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擂鼓退金兵……
玉清指尖輕點著桌面,若有所思了片刻后,眸中浮現了一絲笑意,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巾幗將軍梁紅玉抗擊的是侵犯大宋的金朝,而清的前身是后金,金是完顏阿骨打所創,后金為努爾哈赤所創,雖不是一回事,但本質上都是女真族的政權。
以宋時巾幗梁紅玉將軍抗金,影射如今的她與巾幗會對抗清廷倒塌后所遺留下來的腐朽制度和思想等問題……
如果她所料不錯,尹世初這是在借這出戲向她示好,狐貍般的人物她見得多了,這樣的人大多行事含蓄又圓滑,需要人去猜來猜去。
思及此,她微微一笑,看向四北說道,“四副官,表現得不錯。”
入了京她也就不再拘著三人的稱呼,反倒給她來了個意外之喜,省得她在廳中久坐,等這里的客人議論起尹昌儀來。
四北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得到玉清突如其來的一句夸獎,但這并不妨礙他心生驕傲。
只見他撓著頭嘿嘿一笑,開心的道了聲“謝將軍夸贊”,隨后就用眼神和表情挑釁自家哥哥,這副欠抽的模樣使得三南恨恨的磨了磨牙,差點沒將手里的筷子掰斷,還是揍得少了。
未過多時,燕高飛不急不緩的走上前,對著玉清恭敬的抱拳行禮,“翁小姐,半個小時后,新月飯店會有一場日拍賣會,青云踏雪的貴客欲邀請您一同鑒寶,不知您可愿前往一敘?”
玉清心中已經對這位‘貴客’的身份很明了,只不過是他并不想在人前與她有什么牽扯罷了,于是,她點點頭回答,“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阿蒙三人就要站起身來跟隨,燕高飛忽然又道,“貴客只邀請了翁小姐一人,還請翁小姐的護衛在這里等候,稍后我會讓人為三位奉上茶點,以表歉意。”
三人沒有理睬燕高飛,只三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看向玉清,玉清莞爾一笑,輕聲道,“你們且安心在這兒玩著,待我回來,咱們就可以去看望表叔了。”
說罷,她便在燕高飛的指引下,沿著樓梯上到三樓,并在青云踏雪的雅間外停下,燕高飛推開精致的木門,就停在了門檻外,“翁小姐請進。”
玉清沖著他點了點頭,抬腳踏入屋內,隨后他又將門關上。
兩人的行動倒是引來了幾道目光,只因三樓的雅間并非是一般人可以入內的,一半的雅間專供某位貴人所用,旁人沾染不得,而剩下的一半,則是要提前數日預定,而是否預定的判斷標準,則是提前三天公布的拍品類別。
因此,有機會去三樓雅間坐的,要么是貴客中的貴客,要么就是為他們所看重的人,被人好奇也是應當的。
青云踏雪內,玉清見到了她在這個世界見過的人中最像商人的商人,眼神精明,心思深沉,唇畔的笑意也是恰到好處,既不顯得疏離,又不顯得親近,全然的在商言商。
見到玉清的那一刻,他笑呵呵的說,“翁將軍,幸會。”
玉清也露出同樣的笑容,“尹老板,久仰。”
“想不到翁將軍竟如此年輕,少年有成,尹某佩服。”
“尹老板過譽了,不過尹老板卻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有君子氣概。”
兩人一番吹捧,已經緩步行到屏風后邊,屏風后是三張具有華國傳統元素的歐式沙發,環著一張榆木茶桌,其中一張沙發上坐著一個腳挨不著地的小女孩。
她正扭著身子,懶洋洋的將下巴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并用一只手墊著,見兩道身影出現在屏風旁,圓溜溜的星眸頓時亮起,瞬間來了精神,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顛顛的跑到尹世初身旁,仰著腦袋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玉清。
尹世初面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這是小女尹新月,她在家時就聽她母親說起過翁將軍與石將軍的事跡,很想見一見大英雄,所以我便將她也帶了來,翁將軍勿怪,新月,還不快叫人。”
尹新月乖巧的喊了聲,“翁將軍,您好,我叫尹新月,尹世初的尹,新月飯店的新月。”
玉清笑著說,“尹新月,您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尹小姐天真爛漫,甚是可愛。”
說著,她從袖子里從袖子里掏呀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青綠色石頭,石頭上似乎還雕著一片山脈,只有見過涪州輿圖的才知道,這是是青草山脈。
她蹲下身,將石頭遞到尹新月手中,笑著說,“這是我撿來的石頭,渝州一位名景年安的木雕大師所雕,以后去渝州帶著這個,巾幗會的人不會為難你,也會將你帶來見我。”
尹世初做的就是古董生意,見慣了寶貝,自然能看出這塊青綠色石頭其實是一塊翡翠,綠色很正,達到了辣陽綠的水平,透明度很高,肉質細膩,完全不比前些年宮里頭帶出來的差,可謂價值不菲。
他輕輕將手放在尹新月的腦袋上,“太珍貴了,新月受之有愧。”
尹新月很懂事將石頭放回到玉清手中,一本正經的搖著頭說,“爸爸說,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