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知進退,見好就收,目的達到就行。
昨晚他被景利攆出門,難以壓制內心的難過,回到房間,生灌了兩瓶白酒。
嘴上說可以做她的備胎,但又怎能甘心。景利這個人性格太冷太清,她不喜歡的,連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強迫她沒有用,討好也沒有用。自從遇見她開始,想盡辦法與她親近。用了些手段,才讓喬一和絕望地離開青羌不再與她聯系。把她關進小院,讓她的身邊再也沒有別的男人。可還是于事無補,龍淵于她如同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停電了,四周陷入黑暗,是真害怕還是在演戲龍淵自己都分不清。但從昨晚的情形來看,景利已經開始接受自己,否則她絕不會開門。也許只是出于可憐,無論是什么,這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早在十月中旬,魏卿就把她和景利相處的細節詳細告訴了龍淵。
按照景利國慶節的行程,不難猜出景利接下來的計劃安排——去羅繩看望解曉武父母,轉而去岷山探監,再去看江小鳳。
景利的安排就是龍淵的安排,并且他早早給景利準備了一個禮物,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景利你收拾好了嗎?”再次被景利關在門外的龍淵靠在門上等著人。
景利猛然拉開門,龍淵重心不穩,向后仰去,險些摔倒。旋即轉身堵在景利門口。
“讓開。”景利背著背包,余慍未消。
“你就這么去解家?這么去見解曉武?”龍淵打量著景利,“去換身衣服,你穿的太隨意,和你現在的身份不搭。我給你買的衣服呢?為什么都沒有見你穿過?”
“龍淵,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穿什么衣服,想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你沒權利干涉,讓開。”
“我實話告訴你,自從我決定追求你開始,你的所有人脈關系都在我掌握之中。解家我已經親自去過了。解家人還算識時務,既然你要認他們這門親戚,我也隨你,這次就當我陪你回娘家。”
聽了龍淵的話,景利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龍淵,這個人太可怕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
“你去過解家,你讓監獄的人對解曉武‘特殊照顧’,你到底還干過什么?我再問你一遍,喬一和被派去香港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心里在乎的只有一個喬一和,可憐解曉武到現在對你還不死心。”龍淵眼神落寞,搖搖頭,突然狠戾起來,拉起景利的手舉過頭頂,“我說過了,和我無關。我發誓解曉武在監獄挨打也和我無關。你怎么不想想,說不定和喬一和有關呢?”
“你不要試圖混淆我,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是嗎?我們走著瞧。”
龍淵拉著景利下樓,將人拖上車,控制在后座上,讓小于開車往羅繩出發。
到羅繩時間尚早,街道狹窄不方便車輛通行。龍淵吩咐小于停好車,把帶給解家的禮物提前送過去。他自己拉著景利徑直去了羅繩客棧。
“我們先在這里吃早餐。”龍淵一路將景利左手扣在手心,掌心都捂出了汗,到此刻終于松開了手。
“這里沒有早飯。”又來到客棧,觸景生情,景利的心情可想而知。
“從今往后就有了,我已經把它收購了,我還給做了一個升級,再不像以前那樣簡陋了。對了,業主寫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你就是這兒的老板。”龍淵得意洋洋,先一步跨進客棧。
年輕的女服務員端上來的兩碗紅油抄手,景利一時愣住,楊骎離開的那天,喬一和留在客棧照顧她,給她準備的晚飯就是這樣一碗紅油抄手,當時他說是讓探花府給她留的,現在想來那應該是喬一和特意為她做的。
龍淵特意帶她來客棧,還把紅油抄手擺在她的面前,絕非巧合,可為何他會知道這些事情?
“你偷看過我的日記嗎?”景利把碗往前推了推,開門見山直接問。
“什么?日記?你會寫日記,那你的日記里有沒有我,反面形象也行。”龍淵顯得興奮異常。
“回答我的問題。”景利緊盯了龍淵,這個人太會演戲,真真假假分不清。
“我都不知道你有寫日記的習慣,現在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要看。”龍淵嘗了一口抄手,“我靠,有沒有搞錯,這么辣!”龍淵把碗推到一邊,對著服務員道,“給我換一碗。”
“龍總,這個就是按照您的吩咐復制的......”女服務怯懦著,生怕觸怒龍顏。
龍淵揚手阻斷了服務員的話,重新拉回碗吃起來。
“復制的什么?”景利捕捉到服務員話里的有用信息,繼續追問。
“你先吃,看味道對不對?吃完我告訴你。”
“先告訴我。”
“唉。”龍淵輕嘆了聲,在景利的堅持下,告訴了她實情。
原因其實很簡單,魏卿說國慶節和景利一起來羅繩,那天解家辦了訂婚宴,景利心情低落,在這客棧門口站了很久,具體為什么卻不得而知。
龍淵敏感,洞察細微,隨即高價收購了客棧。拿了張景利的照片讓老板回憶關于這個人的所有情況。老板原本就對景利印象深刻,用一個陌生人的消息就能換取錢財,這個生意很劃算。便把景利和楊骎第一次來客棧,以及后來喬一和背著昏睡的景利來投宿的所有細節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龍淵。
龍淵未曾參與的景利的過去,也讓他醋意大發。老板說喬一和借用廚房,給景利做餛飩,還送給了自己一碗。龍淵魔怔了一般,當即讓助理找來各方廚師,一定要復制出那碗抄手。
“神經病。”景利聽完,心中的情緒難以言說,這三個字,罵龍淵也是在罵自己。端過碗來,吃起來,復制的很完美,但終究少了一種味道——喬一和對她的愛。
“對,我就是神經病。老天對我不公平,沒有讓我在喬一和之前遇到你。”龍淵克服著讓他舌頭都在跳舞的辛辣,吃完了抄手,“我做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喬一和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給不了你的,我也能給你。”
“龍淵,我也明明白白告訴你,沒有人能取代喬一和在我心中的位置。你給的,我統統都不想要。”
景利的話寒意深深,凝結成一把冰刀扎進龍淵心里。
“......”時間凝滯,龍淵在自我調節,“沒關系,我不取代他,我擠進去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讓他臣服于我。”龍淵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沒心沒肺,景利在心里暗罵,真拿這個人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