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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是我唯一的離經(jīng)叛道

第40章余情

大司馬府,

江與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將軍,漢陽公主派人傳話,希望您能過去一趟?!?/p>

“什么事?”墨年微微皺眉。

“據(jù)說是陛下恩賜了一座新的府邸,漢陽公主想要邀請您一同前去參觀。”江與之說道。

墨年沉吟片刻,然后對江與之說道:“你替我去吧?!?/p>

江與之聞言,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墨年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我的傷勢尚未痊愈,需要靜心修養(yǎng),不宜外出。”

江與之聽后,恭敬地回應(yīng)道:“是,將軍。

……

長樂宮外的鬧市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張君逸匆匆上了漢陽的馬車。

張君逸說道,“最近大司馬一直在派人調(diào)查通平侯府,我們這段時間內(nèi)不能和匈奴那邊過于密切地聯(lián)系……”

漢陽聽完,神色變得非常嚴肅。

她回應(yīng)道,“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張君逸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說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一旦被陛下得知,我們?nèi)慷嫉盟?,趁著現(xiàn)在大司馬還沒有查到證據(jù),一定要把大司馬拉下水,只有在一個陣營里,我們才是安全的。”

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道理,誰都懂。

漢陽點點頭,表示理解。

張君逸再次提醒漢陽,“所以,你要趁早與大司馬結(jié)婚,給他生個孩子,關(guān)系羈絆的越深越好。”

漢陽眉頭緊鎖,顯得有些無奈,“他連婚期都推遲了,也不肯見我,我哪里有機會?!?/p>

張君逸說道,“那就創(chuàng)造機會?!?/p>

漢陽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p>

上官瑾兒已經(jīng)死了,她與墨年之間再也沒有了阻礙。

……

大司馬府的庭院,墨年正在喂魚。

江與之恭敬地向墨年匯報著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他詳細地描述了漢陽公主的種種異常現(xiàn)象,特別是長樂宮內(nèi)的日常生活開銷之大,令人瞠目結(jié)舌。據(jù)江與之所言,公主的日常用度奢侈至極,而通平侯府的夫人和小姐們也頻繁出入長樂宮,向公主贈送各種珍貴的禮物。

墨年聽后,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張君逸的日子過得并不輕松,她現(xiàn)在一定更加焦慮。一旦她再次輕舉妄動,那她的罪行就將板上釘釘,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我拖下水。”

江與之聽后,有些不解地問道:“既如此,不如將這些情況稟報給陛下?”

墨年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江與之,“……只要陛下得知這些證據(jù),您與漢陽公主的聯(lián)姻就無法繼續(xù),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結(jié)果嗎?”

墨年淡淡的說道,“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抓張君逸。”

江與之聞言,有些驚訝:“您要抓張君逸?”

墨年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緩緩說道:“在武威的時候,他曾經(jīng)射傷了我,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清楚。而且,他那時帶走了瑾兒,這筆仇我也不能不報。”

江與之心中有些擔憂,畢竟通平侯府和漢陽的勢力背景要比大司馬府深厚得多,一旦這場博弈開始,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滿盤皆輸?shù)木置妗?/p>

墨年站在院子里,目光凝視著天邊被夕陽染成血紅色的云朵,自言自語:“如果我贏了,我會履行諾言,娶你為妻;如果我輸了,那就當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早已分手?!?/p>

……

劉安到達長安城后,

隔日便收到了義父的傳信,管家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到,那個能治好瑾兒病的醫(yī)士就在長安城的醫(yī)館。

三天后,

長安城的驛站門口,劉安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他看到我從馬車上下來,立刻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快上車吧,義父已經(jīng)傳信給我,說你在長安城的這幾日,行程要盡量保持隱秘。所以,我們不住在官家的驛站里,正好,義父在長安城的近郊有一處院落,我們就去那里落腳?!?/p>

我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劉安大哥。其實你不必如此麻煩,我知道你公務(wù)繁忙,安排仆人來接我就可以了。”

這段日子以來,我與義父、劉安之間的聯(lián)系比較頻繁,所以我們之間的稱呼也變得更加親近。

劉安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冷酷無情,但實際上卻心地善良,熱心助人。相處時間久了,我也漸漸將劉安視為自己的大哥。

……

路上,

劉安遞給我一個精致的食盒,輕聲說道:“想必你已經(jīng)餓了,這是剛才在路上特意為你買的。”

我接過食盒,打開一看,里面裝滿了我平日里最愛吃的點心。

見我開心,劉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喜悅。

劉安說道:“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大夫,過兩天就會來府上為你診脈。今天你奔波了一整天,想必也累了,一會到了地方,還是早點休息?!?/p>

我點了點頭,輕聲應(yīng)道:“好。”

劉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對了,你剛回來,要在長安城里轉(zhuǎn)轉(zhuǎn)嗎?這里有不少景點,你都沒玩過吧?不如這樣,明天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p>

我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地回答道:“明天好像不行?”

