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萌毓一雙杏眸亮晶晶的看著玉清,期待的問,“什么任務,和君竹學姐有關嗎?”
瞧著她一掃之前疲累、神采飛揚的模樣,玉清不禁莞爾一笑,并在她充滿著期待的目光中上下點了點腦袋。
“你與張醫生畢業于同一所醫學院,并且師出同門,想來更有話聊,由你來接待她,我想她也會更欣喜,如此你也可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請她指點一二,不知這個忙,你可幫得?”
“幫得!必須幫得!”鐘萌毓將胸脯拍的哐哐作響,“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君竹師姐賓至如歸!”
玉清頷了頷首,轉而又道,“而今張醫生就在金陵,與希陶等同志共同站在抗爭最前線,我希望你與覺醒報的諸位同仁親自走一趟金陵。
一來,可表示醫專對張醫生的尊敬與重視,二來,可讓肆景同包括她和希陶在內的女子參政同盟會成員面對面的聊一聊,以便以后能更好的配合她們開展抗議活動。”
聽到最后,鐘萌毓的神色變得鄭重非常,在她看來,這兩個任務都很重要。
于是,玉清話落那一刻,她重重的點點頭,“既然執安你信任我,將這么重要的任務交托于我,我自會忠人之事,全力完成。此事可急?如果著急,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出發去金陵。”
見她作勢就要走,玉清輕點了一下桌子,將她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這件事不急于今日,此去金陵路遠,一路應是奔波不休,今天你且先回去好好休息,養精蓄銳,養足了精神后,明日再與覺醒報諸位同仁一同出發。”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輕輕一拍額頭,失笑道,“差點忘了更重要的事,你們明日出發前,記得去醫專財務那兒支些錢,供你們七人和張醫生旅途所需,還有……離開時順道去一趟巾幗茶社,從瑤兒那里領三把槍和三十發子彈用作自保,記住了嗎?”
鐘萌毓認真聽著玉清的交代,等她說完后點點頭,隨后微微前傾身子,手肘支在紅木桌上,托起下巴,看著玉清玩笑道,“執安,你每日有操不完的心,怎么一點兒都不見老?”
“大約是天賦異稟吧,或許……我是長生不老的老妖怪呢?”玉清面不改色的回答。
鐘萌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世上哪來的長生不老,又哪來的妖怪?如果有,始皇帝早已經統一了地球,你就哄我玩吧。”
玉清淡淡一笑,巧了不是,還真有,而且就在你眼前。
她跳過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問道,“你這三日在實驗室鉆研些什么?怎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特效藥,”鐘夢雨神秘兮兮的說,“阿司匹林。”
玉清眉頭微動,“如何?”
鐘萌毓又癱了回去,“收獲不大……好在實驗室設備還算齊全,我根據數十年前法蘭克的科學家夏爾發表在《化學與制藥記事》上的關于阿司匹林合成過程的文章,復刻了他的過程。
復刻過程勉強還算順利,但就像他說的,合成的阿司匹林純度太低,必須得想法子提純,才能像如今進口的阿司匹林那樣效果顯著。你且看著吧,我不會讓洋人以阿司匹林來賺取國人金銀的日子持續太久。”
“那我就拭目以待,我們華國未來醫學界的泰斗,鐘大醫生。”
鐘萌毓表情一囧,頗為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沒影的事,你就別取笑我了,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將國內流通的阿司匹林的合成方法弄了出來,咱們的工業水平不夠,也做不到批量生產。”
玉清若有所思了片刻,淡淡一笑道,“這些事急不來,一步一步來,總有能追上國外工業水平的那一日,咱們先看眼前的重中之重。醫專很快就要開學,等學生們都入了學,你觀察觀察,從中挑選出幾名有探索精神的學生,帶著她(他)們一起研究,且不說能更好的培養后生力量,也可讓你和那兩位老師輕松些。”
鐘萌毓想了想,贊同的點點頭,“倒也可以,不僅僅是我,這幾日我那兩位同窗也一直待在實驗室,琢磨著該怎么讓藥圃內種植的大煙更好的發揮鎮痛等作用,也好讓國內的一部分鄉紳地主少做些那害人的東西。”
“辛苦你們了,不過……”玉清諄諄道,“鉆研這些對目前國家的經濟與醫學的發展來說固然重要,但你們也得顧及自己的身體。”
見她只聽進去了自己的前半句話,對后半句壓根就不在意,玉清無奈的笑了笑,隨后拉開抽屜,從中拿出一封信,“有些話我不便在電話里說,請你明日將這封信轉交給肆景,由她帶給希陶。”
鐘萌毓將信接過,順手放進手提包中,笑著回答,“包在我身上。”
“我要同你說的也就這些,如果你沒有了其他的疑問,就先回去歇息吧,將你眼下的烏青給養回去,否則你那大師姐可是要問責我虐待于你的。”
鐘萌毓下意識的摸了摸眼下,嘿嘿一笑,應了聲‘好的’,利落的轉身離開。
玉清喊來守在門外的三南,讓他跑一趟,開車將鐘萌毓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