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卿離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我的唇，笑意狡黠，“這感覺，的確是我的夜哥哥呢。”

“如今我被這鎖鏈束縛，倒是由著你胡來了。”我亦笑著應道，嘴上雖如此說，可此刻心里已被幸福填滿。

“難得讓我欺負你一次，怎么，你不開心？”卿離有些無辜的看著我。

“自然是極開心的，但你也要先把我放開吧！”我無奈的笑了笑。

“活該，自討苦吃。”卿離撇了撇嘴，但還是將鎖鏈徒手震開了。

沒有鎖鏈的牽引，雙手無力的垂下，卻被卿離接住。她扶著我靠在墻上，然后倚在我的懷里。

凝視著懷中的她，我才明白，這才是真的阿雪，是我的阿雪。

“夜哥哥，”卿離輕喚，伸手撫向我的面頰，將冰冷的面具除下，面具下，是五年前那場大火之后留下的傷疤。只一瞬，便見卿離眼中淚光閃動，我不由輕問，“可是嚇著你了？”

“不，”卿離搖頭，“我心疼，這就是你不愿與我相認的理由嗎？”

“阿雪……”我苦笑，“我如今這般丑陋，已經配不上你了。”

“不，夜哥哥即便是變丑了，阿雪也喜歡，夜哥哥永遠都配得上阿雪。”

不再反駁，我只是輕輕撫摸著她的發，換了話題，“阿雪，你是何時認出我的？”

“當初夜哥哥因認出阿雪而不再離開，又怎會不知阿雪也能夠一眼就認出夜哥哥呢？”卿離笑著反問道。

“是我錯了，阿雪永遠都認得她的夜哥哥！”我連忙討饒。

原來從最初，她就知曉我是楚夜，我亦知曉她是莫雪。只是我們都選擇了逢場作戲，默默陪伴了彼此三年之久。

直至蕭云璟的出現，我們開始試探對方，我是想要知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而她則是為了讓我吃味，好逼我相認。幸好，這一切都還不遲，我們終于找到了彼此。

急促的腳步聲驚擾了片刻的安寧，抬頭望去，蒼梧面色焦急的闖了進來。

瞧著眼前的情形，蒼梧有一瞬間的愣怔，可他很快平靜下來，低聲喚道，“尊主。”

“嗯，”卿離點點頭，扶著我站了起來。

蒼梧望向我，凄然一笑，“我早該想到的，你才是真的楚夜。”

“抱歉，一直隱瞞著你。”

“這有什么抱歉的，只是我一直以為我輸給了蕭云璟，卻原來是輸給了你。”

聞言我輕笑搖頭，“你只是輸給了阿雪。”

“輸給我？”卿離不解。

“是啊，我只是輸給了尊主。”蒼梧卻是明白了，他輸的只是卿離愛我的那顆心。

見卿離依舊一副不解的模樣，“不說了，我們出去吧！”

“居然還不告訴我，”卿離輕抿朱唇，有些不樂意，卻也不再多問。

自那日相認后，我與卿離日日相伴，閣中事務皆交付蒼梧打理，我們倒也是難得逍遙。

聽聞那蕭云璟已然回了師門，雖未完成任務，卻畢竟是師門最器重的弟子，倒也未受何等重罰。至于他為何知曉我與阿雪陳年之事，也不過是五年前閣中的舊人告訴他的。

清風徐徐，花影綽綽，白衣似雪，笑靨若花。衣袖旋轉間，我一曲琴瑟只為她一支云裳夢。

舞罷，卿離湊到了我身旁，有些好奇的看著我。

“怎么了？”

“我方才忽然間想到的，夜哥哥，你當初為何為自己取名魅影啊？”

“因為我只想作為你的影子。”

“真巧，我叫卿離，也是因為卿離呢。”

“哈哈，”相視一笑，便是情意無盡。

此影只為卿離故，今雪伴夜永不離。

時光韶好，云卷云舒，這天上人間，浮世畫卷。我只愿與我的阿雪，不離不棄，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