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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斗羅之帝霜

第164章第四層結束

幻境的碎片在空中劃過冷冽的弧線,風霜眼前的景象定格在北境的漫天風雪里。

六歲的阿昭裹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舊斗篷,站在北境軍的營門外,小臉凍得通紅,卻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營門。他已經在這里等了三天,只為見那個從奧蘭邊境逃回來的信兵——那是除了雪清河之外,唯一可能知道父親遇襲真相的人。

可營門始終沒為他打開。站崗的士兵起初還會驅趕他,后來便只當他是討食的流浪兒,連眼神都懶得給。

“我是昭明域北的兒子!我要見信兵!”他扯著嗓子喊,聲音在風雪里顯得格外單薄,很快就被寒風吞沒。

他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生前效忠的北境軍,會這樣對待他。他不知道,父親的死早已被定性為“意外遇襲”,背后牽扯的勢力盤根錯節,沒人愿意讓一個六歲的孩子掀起波瀾。

他只能自己找。

他在軍營外的垃圾堆里翻找線索,在信兵可能經過的街道上徘徊,甚至偷偷鉆進馬廄,想從士兵的閑聊中聽到只言片語。可得到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信兵像是憑空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線索斷了。

第一次感到無助,是在一個飄著雪的夜晚。他蜷縮在破廟里,懷里揣著父親的劍,聽著外面風雪拍打窗戶的聲音,突然不知道自己堅持下去還有什么意義。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家沒了,連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活著還有什么用?”他抱著膝蓋,把臉埋進臂彎,小小的身子因為寒冷和絕望而顫抖。這是他第一次生出想死的念頭,那念頭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帶著誘人的溫暖——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爹娘了?

無數個這樣的夜晚,他都是自己抱著自己熬過的。北境的雪下了又停,他從六歲長到八歲,依舊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依舊在北境的街巷里游蕩。有時候查到一點蛛絲馬跡,比如某個士兵酒后提到“武魂殿的黑衣人”,他會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追上去,卻總會在最后關頭被人攔住,線索再次斷裂。

他會暴躁地用拳頭砸墻,直到指骨滲血;會在無人的角落崩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更多的時候,是在深夜的破廟里,抱著父親的劍,睜著眼睛到天亮。孤獨像北境的寒風,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骨頭縫里,讓他覺得自己像一粒被遺忘在風雪里的塵埃。

風霜站在破廟的陰影里,看著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小小身影,看著他在寒夜里自己抱著自己取暖,看著他明明撐不下去了,卻在天亮時依舊攥緊父親的劍,眼神重新燃起微弱的光——那是不甘心,是對真相的執念,支撐著他沒在孤獨里徹底沉淪。

原來他說“我一個人也能扛”時,背后是這樣無數個想過放棄的夜晚。

而阿昭的幻境,正被一片潮濕的黑暗籠罩。

他看到八歲的雪清霜墜入深淵后,并未摔死,而是落在一片柔軟的苔蘚上。深淵底部沒有光,卻有一團跳動的金色火焰懸浮在她面前,火焰里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神祇虛影。

“想復仇嗎?”火焰里傳來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力量,“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親手撕碎那些傷害你的人。”

小清霜縮在角落,抱著哥哥的骨灰盒,眼神里滿是恐懼,卻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你是誰?你能幫我?”

“我是熾神。”金色火焰跳動得更劇烈了,“我助你復仇,你助我集齊信仰之力,重回神域。這是一場交易,你愿意嗎?”

阿昭站在深淵邊緣,看著小清霜猶豫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場交易,是她后來所有力量的起點,也是她身上那股既冰寒又熾熱的矛盾氣息的由來。

在深淵里待了兩年,當小清霜再次爬出深淵時,身形已經拔高了一些,眼神里的恐懼被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取代。她第一時間沖向奧蘭王國的王宮,懷里還揣著那枚冰晶吊墜,那是她對外公最后的念想。

可王宮早已換了主人。

她在曾經開滿郁金香的花園里,看到了兩座嶄新的墓碑,上面刻著“奧蘭國王之墓”“奧蘭親王之墓”。墓碑前的積雪還沒化,顯然下葬不久。

“不……不可能……”小清霜踉蹌著撲過去,手指撫過冰冷的墓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公!舅舅!你們答應過小霜的!說要等我回來的!”

