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樓穿著絲綢睡衣,懷里抱著一團裹起來的被子,乖巧的坐在床邊的軟凳上,眼巴巴的看著玉清,可憐得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玉清盤腿坐在床上,對著那張小臉托起下巴,等了半天他還遲遲不說話,只能無奈的接下催流程的活兒。
“小明樓,你大半夜的溜進我房里,卻坐著不說話,只是為了與我大眼瞪小眼嗎?”
明樓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探頭探腦的左看看右看看,繼而又小心翼翼的問,“姑姑,你房間里沒有別人吧?”
“……”玉清一言難盡的呵呵一笑,“這間房里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
誰敢大半夜的往她房間里鉆,不想活了嗎?
明樓頓時松了一口氣,松開懷里的小被子,將它解開,露出里邊的東西,是一只通體黝黑,沒有一絲雜色的幼犬,貨真價實的小狗。
看它那毛茸茸的腦袋,應(yīng)該是一只黑土松,只不過……
“今天我在外邊玩時發(fā)現(xiàn)了它,發(fā)現(xiàn)它好像生病了,就偷偷把它帶了回來。爸爸不喜歡狗,我不敢告訴別人,姑姑,聽姐姐說您是醫(yī)生,您能給它治病嗎?”
玉清眉心微微蹙起,這只狗醒不過來并非是因為生病,而是早就凍死了。
明樓今年才五歲,盡管他生來聰慧,但對死亡的認知并不清晰,在他眼中,就連他早逝的母親也是因為要去天上當仙女才離開他。
既然這只黑狗早就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給它治病呢?
她摸了摸下巴,輕嘆了口氣,明樓是藺大轉(zhuǎn)世,怎么說都是她大哥,好歹現(xiàn)在還叫她聲姑姑,不得哄著點?
于是,她沉吟片刻后,果斷將識海中沉睡了許久的饕餮給拽了出來,隨后伸手輕輕一拍黑犬的腦袋,原本一動不動的黑犬突然抽搐了一下。
明樓驚訝的瞪大眼睛,原來醫(yī)生是這樣治病的,拍拍腦袋就治好了,太神奇了!
隨后他的神色又由驚訝轉(zhuǎn)變?yōu)轶@喜,小黑犬的病治好了!
饕餮本徜徉在玉清的識海中,睡得甚是香甜,忽感身體一輕,整個人像是被一股巨力給拽了出去,整個獸迷迷瞪瞪的,睜眼發(fā)現(xiàn)……
眼前不是咱們那位天上地下、所向披靡、霸氣側(cè)漏、無所不能的天帝大人嗎!
饕餮深諳舔狗之道,原本它想振臂高呼出“小的拜見天帝大人!”
“汪~”
毫無防備之下,一聲稚嫩圓潤的‘汪’蹦了出來,直接挑動了小老大那根脆弱的神經(jīng),它不可置信的往下一看,狗臉布滿了驚恐。
天塌了,想它堂堂四大兇獸之首,令九重天聞之喪膽的饕餮大人,竟然變成了一只小狗?!
小黑狗站起來了,明樓欣喜的歡呼了一聲,將它高高抱起。
小老大憋屈,小老大用哀怨的目光看著罪魁禍首。
而罪魁禍首玉清,察覺到它的目光后,眼神飄忽的摸了摸鼻子。
原本她打算將身形似狗的混沌塞進小狗體內(nèi),但一想到混沌那副甩著舌頭狂奔、拉都拉不回來的傻樣,瞬間打消念頭,選擇了四兄弟中最穩(wěn)重的小老大。
明樓對小老大那是愛不釋手,但一想到爸爸不可能允許他養(yǎng)狗,瞬間就郁悶起來,反觀小老大被明樓抱在懷里,一臉的我很愿意。
十分鐘后,明樓被玉清推出房間,明樓倔得很,死命扒著門不肯走,直到玉清保證小狗一定能留在明公館,他這才松手,輕手輕腳的溜回自己房間。
門一關(guān)上,小老大就委屈巴巴的叫喚開了。
玉清提著它的脖子將它拎到軟凳上,與它面對面坐著,展開一場語言不通的對話。
“那孩子腰纏萬貫,可以給你買任何你想吃的東西。”
論如何一句話讓饕餮沉默,唯有取之不盡的食物。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保護好這家人,但不能傷害無辜路人,至于你平日里想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但要記住,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你的太過異常的地方。”
無窮無盡的食物,難得的自由,盡管非常跌份的便成了狗身,但為了食物和自由,小老大可恥的屈服了。
基于兩個當事人已經(jīng)是雙向奔赴的事實,第二天玉清就直接同明銳東提起此事。
明銳東顯得有些猶豫,事實上,他并非是討厭小狗,只是離得近了會不住的打噴嚏,玉清是神醫(yī),要解決他的過敏癥狀并非難事。
于是,就在這一天,明公館多了一條大名墨球的土松犬。
一條足以護住明家上下的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