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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鐵皮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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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00:36

數載所累的一個嚴冬,大雪白茫茫覆蓋住荒原。不過,萬傾延綿的白樺林正逐漸長成。如果不是這里的住民,白樺林早就覆蓋了這片土地。他們用樹木建造房屋,升火,過度砍伐和捕獵。導致樹木稀疏,像葉子暮年祖父的頭發。也正是因為她的祖父輩,種下的樹苗,才有了后來被砍伐的樹木。

土地被江河一分為二,在鐵軌和渡口沒有建設起之前。人們在兩岸遙遙相望,若以此將地區劃分為兩部分,另一半又過于狹小,索性連這條江河也一并劃入同一級管轄。葉子聽聞祖輩見證過江河枯竭的年份,那不知是多遠以前了。在冬季,人們就那樣在凍土上行走至彼岸。常常有女子和男人婚娶,久而久之他們說著同一種方言。在這之前,他們的語言天差地別。

在樹林的東面,有座教堂,也是白樺樹木所鑄。老家伙眼看故人陸續離世,和他一起前去教堂的人越來越少。后生大多選擇離開這片土地,愿意追隨信仰的人寥寥無幾。

樹林的南面,落滿了墓碑。其中多數是上世紀戰爭時期受傷走散的士兵。老家伙,伐木之余經常來此處看望。無論是白天夜晚,白雪覆蓋的墓場尤其安寧。除了伐木,狩獵,老家伙還堅持寫著回憶錄。他想被孫女記住,也留給她一些東西。這個故事口頭上并不好敘述,過于沉長且乏味,椰子并不喜歡蒼白的描述。祖父只有將其字字句句寫下來,以便日后,葉子想起他時,能夠翻閱。

回憶錄里記載了,他們流亡到荒原上。天寒地凍,食物短缺。他們不擅長在熱帶雨林里作戰,其實在戰前就有很多人都因誤食有毒花果,被毒物咬傷精神不振。導致他們戰敗的原因還包括地理氣候。然,真正使他們淪為逃兵的,是總部覆蓋式轟炸,清掃戰場的命令。雨林作戰程度艱難,加上地形復雜販毒和外逃犯罪分子四處躲藏,邊境軍走私武裝勢力縷縷挑釁軍方,先是巡河數百士兵失蹤,過去幾周流露出販賣人口被肢解的錄像。原本決定兩天后撤離戰場的隊伍,鏖戰到第三天導致通訊失靈隊伍被困在叢林。投彈機飛過山脈,他們的指揮官讓他們往聲音相反的方向逃跑。五十于人就此茍活,一個月后剩余的十幾人逃到了一個只有十幾戶茅草屋的村莊。為了不驚擾追兵,也僅是鉆進麥田的草堆里,用草覆蓋著肉身,相擁取暖。幾位戰士的傷口在嚴寒中發作,他們沒有糧食也沒有水源。可怕的是希望,他們以為逃到荒原就可以生還,望著不遠的村莊可此時連聲音都發不出。指揮官朝著天空扣動扳機,響聲會引起村民的注意,也極有可能引來敵軍。彈盡指揮官手握著一張照片氣絕。

他們沒有等來村民,灰色田野上空下起了雪。踏足者不是村民,而是一個老人。他好似在問著他們,用不同的語言直到士兵能回應。老人背后那遠處的幾顆樹上鑲嵌著鳥巢,士兵已經不能回答他的問題。老人便說:

“愿意相信有天國嗎。愿意跟隨我們嗎。”

士兵點點頭,老人挨個詢問。那些不答應的,以為是幻覺。他們都死了,只有答應過的人幾天后醒來。他們都躺在溫暖的床上,住進了木和草搭建的房子里。老人是一位信徒,人們都稱他神父,往后的十幾年還建起了教堂。

神父去世后,人們帶著信仰相序活到了新世紀。葉子的祖父也許就是最孤獨的那一個,他的戰友都已經生老病死,他的兒子因為向往外界的生活,一去不返,近幾年才得知兒子被關進監獄。好在葉子并不追問,有時,她會和她的母親住在一起。老家火仍不知為什么神父只救下相信他的士兵。

當時這片荒原上只有幾座草房,人們過著和乞丐一樣的生活。第一匹來到這片荒原的人比神父出現更早。關于神父…開始翻看著厚厚的紙頁。他也從不寫標記,葉子好奇地和他在燈泡下一起翻找。他們養的一只狗東西,睡在火灶旁看著他們并且被巨大的影子覆蓋。

“大概…是這幾頁吧。”

老神父找到了失散很久的人們………

屋外雪花悄悄地把藍色的帷帳堆滿。他在夜里挨家挨戶敲擊木門。第一次沒有人去理會,第二天夜晚依然有人敲門。一個安靜的婦人去開了門,他的丈夫心想這里是唯一太平的地方,人煙稀少。如果敵人真能找到這里來破舊的木門是擋不住的。

