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兒獨自站在窗邊,冷風吹起珠簾,也吹涼了她的心,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就在剛剛,楚遇朝從窗戶一躍而下,迅速融入夜色,她跑到窗邊,怎么也尋不到他的身影。
不久前
“要不是公子今日前來,玉兒都以為公子把奴家給忘了。”
“公子那金元寶扔得,差點砸到奴家了。”
顏玉兒引著男人進屋,二人在窗邊坐下,男人瞧著窗外的夜色,顏玉兒煮水沏茶。
“半年不見,玉兒近日可好?”
若是有飛賊大盜之類的人在這里,就會發現這個專心看夜景的男人,就是最近要金盆洗手,鬧得沸沸揚揚的北無蹤。
當然,如果還有人知道,北無蹤曾在匪徒的手中救下千金閣的顏玉兒,兩人交情匪淺的話,那就得罵南無影,還以為要把水攪渾,結果真是放水放出天際了。
“一切如舊。”每日調教姑娘,打理事務,心情好了跳舞,心情不好就喝酒。
顏玉兒說這話,手上動作不停,她用的是京中女子最愛的紅茶,名為楓荻。
顏玉兒為他斟了一杯紅茶,青玉盞里茶湯金黃透亮,湊近還能聞到甜香。
“玉兒舞得這樣好,公子我肯定得打賞一番,再說,不這樣,玉兒怎么能注意到我?”
男人將手中的配劍放在墻角,接過顏玉兒遞來的青玉茶杯。
“這是一位朋友送的,奴家不懂茶,不知公子覺得奴家這茶味道怎么樣?”
楚遇朝放在鼻尖輕輕一聞,一股淡淡的甜香撲面而來:“不錯。”
他不怎么喜歡喝茶,只是輕輕啜了一口便放下了。
“公子喜歡就好。”
顏玉兒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涂著大紅蔻丹的玉手撐起小巧玲瓏的下巴,寬大的白色紗衣從掌心滑落,露出一節白皙修長的藕臂。
“半年不見,玉兒媚術又精進了。”
楚遇朝看了她一眼,笑著低頭用喝剩的茶水澆著茶寵,不以為然,心思全在茶寵上。
那個武生模樣的茶寵經茶一淋,立馬變了個色,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顏玉兒笑容僵了一瞬間,是了,以公子的修為,他怎么會看不出她對他用了媚術。
顏玉兒按下心中的失落,揚起笑容打趣道:“公子說笑了。只是公子這一個元寶砸下來,實在是砸進了奴家的心。”
楚遇朝無視她的玩笑,低頭將剩余的茶全倒在那武生身上,看得顏玉兒微微皺眉。
他起身正色道:“我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一事要拜托玉兒幫忙。”
“公子盡管吩咐。”顏玉兒來了興趣,一手支撐著下巴,一手輕輕晃動著茶盞里金黃的茶湯。
“我想借玉兒的耳墜一用。”楚遇朝指了指顏玉兒耳畔,從袖中掏了個盒子放在桌上,“沒什么拿得出手的,這就當做謝禮了。”
“耳墜?”顏玉兒抬手摸了摸鳳雀尾,一臉的疑惑。
“對。”
指尖觸及耳墜的冰涼,顏玉兒回過神來,將其取下,雙手遞到楚遇朝面前。
“公子一定得記得還回來,不是奴家小氣,奴家這屋里的東西,除了這耳環,任公子挑,若公子有喜歡的,送公子也無妨。”
“只是這耳環是奴家心愛之物,恕奴家不能割愛。”
楚遇朝接過,對著燭光細細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檢驗真假:“我不要,我就是借幾日,半月后一定還你。”
顏玉兒扯出一個笑容,挑開盒子看了一眼,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臥在黑色的絨布上,幽幽地散發著柔和的綠光。
另外還有一對耳環,鳳雀尾,琥珀色,流光溢彩,瞧著和她的那對幾乎是一模一樣。
顏玉兒將耳環拿出來,托在手上看了一眼:“這耳環的做工不錯,用料細心,但和我那對還是有些差別的。”
她將耳環戴上:“不識貨的人是認不出來的,這樣也算是以假亂真了。”
“若是奴家不借,公子是不是準備以假亂真了?”顏玉兒笑著打趣道。
“不會。”楚遇朝將耳環收好,“玉兒若不借,我就拿這對假的出去,說我得了真的。”
“哈哈哈。”
她沒問楚遇朝要耳環做什么,江湖上北無蹤金盆洗手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也聽了一耳朵。
她側過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側臉還是那么的完美,和五年前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玉兒,若是有一天尋得良人,就離開這里吧。”楚遇朝陪她喝完最后一盞茶,起身,從窗戶一躍而下,夜色很濃,她追到窗邊,再尋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