達也就是了,怎能如個潑皮無賴一樣,耍橫放刁,胡攪蠻纏?

可些許面皮,終究抵不過介懷耿耿。

十六夜的明月升早,其色如霜,疏懶懶掛在枯枝,于風中投影,冷漠的打落到依舊爭吵的人身上。

“短見愚婦,懂個什么!朝野傳聞你為人至孝,三年不櫛沐,殆不勝喪。忱王時年十七,已當冠娶,為了與你成婚,堪堪拖到快二十一歲。去年十二月祥除,你卻仍舊持重。天子憐你至孝,并不怪罪,放任而已。本當二月之末禫變,其時正值戌寅,乃是閉日,卜之不吉。按禮正該改到昨日,也即月中十五。且你身患重疾,天子憐惜,愈發的避兇趨吉。禫變服闕,六聘即至。此乃是降小禮,而豐大禮是也!”

“那就不是嫁給傻子了?”

“放肆!除服婚期,皆乃朝堂斷決,按禮施行。渾無不妥之處,是你這蓬閨執帚所能置喙的?天子都不以忱王為愚,豈容你來妄言?為人女,你唐突外客,沖撞貴人!為為民下,你悍對……你巧言令色,謗官取直!婦人以夫象天!你卻四德不修,詆毀夫君至尊!史君孤身守國,是何等英雄!怎會生出你這種貪生怯死,不知禮數、禮教的女兒!”

突如其來的咆哮,將史連翩嚇了一大跳。毫無留情的數落,更令得她頭腦空白,幾乎要停止思考。蒼白的嘴唇囁嚅,柔媚的臉頰微微跳動,眼見就要掉下淚來。

她見狀不好,急忙低下頭去。不停抽動鼻翼,努力壓抑下情緒,微微帶著顫音回說:

“王公所言,多有道理。可惜今年閏二月。”

王孟此時漸入佳境,洋洋然道:“經不書閏,明閏非正,不宜興正事。所以才使你正月除喪,澹澹然百無禁忌。你也算忠良之后,這種常識,竟然不懂?念你紡磚弱質,年幼少識。只這一次,不多苛責……”

史連翩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今年閏二月,是指離三月之末,還有七十多天。”

沒頭沒腦的話,讓王孟一時愣住,有些沒明白她的意思。

見他不語,史連翩這才又繼續開口:

“喪疑從重,不二之道。亡父臘月二十下葬,當時并不足一月之數,應該補全。經不書閏,明閏非正。當附正月,略之不數。王公既要較真,這喪期似能支到三月去。”

話音未落,王孟卻有些怒不可遏起來,冷笑著譏諷說: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史逢冬月十七就死,你拖到臘月二十才肯下葬。人之無情,乃至于此?再不閉嘴,聲名俱毀!”

史連翩仰起頭,仔細看著眼前這個面目鐵青,兇神惡煞一般的男人。

她真的有些無語了。第一次知道,與人交流會這么的累。

守喪三年,她說的所有字數加起來,都不一定有今天多。偏生現在,怎樣都沒個終了。

長長的倦怠、痛苦和委屈,讓她不由鼻翼酸楚,倦眼迷蒙。

竟是有些想笑。

“新墳連陌,安洛殘敝;凌夷之家,無錢買地。不停棺,葬你家里去?”她挑了挑纖細的彎眉,嗆了一聲。

王孟此時,無語至極,如同踩了坨屎那般惡心。

又在胡攪蠻纏,還有完沒個完!

但他本為冊婚而來,無意真與個小姑娘爭甚短長。

大喜的日子,更不好再提那些陳年破事兒。心中靈光一現,只當先前種種都談妥定,改換了口吻說:

“不管怎樣,你已釋服從吉,期滿終喪。今日嫁娶并無不妥。”

對于這種論調,史連翩真真哭笑不得。

心念流轉之間,竟也不提先前種種,而是語氣頹頹的說道:

“我何曾除喪,今早還穿了喪服出門呢。就算禫祭,也因缺少祥服,未能成禮。”

一言既出,王孟只覺自己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什么?你未能成禮?喪中婚娶,欺君罔上,是陷天子于不義!這可是彌天的大罪!”

史連翩抽了抽鼻子,哼出一個悶音。

“祥服都無,能成什么禮?”

“借用都來得及……”

史連翩難得嗤了一聲,臉上噙著不屑,冷冰冰笑道:

“借用?笑話!史門雖是小宗,也是世澤之族,鼎食人家。能與旁人共衣裳?再說,父者,子之天!憑什么忱王結婚,為個什么逾冠不吉,就能豐大禮。我堂堂之家,再敗落,也犯不上出去借祥服!”

萌隸無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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