婦人打開木門后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丈夫這才拿起木棍走近。他問妻子為什么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妻子拿著字條,可是他們都看不懂。丈夫向外張望,只能看到雪地里留下的腳印,丈夫披起大衣拎著油燈尋找腳印。走了一段路后他望著門前看著自己的妻子。他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出生不久的孩子。只覺得這人索然無味,又回頭關上了門。

“你說那是個人,可是他消失得那么快。”

什么人要挨家挨戶地敲門,反正留下的紙條我們看不懂。

妻子說道:“過幾年,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什么。”

“你會教他們打獵,砍樹,造房子。”

“這就足夠了,我不會要求他們也留在荒原,但是這里一定很安全。炮火落不到這里,不會有追兵。不會有人挑破孕婦的肚子,刨開男人的胸膛。不會有人把人們當奴隸。”

丈夫當然希望他們此生也能去別的地方,可是他不想被卷入戰爭。種族被侵略時,總有人要站出來,那些領袖出來征兵,作為男人他得義不容辭。他只是想逃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生活。過不了多久,荒原也遲早被發現。但那時候誰是領袖已經無關緊要了。如果有奴役和殺戮,他們的孩子也許就接著逃跑,跑到山里跑到更遠的荒野。總有辦法找到吃的,生火,造房子。

長夜里,人們聽見一聲雷鳴和野獸的慘叫,哀嚎驚醒了鎮上的人。孩子嚎啕大哭,丈夫閑吵鬧披著大衣往門外張望。

丈夫熟悉這聲音,一陣寒風吹起空氣中彌留的火藥味掠過男人的鼻尖。他覺得戰爭不可能到達這個地方,那天晚上他將狗東西活活勒死,他害怕被敵軍發現這里有人生活。可是孩子們還在哭泣。男人勒死狗后,看著兩個嬰兒,女人驚悚地護住自己的孩子好在他們安靜了。

丈夫寢食難安,還是決定背著弓箭尋著腳印追蹤。在這片荒原上,沿岸的樹林是唯一的屏障。樹林卻并不廣袤,所以那個敲門的人才能發現小鎮。

雪花撲打著油燈,腳印一直通向林間。穿行許久后,男人能聽見樹林另一頭的喧鬧,幾盞燈火和男人們的聲音。越發清晰,他咳嗽不斷但是另有其人咳嗽得更厲害。近年來有不少死刑犯茍且偷生,那林子外的是部隊沒有錯,可是這個獨自一人的看上去并不像軍人。

如果不想讓人們暴露,男人只有選擇,殺死這個發現小鎮之人。其實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陌生者察覺。

陌生者,舉槍對著男人的頭顱,油燈砸在地上。男人也將弓弩對準陌生者。男人毫不猶豫地射出弩箭。陌生者安然地站在原地,那支明明已經射穿了他的左臂。可他面無懼色。

“我不會開槍,如果殺死你,槍聲會引來更多人,這個小鎮就會遭受屠殺。”

男人放下弓弩,再次拎住油燈才看清楚。陌生人沒有左臂。

“怎樣才能遠離屠殺。”男人慌張的詢問陌生人。

“你不用擔心樹林外的那些人,沒多久他們就會離開。他們是為了尋找我。”

“剛才是你開的槍嗎。”

“我以為是你們制造的動亂。”

神父和幾名戰犯被關押在囚車里,車子搖晃不絕,神父因為受教會所托要將信仰散播給全世界的人類,不僅是歐洲人他能和不同種族的人交流。人類都在遭受戰爭,他們奉即將降臨上帝的名義四處傳道,尋找散落在世間的子民。他正在囚車里給戰俘傳授信仰,可是突然沿岸的樹林里發出兩聲槍響,士兵們以為四周有埋伏,就放出囚徒們試探雷區正因此其中少數人才有機會逃脫。樹林深處是誰開的槍,已經不重要。

“他們為什么要把你和戰俘關押在一起。”

“我曾經是一個牧師,為了戰火中苦命的百姓而來。”

“能救百姓的不是你們的信仰,你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連自己都四處逃亡。”

神父沒有說話,他認為父與他同在。

“那些士兵離開之后,你也得離開這里,我不管你去哪里,凍死還是被餓狼吃掉。你離小鎮越遠越好。你也不用在夜里到處敲門了,沒人會歡迎一個拿著槍的陌生人。”

神父將槍和幾枚火藥彈放在雪地上,漸漸消失于黑夜。

最終士兵們沒有穿越樹林,他們其實只差幾百米就可以看到樹林外的小鎮。等他們離開之后,丈夫才安心得回到妻子身旁。

太陽掛在灰蒙蒙的天上時,男人又該出去狩獵,他們需要幾件保暖的動物皮毛做衣服。野兔不能滿足需求,游蕩了一天,男人一無所獲。雪地里那座最孤獨的房子里倒是有不少的獸皮。他們是鎮上最能干的獵戶。寒冬時節糧食和衣服都很重要,本著野兔不算稀缺的想法,男人打算用兩只兔子交換一張狼皮。