她跪在墓碑前,一遍遍地嘶吼,聲音被寒風撕碎:“連你們也走了……又剩我一個了……小霜再也沒有家了……”

她從天亮哭到天黑,直到嗓子嘶啞,再也發不出聲音。最后,她把哥哥的骨灰盒輕輕放在兩座墓碑中間,自己則蜷縮在墓碑旁,像一只被全世界拋棄的幼獸。

深淵兩年的等待,換來的卻是最后一點念想的破滅。

阿昭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墓碑旁一動不動,看著她眼底的光徹底熄滅,又在深夜里重新亮起——那是和他一樣的不甘,是熾神賦予的力量開始在她體內蘇醒的征兆。

原來她總說“我不怕一個人”時,早已在失去所有親人的絕望里,淬煉成了帶刺的冰。

幻境的碎片在兩人眼前同時碎

十三歲的阿昭在混沌海中沉浮,黑金色的頭發被海水浸透,緊緊貼在臉頰上。這片海沒有邊際,沒有方向,連光線都被吞噬,只有無處不在的混沌之力撕扯著他的身體。

起初他還在掙扎,試圖辨認方向,可無論怎么游,都離不開這片死寂的海域。混沌之力不斷涌入體內,與他的魂力沖撞、融合,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掉進這里,就像不明白為什么追查了六年的線索,最終只換來信兵暴斃獄中的消息——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斷了。

“放棄吧。”混沌海中仿佛有無數聲音在低語,“反正也查不到真相,反正也沒人在乎你……”

第七天夜里,阿昭的意識已經模糊。他任由身體在海面上漂浮,感受著生命力一點點流逝。這六年,他像個瘋子一樣在北境游蕩,被士兵驅趕,被權貴嘲笑,被線索一次次戲耍。暴躁過,崩潰過,甚至在某個雪夜,把父親的劍抵在自己心口——可最后還是沒下去手。

不甘心。

他不甘心父母死得不明不白,不甘心自己像螻蟻一樣被踩在腳下。

就是這絲不甘心,讓他在混沌海中猛地睜開眼。他不再掙扎,任由混沌之力涌入體內,任由兩種極致的力量在經脈中碰撞、湮滅、重生。當黎明的微光穿透混沌海時,灰黑色的海水突然退去,仿佛從未存在過。

阿昭躺在一片陌生的樹林里,渾身是傷,卻感覺體內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抬手,黑金色的魂力在掌心凝聚,帶著一種能吞噬一切的霸道——武魂變異了。可他看著這股力量,眼神里卻沒有欣喜,只有一片麻木的空洞。

線索斷了,希望沒了,連支撐他活下去的執念都變得可笑。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后竟走到了將軍府外。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墻外,看著里面露出的飛檐,想起六歲那年,母親在這里教他識字,父親在這里教他握劍。

“最后看一眼。”他對自己說,“看完就走。”

他想回父母的墳前,像母親那樣,永遠睡在那里。至少在地下,不會再是一個人。

風霜站在將軍府的斷墻外,看著那個少年轉身離去的背影,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她終于知道,他后來那份對“家”的淡漠與執,是因為早已在一次次失去中,不敢再抱有任何期待。

而阿昭的幻境,正被極北的酷寒籠罩。

他看著十歲的雪清霜在熾神的指引下,踏入極北冰原。她穿著單薄的衣衫,手里握著一把用短刃,獨自與一頭千年冰熊廝殺。冰熊的利爪撕開她的衣袖,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她卻像感覺不到疼,只是咬著牙,一次次撲上去——她需要魂環,需要力量,需要能復仇的資本。

后來,她被一顆冰藤拖入地底深淵。阿昭跟著下去,看到她在黑暗的洞穴里,發現了那株散發著幽藍光芒的仙草。守護仙草的不是魂獸,而是成片的冷火,那些火焰帶著零下千度的寒氣,觸碰到皮膚就會凍結成冰。

小清霜被冷火包圍,四肢很快被凍住,皮肉在低溫下開裂。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仙草,眼中突然爆發出瘋狂的光芒——她沖了過去,不是采摘,而是直接將整株仙草連帶著冷火,一起吞進了肚子里。

“同歸于盡也要拿到力量!”她在心里嘶吼。

“啊”

冷火在她體內肆虐,仙草的能量卻同時爆發,兩種極致的力量在她體內展開拉鋸戰。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身體時而被冰封,痛苦得幾乎要解體。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冰封的皮膚褪去,傷口愈合,體內卻多了一股既能凍結萬物,又能焚燒一切的矛盾力量。

可這股力量也引來了極北魂獸的覬覦。她不敢停留,連夜逃離了冰原,一路向南,最后竟陰差陽錯地,走進了史萊克學院的大門。

阿昭看著她在學院門口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那是她后來告訴過他的,“想找個地方,先好好活著”。

幻境的最后一幕,落在史萊克學院的操場上。

阿昭看到十三歲的自己,站在公告欄前。他想在臨死前,見一見對他還有牽掛的人,好好告個別,所以來到史萊克,看看榮榮,就準備去找父母了。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寧榮榮的聲音:“小霜!這邊!”