“……”

“我想去看看我娘親。我會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

劉安默了一下,說道,“我陪你一起。如果遇上了什么麻煩,我可以幫你處理?!?/p>

“安大哥,你不忙嗎?”

劉安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最近不忙。”

我認真的想了想他說的話,覺得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如果安大哥有空,自然是最好不過的?!?/p>

“好,那就明天陪你去?!闭f完,過了一會,他忽然問道,“瑾兒,你不打算再見他嗎?”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墨年。

我失笑,“半年前,我被義父救下,義父讓我頂著涅陽的身份活下去。從那時起,我就決定,不再做上官瑾兒了。想再見到墨年的,是忘不掉他的上官瑾兒,可我不是上官瑾兒了,我現(xiàn)在是涅陽郡主?!?/p>

劉安說道,“你想明白了就好?!?/p>

馬車緩緩停下來,

劉安沒有下車,他說道,“我要去一趟信陽侯府,今晚,陰侯爺請了一些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我要代義父去拜訪幾位故友。”

“安大哥,你去忙吧,我沒什么事?!?/p>

……

我下車,忽然愣了一下。

昌城侯的府邸居然離大司馬的府邸只隔了一條街。

劉安自然是不知曉,否則,他絕不會讓我住在這里的。

在墨年的眼中,上官瑾兒早已經(jīng)死了。

他是不會想到,我居然離他這么近。

重回故地,

內(nèi)心里若是一點波瀾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夜里無眠,我踏著夜色出了門。

沿著街邊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原來住過的院子。

后院的小門沒有落鎖,輕輕一推,門吱嘎一聲就朝里開了。

我曾以為,從武威回到長安城,是人生新的開始。

卻沒想到,是結(jié)束。

我撫摸著房間里用過的舊物,一時五味雜陳。

如果……愛情沒有阻礙,那該多好。

我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失落。

順手翻起了床頭的一本書。

……

信陽侯府的宴請,高朋滿座。

漢陽笑瞇瞇的把禮物送到陰侯爺?shù)氖掷?,“舅舅,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微不足道,請您笑納。”

陰侯爺接過禮物,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好好好,你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漢陽轉(zhuǎn)身環(huán)顧四周,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墨年的身旁。

她走到了墨年的一側(cè),柔聲說道:“我坐在這里可以嗎?墨年?!?/p>

墨年沒有抬頭,淡淡的回應(yīng),“你喜歡就好?!?/p>

漢陽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敬酒的時候,墨年起了身去了另一側(cè),仿佛要跟漢陽保持距離似的。

金吾衛(wèi)里的同袍調(diào)侃他,“大司馬竟然也來湊熱鬧了,真是稀奇?!逼渌艘哺娂娬{(diào)侃,一時熱鬧非常。

漢陽坐在位置上,唇角勾起。

她心里明白,墨年是在躲著她。

她不在意,趁著無人,將一枚藥丸丟進了墨年的酒杯里。

等墨年回來,

漢陽舉起酒杯晃了晃。

“說起來,我們很快就要成婚了,你還沒跟我喝過一次酒呢?”

墨年的眉眼冷淡,瞥了她一眼。

“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也不是我。”

漢陽扯了扯嘴角,“跟你喝一杯酒,那么難嗎?還是,你一直念念不忘上官瑾兒,對她余情未了,這輩子都不打算給我一個好臉色。”

墨年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蹙緊了。

偏頭看向了她手里的酒杯,“一定要我喝嗎?”

漢陽舉起杯子跟墨年碰了一下,“想要你喝,你就會喝嗎?”

