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蝦說,“我的刀片打傷一個,等我找過去,地上只剩血跡,這些人動作很快,一定是接受過什么特殊訓練?!?/p>
蘇念卿點點頭表示贊同,“速度和家里跑山的人有的一拼。”
蝦、鹽兩兄弟只當跑山的人是在山里找土生土長的寶貝的人,事實上,蘇念卿指的是武陵軍中速度最快,每天沿著青草山不斷奔跑訓練的那批人,只有玉清明白她的深層含義,軍隊統一訓練。
玉清了然的點點頭,蘇念卿又道,“雖然無頭的身體不見了,但我隱約看見對方軍裝的樣式,我感覺……”蘇念卿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這種款式?!?/p>
這年頭,各大軍閥手底下士兵的裝束大同小異,只不過在細節上有所不同的,似曾相識倒也不奇怪,只不過這個詞從蘇念卿嘴里說出,就說明她曾經確實在什么地方見過,但至少不會是她們熟悉的西南四省。
這時,張海蝦低沉的聲音傳來,“蘇小姐殺了對方一人并梟首,海鹽也傷了一個,指揮這場行動的人意識到自己這一次碰上了硬茬子,安全起見,這場人為造就的鬧鬼事件戛然而止。”
張海鹽順著他的話說,“雖然他們現在是離開了,但等他們回到大本營,將事情向上峰一匯報,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做出滅口的舉動,那迎接我們的只會是狂風暴雨,所以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p>
玉清拍著掌,笑瞇瞇的夸贊,“你們分析得都很好。”
腦子轉的真快,不愧是她看中的牛馬……咳……合伙人。
玉清又說了一句,“不過,既然要先下手為強,那就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追上去,端了他們的大本營?!?/p>
下一刻,張海鹽老毛病又犯了,只見他指著霧團消失的方向,笑呵呵的說,“我同意二姐的提議,我和蝦仔在海邊長大,精通水性,倒是能游過去,只是兩位小姐打算怎么追上去?跟我們一起游過去嗎?”
玉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小事就不勞鹽巴兒你費心了,我們有的是辦法。”
只見她轉過身,對著大海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八哥’,眨眼間,一艘小木船突然出現在海天相接處,‘呲溜’一下,就滑行到了盤花海礁旁邊。
“……”
張海鹽懊惱的舉起手一拍后腦勺,大意了,失策了,他怎么就忘了還有八哥這只聰明靈性的大章魚呢。
但看著八哥扭成麻花的腿,他又覺得這只大章魚太諂媚了些……
“鹽巴兒,再傻愣的話你就不得不自己游過去了?!?/p>
耳邊傳來一道含笑的女聲,張海鹽瞬間回神,發現其余人都已經上船,包括張海蝦。
張海蝦正老老實實的窩成一團,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張海鹽,似乎確定了他一定會上船。
張海鹽撇嘴,好吧,他確實會,能省些力氣干嘛非要大力出奇跡,過會兒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于是他十分理直氣壯的跳上了船,屹立在船首,仿佛化身成了一尊雕像。
蘇念卿哂笑一聲,死裝。
……
很快,盤花海礁就被八哥遠遠拋在后邊,最后一絲黑影也徹底被大海吞噬。
此刻天色昏暗,四面環海,周遭空無一人,只有她們身下的這艘小船隨著越來越大的海浪起起伏伏,像是被拋棄了的一葉扁舟,如果身處此境的是普通人,只怕早已心慌腿軟。
“下船。”
忽然,玉清清晰快速的吐出這兩個字。
一聲令下,三人二話不說直接跳下海。
等冰涼的海水徹底將腦袋淹沒,張海鹽這才恍惚想起,不對呀,這是蘇念卿二姐,又不是他和蝦仔的姐,他們為什么要這么聽話?究竟是為什么呢?
張海鹽的念頭暫且不提,四人隨著浪的起落吸氣吐氣,又跟在玉清身后向前游了大概五六百米,等再將腦袋露出水面時,恍惚間看見了一股幾乎與月色融為一體的青色燈光。
燈光之所以是青色的,是因為它的燈油是用雞蛋清腐爛之后曬干了混油制作而成的,這是海盜偷襲時為了隱藏自己慣用的手段,并非是鬧鬼或幻覺。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個念頭,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