他下意識地回頭。

陽光下,一個穿著冰藍色衣裙的少女正朝寧榮榮走去。她的容貌和記憶中六歲的雪清霜已有不同,眉眼間多了幾分清冷,可當她笑起來時,和記憶里那個在雪地里追著他跑的小女孩,重合在了一起。

“小霜……”阿昭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知道這不可能,她明明應該死在了奧蘭邊境的尸堆里。可那瞬間的直覺,比任何證據都要清晰——是她,一定是她。

那個少女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原本死寂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去父母墳前的念頭,在那一瞬間煙消云散。

他站在原地,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教學樓后,第一次在六年的黑暗里,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光。

活下去。

他想,至少要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阿昭看著年少的自己重新握緊拳頭——那是他放棄自殺的那天,是他人生里最灰暗的時刻,照進的第一縷光。

原來從重逢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認出了她。那些后來的試探、靠近、守護,都只是在確認一件事:是她。

幻境的光芒徹底散去,風霜的指尖冰涼,阿昭的掌心滾燙,卻奇異地交融在一起,驅散了彼此幻境里的寒意。

風霜抬頭,撞進他盛滿星光的眼眸里,那里映著她的影子,清晰而溫暖,嘴角終于揚起一個釋然的笑。

阿昭低頭看著交握的手,風霜的指尖還帶著極北的涼意,他卻能清晰感受到那層涼意下,藏著怎樣克制的顫抖。他想起幻境里那個吞下冷火的小女孩,想起她跪在墓碑前說“再也沒有家了”,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攥了一下。

“原來你說‘在極北待過幾年’,是這樣的幾年。”他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澀然。

風霜抬眼,撞進他眼底翻涌的情緒里——那里面有心疼,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虔誠的珍視。她想起幻境里那個在混沌海中沉浮的少年,想起他抱著膝蓋熬過的無數個孤獨夜晚,喉間微微發緊:“你說‘北境不好待’,原來比我想的……難太多。”

他們確實在重逢后,零星聽過彼此的過去。

那些避重就輕的話語,像蒙在真相上的薄紗,遮住了最鋒利的棱角,也藏起了最脆弱的傷口。

可看過,是不一樣的。

聽過的“苦”是抽象的,看過的“痛”是具象的——是他握劍殺第一個人時,臉上濺到的溫熱血珠;是她從尸堆里爬出時,指甲縫里摳不掉的焦黑;是他在北境碰壁時,攥到發白的指節;是她吞下冷火時,喉嚨里涌出的腥甜……

這些畫面,遠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刺穿偽裝,直抵彼此最真實的靈魂。

“這第四層……”風霜看向周圍漸漸變得清晰的石壁,若有所思,“根本不是考驗,是讓我們看見。”

看見那些彼此缺席的歲月里,對方是怎樣在泥沼里掙扎,怎樣咬著牙活下來;看見那些輕描淡寫的背后,藏著多少不敢言說的傷疤;看見“阿昭”和“風霜”這兩個名字背后,不僅有如今的并肩,更有過去的獨行。

阿昭點頭,想起幻境里那個獨自扶靈的六歲自己,突然明白過來:“它沒設難度,卻比任何關卡都更讓人……無措。”

武力的考驗可以用力量破局,心智的迷惑可以憑意志堅守,可當那些血淋淋的過往被掰開揉碎,攤在彼此面前時,除了心疼和愧疚,更多的是一種近乎窒息的無措——原來你曾那樣疼過,而我一無所知。

“難怪前面的試煉都帶著壓迫感,只有這一層,安靜得像在……講故事。”風霜抬手,輕輕撫上心口的位置,那里的霜華正微微發燙,“它要我們看見全部的彼此,不僅是現在的模樣,更是那些狼狽又卑微的過去。”

那些被刻意回避的、被小心掩藏的、被輕描淡寫的,在第四層的幻境里,都無所遁形。

風霜忽然笑了,眼角眉梢的冷意散去不少:“這么說來,這第四層才是最狠的——它沒讓我們闖關,卻逼著我們……接納。”

接納對方的不完美,接納那些錯過的時光,接納彼此靈魂里帶著傷疤的部分。

阿昭回握住她的手,這次用了些力,仿佛要將這份“接納”攥得更緊:“嗯,是狠。但也……很好。”

很好,他們終于有機會,看見完整的彼此。

遠處的傳送門已經亮起,卻不再有催促的意味,仿佛在給他們時間,消化這場關于“看見”的試煉。

兩人沒有立刻動身,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眼神里沒有了初見時的試探,沒有了重逢后的疏離,只剩下了然和疼惜。

“走吧。”最后,阿昭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篤定,“第五層,不管是什么,我們一起闖。”

風霜點頭,指尖回握的力度同樣堅定。

他們都知道,第四層的意義,不是制造痛苦,而是鋪墊信任。當彼此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模樣,還能握緊雙手時,往后的考驗,才算有了真正堅實的根基。

這或許就是第四層最溫柔的地方——它用過往的傷疤,淬煉出未來的鎧甲。

兩人并肩走向傳送門,身影在光芒中漸漸融合。這一次,他們的腳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穩。

帝霜風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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