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指尖還停留在風霜的發間，聞言動作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七十七級？”
他自己如今是六十九級魂帝，離魂圣只有一步之遙，卻沒想到短短五年，她竟已經走到了七十七級魂圣的境界。這等修煉速度，簡直匪夷所思。
風霜點頭，看著他震驚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是不是很厲害？”
“是厲害得嚇人。”阿昭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里帶著驕傲，又有些心疼，“那你身上的寒意……當年你總說冷，現在壓制住了嗎？”
“那不是普通的寒意。”風霜搖搖頭，指尖凝聚起一縷冰藍色的魂力，那魂力中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神圣氣息，“是冰神的一縷神息。”
“冰神？”阿昭的瞳孔驟縮。
“嗯，”風霜看著那縷神息在指尖流轉，輕聲道，“我得到了冰神的傳承。等魂力到八十級，就能開啟傳承考核了。”
帳篷里陷入短暫的沉默。阿昭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冰藍色光芒，突然覺得有些恍惚。以前在天斗時，她的魂力總是比他低一些，他總想著要快點變強，才能護她周全。可現在，她不僅遠遠超過了他，還與神祇傳承綁定，站在了一個他需要仰望的高度。
“那……挺好的。”他最終只是這樣說，伸手將她攬得更緊，“以后換你護著我了？”
風霜被他逗笑，輕輕捶了他一下：“才不要，我要你一直護著我。”
她仰頭看他：“該說說你了，這五年在北境，過得怎么樣？”
阿昭笑了笑，語氣故作輕松：“就那樣唄，有偽太子在背后‘支持’，拉攏些舊部，清理些雜碎，簡單得很。”
他說得輕描淡寫，風霜卻能想象其中的艱難。北境鐵騎如今鐵板一塊，連太子都插不進手，他必然是在刀光劍影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才牢牢握住了軍權。
終究是她把他一個人丟在了那個虎狼窩里。
風霜沒有說“對不起”。有些虧欠，不是一句道歉能彌補的。她能做的，是用往后余生的所有愛與信任，去溫暖他這些年獨自承受的寒冷。
她伸手撫上他的側臉，指尖輕輕描摹著他英朗的輪廓，從眉骨到下頜，最后停在他眼角的紅痣上。
阿昭握住她的手，將臉貼在她的掌心，沉默片刻，終于問出了那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霜兒，當年你取霜華的時候，為什么不讓我看？非要我背過身去？”
風霜的指尖猛地一僵，心跳漏了一拍。
她怎么敢告訴他真相？剜心取肉，以血養器，若是讓他知道，他定會自責到發瘋。
“因為……”她避開他的目光，聲音有些發虛，“當時要脫衣服，你不能看。”
這個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蹩腳。
阿昭果然不信，眉頭緊鎖：“那霜華的寒意呢？你說過，非冰屬性武魂接觸，會被凍結血脈，可我戴了這么多年，一點事都沒有。”
風霜的心稍稍放下，幸好他問的是這個。她定了定神，認真道：“因為霜華在我身體里溫養過三年，大部分寒意都被我吸收了，剩下的對普通人或許還有影響，但對你……”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對你自然是無害的。”
阿昭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突然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又瞞著我做了什么？”
風霜心虛地低下頭，手指絞著他的衣角，小聲道：“沒有……”
“霜兒。”阿昭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眼神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前的事，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但以后，不許再瞞著我，好嗎？”
風霜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心口，那里的鎧甲已經褪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穩的心跳。
“那你以后也不許受傷。”她輕聲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被魂斗羅追殺，很疼的。”
阿昭猛地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的？”
他從未跟她說過遇襲的細節，更沒提過自己是被魂斗羅所傷，甚至沒說過傷口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傷在這兒？”他抓住她撫在心口的手，指尖冰涼，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腦海中炸開，像一道驚雷劈得他頭暈目眩。
那天在西北荒原，他瀕死之際，額頭浮現的霜華印記，身體詭異的愈合，還有此刻她篤定的語氣……
難道……
阿昭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眼神里充滿了驚駭與后怕：“霜兒，你告訴我，那天救我的人，是不是你？你用了什么方法？！”
風霜看著他驟然失色的臉，知道再也瞞不住了。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帳篷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阿昭的目光死死鎖住她，眼底的驚駭漸漸變成了恐慌。他不敢想，她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能在千里之外，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告訴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緊緊攥著她的手，指節泛白。
風霜看著他恐慌的樣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她輕輕搖了搖頭，眼淚卻先一步滑落：“我沒事……真的沒事……”
她越是這樣說，阿昭心里的恐慌就越甚。他猛地將她緊緊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別嚇我，霜兒，別嚇我……”
他寧愿自己死在那天的荒原上，也不愿她為了救他，付出任何他無法承受的代價。
風霜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急促的心跳，終于明白——有些秘密，從一開始就不該隱藏。
她抬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肩窩，淚水浸濕了他的銀白內襯：“是我……用了霜華的禁術，血肉轉換……”
這幾個字，輕得像羽毛，卻重重地砸在了阿昭的心上。
血肉轉換……
光是聽名字，就足以讓他膽寒。
阿昭抱著她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能更緊地抱著她，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她是真的沒事。
“轉換誰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