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沒事吧。”宋斯越結結巴巴地問道。
東方安瀾對著宋斯越朝著走廊的方向指了指，房間門口人太多，走廊那個方向看起來沒有什么人。宋斯越見狀連忙起身，攙扶著安瀾向著走廊那邊走。
“你掉下火車之后，去哪了？”
“醒過來就在這里了。”宋斯越撓了撓腦袋，“算是誤打誤撞吧，這里剛好是假身份分配的地方，掛不得坐上這個邊境火車，或許M先生預知了這一切。”
見四周沒人，安瀾壓低聲音問道，“所以，你那個能力是怎么回事，你說的那個M難不成還能預知到你炸車？”
“怎么說呢，邊境這一帶這場來講確實會有吸血鬼出沒，因為出現戰爭就會有人身亡，他們就能獲得很多食物，”宋斯越突然停頓道，“我只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也會出現。”
“銀白色頭發那個？你們兩有仇？”
“嗯，他殺了我哥哥。”宋斯越咬牙切齒道，脖子上顯露出明顯的青筋。
安瀾從兜里掏出筆記本，在“保鏢信息”那一頁補充道，“有仇人，暴走。”她一邊記錄一邊問道，“你這個能力暴走也是因為你看到仇人情緒激動嗎？暴走之前出現過嗎？頻率是多少？當時的狀態是怎樣的……”
“停。”宋斯越打斷道，“你真是個標準的研究員。”
“這次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沒有提前做情緒調節。所以當時一下子情緒上來了，滿腦子就只有‘殺殺殺’的感覺。”
“情緒調節？”安瀾在筆記本上記錄下，打了個圈做重點標記。
“對的，我們出任務使用能力之前都會做情緒調節，這樣戰斗的時候不會被情緒左右，能夠時刻冷靜地思考。”
“減少情緒波動嗎……”安瀾若有所思。精神類的調節一般通過藥物或者言語暗示，這么看來可能是對于神行者進行輕度催眠。
這種情緒調節確實少見，可能和他們神行者這一群體的特性有關，安瀾推測道。
“那你之后的保鏢任務，豈不是都沒有做情緒調節？”
“呃——”宋斯越尷尬的點了點頭，“不過理論上只要我控制好情緒就可以了，正常來講的話我也不怎么會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講著講著，宋斯越聲音越來越小，可能他自己都覺得一個剛剛才暴走的人說自己情緒穩定的可信度不高。
“呵呵，”安瀾苦笑道，“半年時間很短，我們要速戰速決。”
“東方博士，我的命可是完全在你手里了，畢竟我對于這種研究一竅不通。”
“合著你剛剛怕我死了，是怕我完不成任務你交不了差拿不到解藥是吧。”安瀾瞪了他一眼。
“呃——”宋斯越舔了舔嘴唇，“總之我也很想加快進度，你現在有頭緒了嗎？”
“我把你拉過來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件事。”安瀾收起筆記本。宋斯越比她高了一個頭，安瀾拽著他的領子，把他的頭拉低道相同的高度，在他的耳邊耳語道。
“明晚，會有尸體運送過來，我們想辦法上去，去尸體的源頭。一定會有很多層戒備，你提前做好準備，明晚你找機會提前來我辦公室準備。”
宋斯越立刻流露出警官犀利的眼神，朝著安瀾鄭重地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
卡卡很關心安瀾的身體，在辦公室前晃悠了好幾次，愣是一次也沒敢進來，捏著鼻子朝著安瀾打招呼。大塊頭克里斯長官倒是沒有很嫌棄這里的味道，就像視察一樣看了一眼安瀾的工作就走了。
今天安瀾剛回去就被哈森套上了防護服，這家伙還以為是因為安瀾沒穿防護服中毒進的醫院，就像是兄長一樣一直在叮囑各種尸體的注意事項。
白天總算是看清楚辦公室的全貌了，一個簡易的帳篷里面被分割成兩間，一間里放著尸體，還留著尸水，一間放著運送過來的尸者，等待載入尸件送上戰場。
“畢竟戰場上的環境比較糟糕，我也沒想到有一天尸者研究員會和尸體住在一起。”哈森滿臉抱歉地說道，“不過嘛，住久了也就習慣了。”
“師兄，你晚上也會在這里辦公嗎？”安瀾正在編寫尸件的代碼，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晚上就不了吧”哈森很快就打趣道，“反正工作對象不會急得發惱騷，打印靈素啥時候干都可以。”
“昨晚嘛，是聽說你過來，就從宿舍的帳篷那邊特意過來打聲招呼。”
“那今晚豈不是就會有運送尸者的車過來？”
“對哦，”哈森一拍腦袋，“那明天這里就清凈了。他們把處理好的尸者運送過來，還會把戰場上的尸體運送回去。”
由于尸者的機能還不是很完善，所以只能在平坦的正面戰場使用，另外百分之八十需要靈活作戰的場景依然需要有軍人上場。辦公室隔壁就是醫務室，里面時常傳來受傷戰士的呻吟。
現在大家向往和平，是因為害怕殺戮帶來的流血犧牲。但是如果尸者的性能能夠提升到足夠高，不是新型尸者，而是超高級的類人類尸者，那是不是哪怕有戰爭，也不會有犧牲了呢……
安瀾的思維不知不覺就開始發散了，哈森見她盯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伸出手在她眼睛前搖了搖。
“哦，不好意思師兄，剛剛發呆了。”安瀾回過神來。
“沒關系，不過明天我們可能要處理一下辦公室了。”哈森聳了聳肩，“畢竟雖然尸體被運走了，這些尸水還是很難崩。”
哈森伸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他收拾東西，起身和安瀾道別，“那明天見了，師妹。你也要早點休息哦。”
哈森前腳剛走，后腳宋斯越就躡手躡腳的流進了帳篷。
然后——大吐特吐。
昨天卡卡的嘔吐物還沒來得及清理，畢竟混在一堆尸水里味道被完全覆蓋了，不知道是因為防毒面具的原因還是已經習慣了，安瀾已經不太能聞出來味道了。
宋斯越吐了好一陣子，才一臉黑線地捏著鼻子抬起頭。
“晚上他們會過來收這些尸體，我們就躺在尸體里面就可以了，應該就會被運送到源頭。”安瀾淡定地脫下防護服，對著宋斯越說。
“啊，我……我們要躺在這一坨尸體堆里面？？”宋斯越不可思議地說道，隨即又開始猛猛吐。
“夜晚的話，剛好看的沒那么仔細，不過嘛——戰場上的尸體得有一些致命傷才行。”安瀾說著就跑到尸體旁邊端詳，大多數都是被子彈命中了要害，或者缺胳膊斷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