男人找出一張新鮮的狼皮,上面還有血漬。大胡子獵戶和他解釋道:“最近有一些陌生的軍人闖進樹林,他們在沿岸搜索。不知道在找什么。我們懷疑是我們拿火藥的時候被他們跟蹤,所以這是我們嚴冬最后一次得到的狼皮。那種東西,用弓弩沒辦法獵殺。我們怕火槍聲會暴露小鎮。”

“聽說了,他們是侵略者。”

“侵略者都找到這里來了嗎,看來我們的民族危在旦夕了。”

“但我遇到的一個奇怪之人,他告訴我我們已經勝利了。”獵戶說,“當時我們正準備部下陷阱,當地的狼群群體龐大,他們的狼王俗稱狼尾。是狼群里最聰明的狼。但也正因如此,率先踩進陷阱的并非狼王。不出所料,狼王很快就發起了反擊。我們是獵戶,可是火槍上膛太慢了……”

男人見過神父,但他不相信那個陌生人會舉槍救下獵戶,卻什么也沒索取。細想也不得不承認那個陌生人的勇氣,面對他射出的弓弩竟沒有扣動扳機。或許槍聲會暴露他自己,也會暴露小鎮,他日夜敲門的舉動則更加引人深思。

“我見過他,自稱是為了戰火中的百姓而來。”兩人相續一笑。

“他陸續敲門不是為了乞討,只是留下了一張字據。”

獵戶拿過那張紙,上面殘留些許煙草味道。獵戶說:“他在詢問你們,愿意相信上帝嗎。”

“相信什么,那是什么東西。”

“一種信仰,走私火藥時我見到過此類信徒。”“相信了,我們會有什么好處。”

這個問題,獵戶沒法回答他。但他知道,信奉這東西的有可能是一個貴族。他見過的走私商人基本上都與與這個教會有牽連。

“也許我們該找到他。”

“為什么,他是一個陌生人。連他來自哪里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那要殺死他嗎。”

“我真想那么做,早就動手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收留他,萬一他活下來了。告知外面這里有個小鎮我們無處可躲。”

神父并沒有離他們而去,幾天后男人又在神父棄槍的地方找到了他。當時神父正忙于掩埋赤裸的尸體。神父并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對他說“記得那天晚上的槍聲嗎,那不是那些士兵開的槍,開槍的另有其人。他們為什么死?”

“你在做什么。”

男人看到神父脫光他們的衣服,并掩埋,接著雙手合十。

“禱告,至于這些東西,留給要活下去的人。”起身后,神父踩著雪地朝男人走來,并補充道:“我是一個神父,出生于山鳥。”

男人知道那些侵略軍,都是山鳥族人,聽到這個消息的前幾天小鎮上的人把他關在小房子里,并嚴加看管。人們都怕走漏風聲,萬一被發現,小鎮將被屠殺洗劫。

“什么,你要收留他!你難道忘了族人是怎么死的嗎!女人被強奸赤裸著死在門外,男人被砍下頭顱。我們又是為什么來到這里,已經當懦夫到這種程度了嗎。現在更我們說什么信仰,只不過是另一種入侵罷了。要么殺了他,要么永遠囚禁。”

“他的確和他的族人不一樣,否則也不會被追殺。”

“那又怎樣,他為什么不去告訴他的族人,侵略是一種罪行。他們的上帝在哪里?反倒來拯救我們的靈魂。”

神父說:“我有這么做過,所以,才會被追殺。他們都以為我背叛了他們。其實是他們背叛了上帝。”

“你所說的上帝是誰?”

神父從懷里拿出一本書,他將其交給與他眼交匯的獵戶。獵戶當然不相信信仰能夠幫助人們拜托困境,若有辦法讓人們過得更好也未嘗不好。

不久,鎮上的人都知道。戰爭取得了勝利,其中也包含信徒們不屑的努力,戰場上越來越多的士兵選擇了相信信仰。這是一項困難危險的事情,這意味著信徒們要在戰場上經歷生死。當神父說出,自己愿意讓大家生活得更好,但只是需要相信他的傳教之后,人們才漸漸淡忘他是敵人這回事兒。

神父教這里的人們,種樹,蓋房屋,只有更茂盛的樹林,才更能隱蔽小鎮。每次和獵戶外出都帶來了許多發明。包括電燈。直到他去世都沒有出賣過鎮民,也許是因為人們將他囚禁,可是在外交易物品時他也不會尋找任何機會,也沒有一個人真正領悟到他所說的信仰。反倒是在他去世后的幾十年里,人們修建起了教堂,砍伐的還是當年種下的樹林。

寧才臣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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