他接過漢陽手里的酒杯放在嘴邊,準備喝下去的時候,忽然說道,“酒不錯?!?/p>

漢陽的眼神一緊,先一步將自己的酒喝了。

墨年仰頭,一飲而盡。

漢陽看著墨年將酒咽下去,心潮頓時澎湃起來。

只要墨年喝了這酒,過不了一個時辰,必定會撐不住的。

烈酒加藥物,雙重保障。

果然,兩杯酒過后,墨年的神色有些不對,眼底漸漸地有些迷離。

漢陽看時間差不多了,貼到墨年的身邊說道,“你醉了,我扶你到后邊休息吧。”

墨年忽然推開她,說道,“不用?!?/p>

漢陽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陛下看著呢?真的不用?!?/p>

墨年知道,他和漢陽是陛下賜婚,在這種場合不給漢陽面子,就是不給陛下面子。

他果然沉默了下來。

他抬手扶著額頭,說道,“我出去方便一下?!?/p>

漢陽勾起唇角,知道自己的計謀成了,也不再緊緊相逼,便坐在那里等著墨年,“好,我在這里等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墨年沒說話,起身出了門。

江與之隨即跟了上來。

“將軍,你……”江與之欲言又止,將軍的酒量他是知曉的,今日怎么酒未過三巡就……

“我被下藥了,送我回家?!?/p>

“是,將軍?!苯c之立即命令人安排馬車。

他的腳步有些虛,出門之后迅速上了馬車,離開了信陽侯府。

下了馬車,他沒有回大司馬府,而是徑直去了上官瑾兒住過的院子。

……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

墨年愣了幾秒。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到眼前的人,不由得呼吸一停。

四目相對,

墨年的眼眶忽然泛了紅。

眼前的女子,怎么和上官瑾兒,有些相似。

好久不見了

他幾乎快要瘋了。

酒勁和藥性一同上來,他腦子也不太清醒,或者說出現(xiàn)了幻覺。

他盯著我?guī)酌耄吡诉^來。

他眼神迷離,腳步跌跌撞撞,好像喝多了。

我回過神,已經(jīng)來不及。

墨年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我籠在了陰影里。

我們之間距離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無比清晰,沉重,克制,又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他就那樣盯著我。

我再后退,他再向前。

我抬頭,撞進了他漆黑克制的眼底。

他忽然俯下身來抱住了我,深深的說了句,“瑾兒,對不起?!?/p>

半晌后,他松了松胳膊,克制著說道,“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她,你走吧……快走……”

我推開他,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他躺在空曠的床上,聽著窗外凄厲的風聲和雨聲,低語道:“瑾兒,求你,回來吧,我不再怨恨你了……”

……

我盯著墨年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紅。

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下意識地縮了下瞳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擔憂。

他身上有傷,不是不能喝酒。

然而,我已經(jīng)不再是上官瑾兒了,這些事情本不應(yīng)該再是我所關(guān)心的。

幸運的是,他似乎并沒有認出我來。

我腳步匆匆地從后院離開,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這一夜,我照例輾轉(zhuǎn)難眠。

……

第二天一早,劉安就等在了門口,準備陪我一同前往墓地。

兩個時辰后,馬車停了下來。

因為擔心人多會泄漏了身份,所以劉安只身一人陪著我。

我對劉安說道:“我自己上去吧,你在車里等我就行?!?/p>

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走到了娘親的墓前,將帶來的花束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墳前。

“娘親,我活著回來了,我本來想跟你一起去的,結(jié)果被人救了?!液孟裼辛艘稽c點活下去的動力了……”我對著墓碑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向娘親傾訴著心中的思念。

準備離開時,我忽然看見娘親的墓旁還有一個墓。

墓上的名字,竟然是“吾妻上官瑾兒”。

我的心臟忽然漏跳了幾拍,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驚。

沒想到,墨年竟然給我安置了衣冠冢。

就在我思緒紛飛的時候,山腳下出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墨年……

幾乎是本能的,我立即躲在了灌木叢的后面。

墨年走到了上官瑾兒的墓前,將一束花放到了墓前,又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墓碑。

雖然只是這樣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卻足以令我好不容易恢復的情緒,在剎那間坍塌。

等墨年離開,我才從灌木叢中出來。

劉安看到我的時候,見我臉色煞白,有些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吧?”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事,我剛才看見墨年了?!?/p>

回到車上,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如果你不想留在長安城,今日我們就返回洛陽,我會請大夫去洛陽。”沉默半晌后,我定了定心神,說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在長安城留幾日不礙事的。”

未木公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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